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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云珠身世

  喬薇驚訝,教主姓云?叫云夙?為什么會和姥姥一個姓?姥姥和教主到底什么關系?

  鬼王看向那個朝云珠咆哮的小弟子,怒吼一聲,一股強悍的威壓朝著對方狠狠地壓了過去。

  鬼姬見鬼王出招了,迅速飛身一躍,凌空打出一掌。

  巨大的掌風迎上了鬼王的內力,兩股力量在寬闊的平地上轟然碰撞,這個級別的高手過起招來簡直就是噩夢,腳底的漢白玉地板都被轟出了一個大坑,碎石飛濺,殺氣如刀,朝著兩端的眾人嗖嗖嗖地飛了過去。

  燕飛絕與海十三擋在了云珠與喬薇的身前,雙臂格擋,遮住臉,硬生生被逼退好幾步。

  而另一邊的境況也好不到哪兒去,公孫長璃沒有動,全靠月華一人擋下這股殺氣的沖擊,月華精致的寬袖都被撕裂了一道口子。

  月華幽怨地看了一眼巍然不動的公孫長璃,不是這家伙不出手,自己何至于如此狼狽?

  公孫長璃略一頷首:“多謝月華尊主。”

  月華冷冷地放下了袖子!

  燕飛絕摘掉了頭發上的碎石,小聲地嘀咕道:“這個鬼姬的實力是不是又漲了?”

  海十三瞪他道:“能不漲嗎?沒見人家是拿什么喂的?”

  毒丹。

  燕飛絕嘆氣:“我們這群人,就是太有良心了,連一顆普通的毒丹都舍不得挖。”

  海十三白了他一眼:“說的好像你挖得到似的。”

  燕飛絕:“…”

  燕飛絕瞪他:“就不能不拆臺?”

  其實海十三說的并沒有錯,毒丹這東西可不是他們想挖就能挖的,那些毒體全都被圣教安放良好,鬼知道都藏在什么地方?以往碰到的毒人,又全都沒有毒丹的,抓了也沒用。

  燕飛絕訕訕地湊近云珠:“云夫人,那什么…您會煉制毒體嗎?”

  云珠冷冷地掃了他一眼。

  燕飛絕悻悻地摸了摸鼻子,默默地將海十三拽了過來,擋在自己與云珠的中間。

  云珠緩緩地朝前走了幾步,望向臺階之上的一群人道:“讓云夙出來見我。”

  方才那叫囂的小弟子見識到對方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好惹后,倒是不敢再大放厥詞了,余下不認識的弟子,在一次又一次聽云珠直呼教主姓名時,也不禁對云珠的身份產生了幾分忌憚。

  公孫長璃與國師大人依舊是按兵不動,只有月華老賊慢悠悠地站了出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云珠道:“教主在閉關,恕不見客。”

  他的神色不像在撒謊,畢竟圣教高手如云,教主還真不至于龜縮在某處,沒膽子出來見云珠。

  云珠接受了他的說法,卻不接受他的怠慢:“那就找個能說話的出來。”

  月華笑道:“你有什么想說的,在這里說便是了。”

  云珠淡道:“你的意思是,你能做主圣教的事了?”

  月華莞爾笑了笑,沒說能,也沒說不能,而是修長的大腿往旁側一邁,讓出了一條道來。

  背著光略顯陰暗的殿堂,緩緩走出一道高大而又健碩的身影,穿著一襲墨色錦衣,烏發束冠于頂,容顏精致如玉,一雙冷峻的眉眼,高貴得讓人難以鄙視,紅唇緊抿著,抿出一個冷然的弧度。

  他自月華讓出的地方走了出來。

  燦燦的日輝打在了他如玉風華的臉上,喬薇一行人全都看清了他的模樣,隨后,所有人都驚呆了。

  云珠驚訝,是因為這張臉,實在是太像云歆了。

  喬薇幾人驚訝,是因為這根本就是…就是王啊!

