這可真是無妄之災!他既沒得罪圣女,也沒招惹雪山神宮,圣女為何不顧重傷帶人殺上門來?還出動了圣女劍!
圣女劍是每一任圣女的本命寶器,其威力巨大,不在神尊的力量之下,當然那是在人劍合一的情況下。
圣女劍通常被供奉在圣女殿中,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輕易地出動,除了害怕它的力量會給神界帶來損害之外,因著是本命寶器的緣故,寶器受損了,圣女也會遭到不小的反噬。
北海神君實在不明白,自己與圣女是有多大仇恨,竟把這么厲害的東西都用上了。
北海神君欲找圣女當面問個明白,奈何一出正殿,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被雪蘭伊狠狠地斬了一劍!
凌厲的劍氣在空氣中化作無數冰冷而鋒利的光刃,朝著北海神君鋪天蓋地飛來。
北海神君何曾料到迎接自己的會是一記殺招?他的眉心當即狠狠跳了跳,也索性被攻擊的對象是他,換做別人,早已死在了圣女的劍氣之下。
北海神君火速撐開一道結界,擋住了大半光刃,但仍有幾條漏網之魚沖破他的結界,在他肩上、胸膛毫不留情地割出了幾道口子。
要知道,雪蘭伊在全盛時期便不是他的對手,如今她身負重傷,實力大減,按理說不可能在他手里占到便宜,可偏偏才一招,就將他給傷到了。
其中或許有偷襲的成分,但更多的是圣女劍著實名不虛傳。
這點傷對北海神君來說并不礙事,他望向圣女的一霎,便用神靈之力將傷口愈合了,但被個女人所傷,無疑讓他有些顏面掃地。
他的神色漸漸冷下來了:“雪蘭伊,你是發的什么瘋?本君是招你還是惹你了?你竟對本君下次狠手?別是你為了那半滴魔龍精血便要置本君于死地吧?你若果真想要,本君給你就是了!這么多年以來,本君是怎么對你的,你心里沒點數嗎?本君難道真的會眼睜睜地看你去死嗎?”
這倒是真心話,他雖拿著魔龍精血逼迫雪蘭伊了,可雪蘭伊若寧死不從,他也不會真的見死不救。
雪蘭伊早已被怒火沖昏了頭腦,哪里會靜下心來聽他解釋?何況她原本也是信他最終會交出魔龍精血的,可今晚發生的事,把她心底對他的信任粉碎得一干二凈了。
她就是太信任這個男人對她的情意,所以毫無防備,早知今日,她當初就該殺了他!
“當年要不是你趁人之危,本圣女何至于沒了清白?又何至于被你如此羞辱?”
最后一句北海神君聽得有些云里霧里,只當她氣得語無倫次,沒去細細琢磨,也沒追問,北海神君冷笑著看了她一眼:“你這么說就不對了,當年明明是你壓倒了本君,纏著本君七天七夜,本君的童子功被你破了,先天精氣也被你榨干了,怎么如今反倒變成本君污蔑你清白了?”
雪山神宮的女弟子與他的手下全都在一旁劍拔弩張地對峙著,聽完北海神君的話,全都驚得像是見了鬼。
名喚懷宇的青年男子囂張地笑了起來:“這倒打一耙的本事,雪山神宮認第二,無人敢認第一!”
雪蘭伊沒料到往日里對她百依百順、恨不得將她捧在掌心的北海神君,翻起臉來竟如此無情,驚訝之余,她覺得自己的心口都被刺痛了!
總被他捧著、慣著、寵著、巴結著,她不冷不熱,沒給他半點好臉色,他也這么多年如一日地對她好下來了,乃至于她都忘了真相被剖開丟在她面前時,究竟是有多血淋淋的了。
但她又怎么會承認?
那不是她的錯!
不是她的!
不是!
雪蘭伊的眸子變成一片可怕的血紅色,她再一次地掄起圣女劍:“淫賊,看劍!”
