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服公子簡直目瞪口呆,他沒眼花吧,這小家伙對他家尊尊尊尊尊尊…尊敬的大人做了什么?
她竟敢如此褻瀆大人!
放開大人,讓我來!
官服公子死死地瞪圓了一雙眼睛,看著這小家伙究竟怎么作死。
他家大人什么性子他還不清楚嗎?最討厭別人碰他,連打他的虛影里穿過去都不可以,這小東西,竟還上手…不對,上嘴了!
那亮晶晶的口水,糊了大人滿臉,幻術都快被她給糊沒了。
大人很生氣,后果很嚴重!
出乎意料的是,男子卻并沒有把冒犯他的小家伙推開。
又或者,就連男子自己都還沒從這種真切的觸碰中回過神來。
已記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沒“碰”過一個人了,哪怕這小家伙其實并不是一個真正的人,但也不影響他心底的怔愣。
只是他沒怔愣多久,便被一股奇異的感覺喚醒了。
喬薇薇想把小月牙帶走,開始用手去摳他的臉了。
“…”這就不可愛了啊。
喬薇薇踮起腳尖摳了半天,什么也沒摳下來,忽然之間不動了。
男子以為她是要放棄了,卻一下子想到了什么,身子微微一頓,就要把喬薇薇拿開,誰知已經遲了。
他還沒動手,便感覺自己腿心一熱——
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幼龍竟然在他身上尿了、尿了、尿了…
雖然帶不走,卻成功地打上了自己標記的喬薇薇,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靈芝,我尿褲褲了。”
“…嗯…又尿了嗎…我給你換…”靈芝半夢半醒地打了水來,神游一般地捯飭了一番,抱著喬薇薇睡著了。
接下來的幾日,陸陸續續有弟子長出了完整的靈根,所有擁有完整靈根的弟子都在師父的指導下開始了引氣入體的訓練。
這里的引氣入體并不是簡單地將靈氣引入丹田,而是要引導大量的靈氣在自身的筋脈中游走。
新弟子的筋脈還很細弱,靈氣在體內游走,就像是有針在體內戳來戳去一樣,這個過程本身是十分痛苦的。
而正因為痛苦,身子緊繃,不能放松,不能放松,靈氣走得更難,因此也就更痛。
痛則不通,通則不痛,約莫就是這個道理了。
余師兄一大早去新弟子院巡查時,新弟子院里簡直哀嚎一片,唯一沒有哀嚎的是容小公子。
容小公子盤腿坐在第一排,他左邊的人已經疼暈了,右邊的人也差不離了,后面的嗷嗷直叫,眼淚都給嚎出來了。
他的小心臟嚇得撲通撲通的。
引氣入體這么痛苦,他還是不要引了。
死活不承認是自己引不了…
劉執事出去晃悠了一圈,回來時新弟子已經“癱瘓”了大半,只有不到十個還坐在那里苦撐著,其中容小公子是其中身姿最挺拔的一個。
容小公子見師父來了,裝模作樣地結了個手印,長舒一口氣。
劉執事點了點頭,讓容小公子過來了。
從前是他錯看這個徒弟了,雖是個廢物靈根,卻頑強不屈地長出了完整的靈根,不僅如此,還用他的匕首擊殺了一頭五階兇獸,雖說都他那把匕首的功勞,可金鐘鼎都被震碎了,他卻沒被強大的靈力反噬到,足見他是塊好苗子。
從現在開始,他決定好好栽培他!
“練氣練得怎么樣了?”
吃得飽不飽,穿得暖不暖,生活過得怎么樣?
容小公子沒料到師父會親口與他說話,回頭望了半晌,確定只有他一人被叫來了,才受寵若驚地答道:“挺、挺好的!”
劉執事不覺得這孩子會編謊話騙他,拍了拍容小公子的肩膀,說:“我看你練得差不多了,過來我教授你一套拳法,回頭你再教給他們。”
“我…我…我教給他們?”容小公子結巴了,這波寵愛來得太快,他簡直反應不過來。
“正巧我下午有些事要出去。”這個任務原本是要交給余杰的,可劉執事既有心栽培容小公子,自然會將他推到明面上了。
容小公子懷揣著激動又緊張的心情去了,一直到這時候,他都堅定堅信自己能學好的,畢竟老天爺是公平的,他練氣已經不行了,總得給他來個行的吧。
事實證明他錯了。
劉執事折了一截樹枝遞給容小公子:“我先教你三招,第一招,大鵬展翅!”
