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遇望著他,慢慢垂下眼簾。
她很笨,怕再對視下去,他會看穿她早就知道了一切。
今日和夏豐回來之后,一個人坐在房間里,她也很茫然,那三年她到底去哪里了?對她來說是一片空白,便是夏豐也沒有說起。
大家都不想提起來的事情,她不忍再去問,怕問出連她自己都接通受不了的現實。
但是言墨呢?
今日的態度已經能明白他是在乎的,她還要一直裝下去嗎?
還是挑開了說,然后分開各自安好?
只是她剛下定的決定,就被他半夜回來打亂了。
“我很想你。”言墨握著她的手,“三年了,我每天要說無數次。”
夏千遇的身子顫了顫,言墨發現了,他眉頭微蹙,不過快的跟本讓人來不急發現,便松開了。
“暈迷三年,對我都陌生了嗎?”言墨笑著打趣,“那要不要再重新追一下你?”
夏千遇抬頭看他,“這三年苦了你了,對不起。”
“有你在,怎么會苦。”言墨的手順著她的臉型往下滑,“這次我們一家再也不會分開了。”
夏千遇望著他,不知道要怎么接話,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覺得他看穿了她心里在想什么,才會說這樣的話。
她才剛想著離開,他就從醫院里追回來,甚至還說這樣的話,到底是無心的還是有意的?
或是發現了什么?
“不早了,休息吧。”言墨握著她的手,讓她上來。
夏千遇就躺在他的身旁,卻不敢靠的太近,生怕碰到他的傷腿,言墨卻沒有把自己當成受傷的人,摟著她一刻也不松開。
夜深了,夏千遇沒有睡,也知道他也沒有睡。
她不敢動,怕他說什么,也怕面對什么。
一直僵硬著身子到天亮,夏千遇才困的沉沉睡過去,而也直到她睡著了,言墨才睜開眼睛,眼里一片清明,哪里像初睡醒的人,他根本就沒有睡過。
他知道她也沒有睡。
他慢慢坐起身子,輕手將懷里的女人調整好姿式,這才拖著一條傷腿慢慢的下床,打著石膏的腿就拖在地上,慢慢的走出房間。
細觀察能看到額頭上因為傷腿而忍痛出來的冷汗,已經打濕了額頭。
客廳里,夏豐和上官寵都起來了,兩人看到言墨,愣了一下,這才走過去扶著他走到沙發旁坐下。
開始是兩人沉默,言墨出來后又是三人沉默。
“她知道了?”言墨問。
他沒有具體問誰。
夏豐沒有逃避,點頭,“是我告訴姐姐的,我不能讓她受委屈。”
“誰給她受委屈了?”言墨問。
“你在醫院里對姐姐冷淡不是嗎?回到家里言方澤對姐姐冷嘲熱諷不是嗎?她什么錯也沒有,是你沒有護好她,也是你讓她受的傷。她什么也不記得時你在哪里現在你怪她這三年來和別人生活在一起,她哪里錯了你告訴我?”夏豐犀利的質問他。
言墨靜靜的看著他,什么也沒有說。
上官寵說話時聲音很干凈,“不要讓千遇聽到。”
他才不管兩個人吵不吵,只要不讓千遇傷心就行,想到千遇回來后的強顏歡笑,上官寵斜視言墨一眼。
“誰讓千遇心里不舒服,我第一個不同意。”
言墨從未將兩人看在眼里,看兩個人的目光就像看小孩子鬧脾氣一樣,他赤裸裸的將這種神情就表露在面上,夏豐可以不在乎,上官寵卻不服,不過他也明白對言墨這種人,你越是吵鬧他越是看不起你,自然一直忍著。
“你姐姐永遠是我的妻子,我心里也只有她一個,這句話我只說一次。”言墨將自己的態度也表出來,“至于言方澤的事情,我會給你姐姐一個交代。”
他聲音停頓了一下,“你姐姐聽了你說的事,你覺得她會心安的過下去嗎?以我對她的了解她會愧疚,然后離開。”
夏豐一僵,看著言墨,他想反駁,可言墨說的很對,姐姐確實會這樣。
姐姐那么善良,知道自己在外面與別的男人生活三年,又怎么可能心安理德的與言墨在一起生活下去?
那么姐姐突然帶著小遇和他過來住,難不成....
可想到對姐姐最了解的是言墨,夏豐咬了咬牙,“不會的,姐姐不會走。”
剛剛才回來,怎么可能離開。
言墨這次就要給他一個教訓,“那就打個睹,明天看看你姐姐是不是也在機場離開,我贏了我為今天的自負認錯,若我說對了,你到國外后好好學習,一直到學業完成再回國,其間不管出什么事都不許回來。”
既然小女人知道了真實,想來就會有行動,言墨一定要小女人的后盾都解決掉,才能安心的和小女人修復關系。
夏豐猶豫了,卻又不甘心,最后用力的點頭,“好。”
事情定下來,言墨就打電話讓宋中意來接他,離去時他才道,“你姐姐醒來,告訴她我回醫院就行了。”
言墨走了,夏豐坐著發呆。
上官寵嘁了一聲,“我最看不上他那么自大的模樣,像什么事都在他的掌控之內似的。”
真是不爽。
偏偏那人還真就有這樣的能力,讓人氣的牙癢癢,偏又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夏豐何不是這樣的想法,他一直想讓自己強大起來,可偏偏不管他怎么努力,仍舊保護不了姐姐,在那個男人面前還要像個孩子一樣。
這樣的無力感,刺激的他心情也很煩燥。
夏千遇醒來時,都十點多了,一看時間立馬就慌了,好在時間還來得急,幾個人馬上往機場那邊趕。
上官寵坐在后面,懷里抱著小遇,早上小遇醒來之后,就是小官寵帶著的,小遇現在和他也熟悉了,到不排斥。
夏豐一路很沉默,夏千遇已經是要分開了,弟弟才會沉默,卻不知道夏豐心里正擔心著打睹的事情,也暗下里觀察著姐姐。
他怎么看都覺得姐姐不像要偷偷跑路,畢竟若真是那樣,姐姐怎么也要帶些東西,而不是就帶著小遇,甚至連件衣服都沒有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