  失蹤數月的王,竟然在圣教出現了,還出現得這么…他們不會承認,能讓月華尊主讓道,這排場實在是有些大。

  喬薇向前走了一步,直勾勾地看著他,難掩驚詫地問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話音一落,王周圍的弟子也看見了他,齊齊轉過身,虔誠地行了一禮:“少教主!”

  喬薇再不懂夜羅話,也聽出這三個字是什么了。

  少教主…

  他們竟然喚他少教主…

  他是圣教的…少教主?

  他親生父親是云夙?

  這個消息實在太過震驚,無異于一道晴天霹靂。

  喬薇知道夜羅王與姨母并沒有圓房,也知道王的生父不可能是慕王,可她也萬萬沒料到會是圣教的教主。

  若他生父是教主,那么三殿下的呢?三殿下也是云夙的兒子嗎?

  因為這樣,三殿下才被留在圣教的嗎?

  曾經蒙在眼前的謎團似乎終于被解開了,可喬薇的心里并沒有松了一口氣的感覺,相反,她越發茫然了。

  她可以理解容妃利用王是因為不知王的真實身份,也能理解姚珺盡管痛恨云珠的后人,卻還是因為忌憚王的身份安安穩穩地將王帶回了圣教,她不理解的是,王竟然如此輕松地將這一切接受了。

  他看他們的眼神,已經像是在看一群不死不休的敵人了。

  喬薇走了過去。

  燕飛絕一愣:“哎!你干嘛?”

  燕飛絕想抓她,卻沒抓住。

  有弟子拔出長劍,攔住了喬薇的去路。

  王揚了揚手,弟子冷冷地退開了。

  喬薇走上了臺階,走到一半,停了下來。

  王緩緩地走了下來,停在她面前的臺階上。

  他看她的眼神,有過不屑、有過不甘、有過懊惱、甚至有過憎惡,但從不曾像眼下這般冷漠。

  喬薇迎上他冷漠的眼神:“為什么?”

  王淡淡地地看著她:“什么為什么?”

  喬薇蹙眉道:“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圣教究竟是一群什么人,也別說你不清楚他們都對你和你娘做了什么。”

  王的神色沒有絲毫波動。

  喬薇指了指身后的云珠:“她是你姥姥。”

  王揚起下巴道:“要殺我生身父親的姥姥。”

  喬薇素手一握:“李!你是不是瘋了?!”

  王神色冰冷地說道:“我沒瘋,瘋的是你們,就憑著一個鬼王,一個圣教的叛徒,就敢殺上圣教來,看在相識一場的份兒上,今天就放過你們,倘若有下次,我可沒這么好說話了。”

  喬薇怔怔地說道:“你怎么會變成這樣?”

  王道:“我一直都是這樣,我想要什么,你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么?”

  是啊,這個男人想要權勢,想得幾乎不折手段,在大梁,他斗不過姬冥修,眼下給他一個逐鹿天下的機會,他又豈會輕易地放過?

  但喬薇始終有些不信他會是這種為了權勢而去通敵叛國的人,他生父是圣教教主又如何?他長在大梁,他是大梁的皇子,他養父是大梁的皇上!

  皇上待他不薄!

  他犯下過那么殺頭之罪,可皇上除了揍他幾頓,還對他做過什么?

  他怎么可以背叛他父皇?!

  喬薇的眸子里一片寒涼:“王殿下,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不知道你的女兒找到沒有,她們若是知道她們的阿巴成了這樣一個混球,會不會也會很難過?”

  王埋在寬袖下的拳頭緊了緊。

  喬薇失望地轉過身,一步步走下臺階。

  一名弟子盯著喬薇看了半晌,就在喬薇轉身的一霎,忽然將她認出來了:“少教主,不能放她走!她就是上次那個廚子!是她給我們所有人下了藥!是她毀了圣教的丹藥!是她打傷了大圣師!是她救走了鬼王!”