劉執事張開雙臂,一躍而起,一股強大的靈力伴隨著他的迫近,自半空強勢地壓了下來。
容小公子的嘴巴都被吹斜了。
“第二招,移花接木!”
這一招容小公子根本沒看清師父是怎么動作的,手里的樹枝沒了。
“第三招,探囊取物!”
劉執事一只手伸向了容小公子的丹田,在丹田的前一寸穩穩停住,隨后他收了氣:“看明白了嗎?”
容小公子已經看傻了。
喬薇薇去后山的柴房找容小公子時,容小公子正一個勁兒地淚流滿面:“…怎么辦?我記不住…我一招也沒記住…”
喬薇薇看著空蕩蕩的烤架,肚子餓餓,小心心有點難過。
“嗚嗚…我死定了…我師父還讓我教他們…我自己都不會…我怎么教?”容小公子一把鼻涕一把淚,想到了什么,眼淚汪汪地看向喬薇薇道,“你姐姐是不是也學了這套拳啊?能…能讓她教教我嗎?”
喬薇薇想了想,點點頭,領著容小公子去找靈芝了。
靈芝很大方地將這套拳法施展了一遍,還分解成一個又一個的小動作,幫助容小公子記憶。
“大鵬是鳥,你看這個動作像不像一只鳥?”
容小公子記住了“鳥”。
“你把敵人看作一棵樹,你的目標是摘光它的樹枝,這樣,他的兵器就沒有了。”
容小公子記住了“樹枝”。
“丹田是每個習武之人的命根子,你若是攻擊這個地方啊,一定要快、狠、準…”
容小公子記住了“命根子”、“快、狠、準”。
靈芝覺得,都已經簡單到這個份兒上了,再不記住都不可能了。
很快,劉執事外出辦事回來了。
他第一件事便是去檢驗容小公子的勞動成果,與他同去的還有也完成了任務的余師兄。
師徒二人剛進院子便聽見了一陣虎虎生威的吶喊。
劉執事滿意地點了點頭,氣勢不錯。
容小公子見師父來了,忙上前行了一禮:“師父!”
“嗯。”劉執事說道,“都訓練好了?”
容小公子道:“訓練好了!”
劉執事說道:“開始吧。”
容小公子嚴肅地看向了諸位新弟子:“第一招,大鳥展翅!”
十幾二十名新弟子像大鳥一般張開了雙臂。
容小公子:“第二招,移花栽樹!”
十幾二十名新弟子摘光了院子里的桃樹。
容小公子:“第三招,這招一定要快、狠、準,猴子偷桃!”
十幾二十只手齊刷刷地神到了劉執事的褲襠下…
劉執事:“?!?!?!”
當晚,在新弟子院待了不到三日的容小公子,又被發配去喂靈獸了。
卻說那日天靈根少女在二護法的大殿里聽到不同尋常的聲音后,總是會時不時地想起這件事,這對修行之人來說并不是一個好現象,她或是淡忘了這件事,或是查清楚這件事,否則總是橫在心里,日積月累的,于修行不益。
她決定,再去那里瞧瞧。
千嵐宗宗規森嚴,這個院子看似無人把守,卻設了陣法,沒有二護法給的令牌根本進不去。
天靈根少女拿著令牌,去了二護法辦公的院子。
她剛走到轉角處,突然看見一道瘦瘦小小的身影,迷迷糊糊地朝這邊走了過來。
天靈根少女定睛一看,這不是靈芝的妹妹嗎?她怎么會來這里?誰讓她來的?
喬薇薇來到院子的門口,旁若無人地自一道若隱若現的光幕里走了進去。
天靈根少女就是一愣。
陣法壞掉了嗎?怎么會讓一個孩子進去了?
天靈根少女緊跟而上,她看見喬薇薇進了存放著法器的大殿,可當她也邁步走過去時,卻發現空蕩蕩的大殿,哪里還有喬薇薇的影子?
她狐疑道:“怎么會這樣?我明明看見她進來的!她去哪兒了?”
寂靜的庭院,官服公子剛落下一枚白子,便扭頭一看,驚得虎軀一震:“大人,她又來了!”
她怎么還有膽子來呀?她不知道她昨天干了什么事,氣得大人險些把他給揍死嗎?!
男子看著這條在自己身上尿了一泡的小幼龍,臉前的那團黑霧更黑了。
喬薇薇還不知自己被嫌棄了,她輕車熟路地爬上他的腿,踮起腳尖,親了親她的小月牙。
她親著親著又不動了。
男子預感到了一股不妙,連忙將她舉了起來!
可還是遲了,尊敬的府君大人,再一次被小魔龍給標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