北海神君望著她血色的眼睛,眉心微微一蹙。
二人在半空激烈地交起了手來,雙方的弟子也不遺余力地纏斗了起來。
冥修趁機出了衣柜,懷揣著小冰蓮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路過一堆凌亂的衣物時,小冰蓮打他懷里蹦了下來,蹦到暖烘烘的地板上,扒開衣裳,扒出了那面碧空鏡。
小冰蓮抓著碧空鏡,蹦回了冥修的懷里。
大殿外,雙方人馬打得天崩地裂,沒人注意到冥修悄悄地溜了出去。
冥修帶著喬薇薇有驚無險地回了秘境,海空子一行人去了鎮妖塔,尚未歸來,竹伊自責地跪在院中,低著頭,一動也不動。
小冰蓮探出小身子,要看看竹伊怎么了,冥修卻一把將她摁進懷里,目不斜視地進屋了。
冥修將小冰蓮放到柔軟的床鋪上,并正色道:“變回來,我有話對你說。”
小冰蓮一聽他這說教的語氣便有些來氣,抓著小鏡子,背過小身子,不理他。
冥修見她還在使性子,也不由地有些氣悶:“你氣什么?該生氣的人不該是我嗎?我做什么了你要離家出走?你這么一聲不吭地走了,考慮過別人的感受嗎?考慮過你自己的安危嗎?這次是你運氣好,但你不是每一次都能化險為夷的!”
小冰蓮被他說委屈了,小水珠打花骨朵兒里烏拉拉地流出來了。
流得可傷心了,小冰蓮都流成了一朵小水蓮了。
冥修還不知她是怎么了,下意識地問了句:“你小解了嗎?”
小冰蓮:“…”
小冰蓮哇的一聲哭了!
就像是打開的泉眼,小水珠變成了小水流,沒一會兒,床鋪濕透了,地板被淹了,水盆飄起來了,凳子桌子被沖走了。
竹伊在門口跪著跪著,一股洪水沖過來,將她整個人都掀翻了!
冥修終于知道這小水珠是小冰蓮的眼淚了,可這也太多了,再這么流下去,整個秘境都要給淹了。
“你…你別哭了。”冥修手足無措,“你小時候都不哭的,怎么長大了反而…”
又罵我!
小冰蓮哭得更兇了…
神君大人是被“洪水”給沖出去的,他游到了一座屋頂前,竹伊伸手將他拽了上來。
二人坐在隨時可能被淹沒的屋檐上,渾身濕噠噠的,仿佛無家可歸的可憐蟲,狼狽極了。
竹伊遞過唯一一方干凈干爽的帕子:“神君,給。”
冥修接過帕子,拿在手里折了折,沒擦臉,半晌,冥修輕咳一聲,面無表情地問道:“你想個法子讓她不哭了,本君就不計較你之前的事了。”
竹伊如臨大赦,湊過去,在他耳畔輕輕地說了幾句。
冥修眉心一蹙,將信將疑地問道:“這樣就行了?”
竹伊自信滿滿地說道:“女人都是很好哄的,她想要什么,你給她什么就夠了,但是如果你不給呢,就算過幾日她自己平靜了,但日后一旦紅起臉來,還是要和你翻舊賬的!”
冥修看了竹伊一眼,面上掠過一絲不自然,竹伊識趣地轉過身去:“我不偷看,我保證!”
冥修掐了個避水訣,水流自動讓出了一條道來,他走進屋,將還在賣力大哭的小冰蓮摟進了懷里。
小冰蓮知道是他來了,眼淚只增不減。
冥修知道她心眼兒多,八成是故意的,卻沒辦法不上當。
冥修深吸一口氣,如玉修長的指尖輕輕扒開她蒙住花骨朵兒的小蓮葉,俯下身,親了親花骨朵兒。
小冰蓮不哭了。
下一秒,小冰蓮嘭的一聲變回了人形,睜著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冥修問道:“還生氣嗎?”
她點點頭。
冥修又道:“要怎樣才肯不生我的氣了?”
喬薇薇抓著小鏡子抖了抖,沒抖出東西,她又抓住鏡子,在地上g一頓猛砸,砸得碧空鏡瑟瑟發抖,終于顯現出了一個男人與女人的畫面來…
喬薇薇:“要這個。”
冥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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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最后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