  國師被姬家人打暈并假冒的梗儼然已被圣教接受,并在圣教傳開了,且所有人都將這筆賬算在那個“廚子”頭上,當然他們也察覺到送下山去請廚子的兩名弟子不知所蹤了,那日的兩個想來也是假冒的,只不過燕飛絕與海十三戴了人皮面具,這群人認不出是他們罷了。

  喬幫主表示冤枉極了,她可什么都沒干!

  她只是偷走了荀蘭。

  該算的賬不算,不該算的瞎算!

  喬薇才懶得與這個弟子廢話,大步流星地朝下走去。

  弟子氣急,竟然不管不顧地朝喬薇偷襲了過來。

  王眸色一厲,拔出另一名弟子的長劍,揮劍一斬,斬斷了這名弟子的腦袋。

  腦袋咕嚕嚕地滾了下來,正巧落在喬薇的腳邊,喬薇淡淡地看了一眼,面無表情地走了過去。

  月華饒有興致地看了王一眼,似乎對這種殘暴而又血腥的手段欣賞得不得了。

  余下的弟子全都驚訝又驚嚇地看著王。

  王將劍插回了那名弟子的劍鞘:“我說的話,不好使了是嗎?”

  眾弟子惶恐地低下頭去。

  月華望向云珠一行人,優雅地抬起手,掩了掩唇角,笑得花枝亂顫:“少教主已經發話了,圣教便不為難你們了,識相的,就趕緊滾吧。”

  燕飛絕惡心得直抽抽:“這個臭娘炮!”

  云珠神色復雜地看著臺階上的王,這是她的外孫,與冥修一樣,卻成了云夙的爪牙,說不痛心是假的:“交出我女兒的遺體,我就走。”

  王神色倨傲地說:“你們沒資格提任何條件。”

  月華笑靨如花道:“沒錯,你們還是走吧,再不走,少教主不動手,本尊主都要忍不住了。”

  云珠的眸子里掠過一絲冷芒,忽然抬起血月弓,朝月華狠狠地放了一箭!

  誰都沒料到這個女人真有膽子在圣教放箭,月華的神色驚了一瞬,盡管他以最快的速度退開了,可袖子仍是被毀了一半。

  燕飛絕吹了聲口哨:“斷袖啊…”

  月華面色漲紅:“你…”

  公孫長璃云淡風輕地說道:“既然少教主答應了放他們離開,月華尊主還是別徒增是非了。”

  月華譏諷地說道:“長璃今日似乎很替他們著想啊。”

  公孫長璃道:“替少教主分憂罷了。”

  云珠毫不退讓地說道:“不交出我女兒,我是不會走的。”

  月華冷冷一笑:“你以為你打得過?”

  “你們還是走吧!”

  不遠處,傳來了一道滄桑中帶著一絲哽咽的聲音。

  喬薇循聲望去,就見一個杵著拐杖的婆婆,雙目發紅地朝著他們走了過來,確切地說,是朝著云珠走了過來。

  她站在云珠的身前,哽咽地看了云珠一眼,轉過身對臺階之上的人道:“少教主,這里就交給我吧,我會勸他們走的。”

  王冷冷地掃了眾人一眼,拂袖而去。

  他一走,公孫長璃也轉身離開,緊接著,國師也走了。

  大佬們都走了,弟子們也不好留下,統統疏散了,就連鬼姬都晃悠晃悠地去找大圣師了。

  月華氣得咬牙,這么好一個滅了云珠的機會…竟然就這么黃掉了,這群家伙是傻嗎?!

