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芬呆滯住了。
言父站起身來,“千遇是你的女兒,按理說你們母女之間的事我不該多說,不過這次你做的確實過份了。”
丟下話,言父失望的去了書房。
言方澤撇嘴,父親沒有發脾氣,他料到的,心里到底還是有些失望,淡淡的看了一眼下面呆住的呂芬,才轉身回房間。
言父雖沒有多說,呂芬卻周身涼了個徹底。
兩人在一起也十多年,彼此了解對方,呂芬明白今日她做的事有多惹怒對方,結果對方沒有發脾氣,只能說明是放棄她了。
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女兒孩,繼子對她也尊敬,怎么一切就變成了這副樣子 呂芬抹著淚,抬眼看不知何時坐在身邊的女兒,才忙擦掉臉上的淚,“這么晚怎么不睡?快去睡吧,明天還要上學。”
言嵐的眼睛也紅紅的,可見是哭過了,“媽媽,都是我的錯,我去和爸爸道歉。”
呂芬溫柔的將女兒耳邊的碎發別到耳后,“這事不怪你,都是夏千遇的錯,你爸爸都明白。”
言嵐用力的搖頭。
呂芬沒心情和女兒多說,將女兒送回房間后,回到臥室看到丈夫沒有回樓上,心里忍不住的委屈。
她這么生氣為了誰?還不是覺得給他們言家丟臉面了?現在最后都指責她,她做錯什么了?
夏千遇從言家離開之后,便提著包慢慢的往外走,手機也是呂芬給買的,走出來時她手機也沒有拿,自然也不能打網約車,好在路燈都很亮,到也不擔心安全問題。
深夜,西山這邊沒有城市的喧嘩,側耳能聽到道路兩邊蟲子的鳴叫聲。
晚上原本就沒有吃東西,又在嗆了水,半邊臉被一巴掌打的灼灼作痛,真是夠倒霉的。
中途路了走進路邊的亭子休息時,看到經過的車,夏千遇認出是言家的,想著應該是言父回來了。
等車走過,她才繼續走,迎面又有車過來,車燈刺眼,她本能的側頭,而車子最后卻在她身邊停了下來。
車窗落下,言墨那張清冷又儒雅的臉淡淡的看著她,“上車。”
夏千遇微愣,不過馬上扭開頭,“以后我不麻煩你們言家。”
——快走快走,看著你們就心煩。
丟下話,她大步的往前走,而車子也只停頓了幾秒中,然后開走了。
夏千遇覺得這樣很好。
之前還沒有力氣,現在也不知道是不是餓過勁了,到有力氣了,只是原本以為走掉的車子,竟又調頭開了過來,然后在她身前幾步遠的地方停下來。
夏千遇看著走下來的言墨。
——這貨要干什么?
——不會要強行拉我上車吧?
——不過也得看能不能拉得動我。
夏千遇做好了準備,提著包的手也緊了幾分,結果只見言墨輕輕的就搶走了她手里的東西,一只大手握在她胳膊上,前身往下傾,面對面,近到能感覺到兩人的呼吸。
一股濃濃的酒氣更是直接撲到夏千遇的臉上。
——他不知道他現在很臭嗎?只是我的力氣怎么又沒了?
夏千遇也驚呀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不會上車的。”
——除非你殺了我。
——今天我要和你死磕到底。
夏千遇發現使不出力氣,反而還被言墨提著走,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我的大力士呢!
最后,她像小雞仔一樣的被扔上車,還不等強行推開車門,車就‘飛’了起來,晚上又沒有吃東西,再被慣力這么一弄,整個身子像前撞去,頭直接撞到了椅子后背上。
眼前直冒小星星,夏千遇軟軟的躺在椅子上,終于安靜了。
——古人誠不欺我,狗男人不是好東西。
——天道何在??明明趕我出來的是言家,現在強行將我帶回去的還是言家,就因為我是個孤女好欺嗎?
——今天一定是沒吃晚飯,所以才使不出力氣,待我吃了東西,看狗墨還是不是我的對手。
“一會兒想吃什么?”言墨沉聲開口,“吃日本料理吧。”
——狗男人,既然已經決定要吃什么,還問我做什么?假惺惺,我不稀罕。等我吃了東西,咱們再過招。
“要餓了喝先個牛奶。”言墨一手把方向盤,一手扯開衣領,“牛奶在后面,看到了吧?”
——呵,既然你現在忍不住要過招,那我就不客氣了。
夏千遇爬起來,在后面看到了幾盒牛奶,打開一個安靜的吸了起來。
一直在抗掙的肚子,終于安靜了,頭也沒那么暈了。
——要怎么開口?不會就真讓他帶我吃頓飯,然后一切就解決了吧?當我是三歲孩子嗎?事情經過不問,然后還覺得是我在無理取鬧對吧?
“衣服的事情,你怎么想?“
夏千遇張了張嘴,她正想著言家人怎么邪惡,然后...似乎并不是這樣,這個有點打臉的感覺。
“什么怎么想?反正就是媽媽看不上我,我離開言家遠遠的更好。”
——對,就應該這樣有力的反駁回去。
——呂芬雖然蠢,但是言家好面子,她又懼怕言父,當然不會弄這么丑的裙子,而言嵐和我一起回來的,也沒有機會下手,那么只能說是家里的保姆做的手腳了。
——我也明白穿上這裙子,會鬧的很難看,可是我能怎么辦?穿平時的衣服去參加宴會,然后和呂芬說‘媽媽,不是我不想穿,實在是那條裙子穿不出來。’呂芬半只眼看上我,只會覺得我是故意的,等回到家,想來那條我沒有穿出來的裙子早就在我前腳一走,后腳就被收起來了,沒有了證據,呂芬當然更覺得是我在搞事。
——到時我長一百張嘴也解釋不清楚,要怪只能怪呂芬不相信我,我可不是故意壞你們言家名聲。
夏千遇其實開如是覺得呂芬腦子有問題,不過等將裙子換上之后,她就察覺出這事不對了。
呂芬提前走了,她找呂芬找不到,即便是打電話在電話里說,呂芬也不會相信,覺得是她故意又鬧事,她只能穿出來證明她是無辜的。
當然,這樣做確實對不起言家對她的照顧,但是她能有什么辦法?沒有人相信她的話,她能做的只能是順著這些往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