  婆婆沒理會月華的目光,徑自面向云珠,眸光攢動,嘴唇顫抖,似有千言萬語,卻又一個字也說也不出來。

  相較而言,云珠的神色顯得平靜多了。

  婆婆放下拐杖,躬身,給云珠深深地行了一禮。

  云珠的面上沒有絲毫變化,她已經歷了那樣的風浪,不是什么人、什么事都能讓她失態了。

  喬薇與燕飛絕、海十三交換了一個眼神,識趣地退到一旁,將這一片空地留給二人。

  喬薇給鬼王也使了個眼色。

  鬼王哦(吼)了一聲,往云珠的身側邁了一步。

  喬薇扶額,是讓走過來,不是讓走過去啊!

  鬼王拿出了小糖豆,嘎嘣嘎嘣地吃了起來。

  婆婆的眼淚都滾出眼眶了,又被這滿耳朵嘎嘣嘎嘣的聲音生生地逼回去了,就沒見過這么能破壞氣氛的!

  婆婆定了定神,繼續哭著望向云珠:“小姐…”

  嘎嘣嘎嘣!

  “我…”眼淚就要下來了。

  嘎嘣嘎嘣!

  哭不出來了。

  婆婆面如死灰地看了鬼王一眼。

  云珠道:“如果你是來勸我走的,你別白費力氣了。”

  婆婆嘆了口氣:“小姐一別多年,可是忘記當年的事了?”

  云珠淡漠地說道:“當年有許多事,你說的是哪一件?”

  婆婆抬起了眸子道:“那一位。”

  云珠沉默了。

  喬薇豎起了耳朵。

  婆婆語重心長道:“不是我不想讓小姐把昭明帶回去,可玉棺不能動,玉棺下鎮壓著什么,小姐比我清楚。等小姐什么時候有能力殺掉那個人了,再來接小小姐回家吧。”

  云珠最終帶著血月弓離開了。

  喬薇默默地跟上。

  上車后,云珠的神色變得有些凝重。

  三人隔得不遠,云珠與婆婆說了什么,三人全都一字不落地聽進去了,燕飛絕與喬薇雖不大懂夜羅話,可不是還有海十三這個語言小天才么?

  海十三全給翻譯了,于是喬薇知道云珠是圣教的千金了。

  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只有馬蹄子與車轱轆碾在雪地里的聲音,以及隔壁馬車上的鬼王嘎嘣嘎嘣吃著糖豆的聲音。

  喬薇見云珠的臉色白得有些嚇人,忙自暖籠中取了一個溫熱的水囊:“姥姥,喝點水。”

  云珠接過了水囊,卻并沒有喝,只是輕輕地摩挲著瓶口:“你想問什么,問吧。”

  喬薇輕嘆一聲:“我想問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是不是到了我該問的時候,若是我問了,您又說,該我知道的時候我自然就知道了,那我可是會失望的。”

  云珠唇角微彎:“生我氣了?”

  “沒有。”喬薇一笑,往云珠的身邊靠了靠,挽住云珠的胳膊,“我那是激將法,想激您告訴我來著。”

  云珠并不排斥喬薇的親近:“也是該告訴你了,我與圣教的教主都姓云,你應該是聽到了。”

  喬薇點點頭:“您和圣教的教主是親戚嗎?”

  云珠若有所思道:“是,也不是。”

  這個,就得從云珠還是個孩子的時候說起了。

  云珠是圣教的千金,生在圣教,也長在圣教,于她而言,圣教就是她的家,是她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也沒想過去離開的地方。

  如果不是發生那樣的事,她也不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

  “發生了什么事,姥姥?”

  “我五歲那年,隨我父親進山狩獵,意外撿到了一個孩子。”

  “不會是云夙吧?”

  王與三殿下的爹沒這么老吧?

  “不是云夙,是云清。”

  當時云珠還小,與全天下所有心腸軟化的小包子一樣,看到可憐的人,就會心生憐憫,云珠央求他父親將他撿了回去,一個流浪兒罷了,圣教不缺這一口吃的。

  既然女兒喜歡,那便撿回去吧。

  那時的云清還不叫云清,他摔壞了腦子,連自己叫什么都不記得了,更別說出身何處,爹娘可又健在。

  他年紀與云珠相仿,機靈又聰明,而云珠沒有兄弟姐妹,很容易便與這個撿來的孩子建立了友誼。

  這孩子十分懂得討人歡心,不僅討了云珠的歡心,就連云珠的父親也漸漸地對這孩子贊不絕口。

  起先,云珠的父親只拿他當條能哄女兒開心的阿貓阿狗養著,后面慢慢地發現了這孩子的天賦,他不僅將詩詞歌賦學了個樣樣精通,連武藝身手也比圣教的弟子好上太多。

  在他十二歲那年,云珠的父親收了他做義子,并取名云清。

  云珠父親的本意是想讓云清做自己女婿的,奈何云珠對他并無男女之情,云珠父親又實在太喜歡這個孩子,喜歡到既然不能做女婿,便收為義子的地步。

  世上的人總有不一樣的幸運,卻大多擁有一樣的不幸,譬如這種來路不明的孩子,十有八九會長成一個白眼狼。

  云清可沒讓這種狗血的套路失望。

  云清十七歲那年,圣教發生了一場極大的變故,云珠的父親練功不慎走火入魔,屠殺了數百名圣教弟子,圣教血流成河,諸位尊主與護法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將云珠的父親擒住。

  云珠的父親徹底失了理智,不能繼任教主之位,這時,就該云珠挺身而出,自父親手中接管整個圣教了。

  可偏偏這時,發生了另一件讓人意想不到的事——云珠將父親放跑了,不僅如此,為助父親潛逃,云珠還與圣教的弟子廝殺了起來。

  這一場廝殺,又是數百人的傷亡。

  這一次的傷亡過后,圣教再無父女二人的容身之處了。

  云珠的父親最終被制服了,可制服的代價是慘重的,幾位尊主全都喪了命,云清雖是保住一條命,卻受了十分嚴重的內傷,一身武藝全廢。

  最后的最后,云清眾望所歸,坐上了教主之位。

  云珠被放逐了。

  本是要處死她,是云清顧念兄妹情分,讓她獨自一人離開圣教了。

  她離開圣教時,身上什么都沒有,只有一把血月弓。

  那時,她也不過是個十五六的姑娘,突逢這樣的變故,說不害怕是假的,她也會躲在無人的地方抱頭大哭,只是以她一己之力,要與整個圣教抗衡也是斷沒可能的。

  她放棄了。

  她想著,就安安穩穩地走完下半輩子算了,可誰料還是沒能逃開圣教的魔掌。

  若說失去父親與圣教,沒讓她堅強起來,那么失去女兒,就讓她徹底地練就了一副鐵石心腸。

  喬薇心疼地抱緊了云珠的胳膊。

  云珠麻木地說道:“云清,就是云夙的父親,云清已經死了,云夙繼承了教主之位。”

  云珠一輩子都在極力與圣教撇清關系,而一次下山歷練的云夙,卻陰差陽錯地看上了昭明。

  這到底是怎樣一段孽緣?

  喬薇不知該說什么好了。

  云珠看著比自己還難過的喬薇,牽了牽唇角:“你不用安慰我,我已經不難過了。”

  最難過的時候,都熬過去了。

  當她一個人坐在沙漠里,哭得像個孩子時,古乾將她帶了回去。

  她以為這個男人會是她這輩子的依靠,可最后…卻不過是把她推向了更深的地獄而已。

  她已經從地獄里爬了上來,再沒什么能讓她難過了。

  喬薇果斷不敢再往下問了,再戳姥姥心窩子,她都要恨死自己了,她趕忙岔開了話題:“對了姥姥,那個被鎮壓在銀湖島的高手是誰?”

  云珠沉默了半晌,眸子里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感傷:“我父親。”

  可他已經不是一個父親了,他把自己…煉成鬼帝了。

  ------題外話------

  鬼帝是死士的最高級別了,再往上沒有了,不用擔心會增加劇情、增加什么的,快完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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