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淮的兩只小手被手銬上細絨絨的短毛摩挲著,越掙扎越覺得別扭。
可是她掙扎到一半,小手漸漸的放軟了下來。
她聽著顧予棠的話,聽完了顧予棠的話,眼睛呆呆地眨了眨,很遲鈍地抬起頭,和他近在咫尺的對視。
阮淮咬著唇角,很不爭氣地掉了眼淚,眼睛泛著一層霧蒙蒙的水汽,又及時扭開頭,不想被他看到,可是他的呼吸都那樣近,不可能看不到。
阮淮很沮喪地抬起手想拭淚,手卻被鐐銬銬住了,只能同時舉起兩只小手,很勉強困難地抬起手背擦拭了下眼角。
由于不知輕重,細薄的眼角微微染開不明顯的緋紅。
阮淮垂著頭,很不知所措地揉著眼睛。
她兩只手都被銬住了,以至于揉眼睛的動作看起來很拘束笨拙,顯得可憐。
大概是感覺得到阮淮比他想的還要難受,顧予棠并沒有立刻哄她,他亦是微微低頭,垂目俯視著近在咫尺的阮淮,盡量讓自己語氣聽起來溫和輕緩一些,但又不經意透著幾分隱隱約約的偏執,“阮阮,你很害怕這樣的我嗎?”
阮淮并不肯看他,顧予棠傾身過來吻了吻她的頰,把阮淮吻得情不自禁閉起了眼睛,被手銬銬住的小手也下意識攥住了他冰冷的衣袂邊角。
顧予棠垂下眼眸,看到被她手指攥成幾層褶皺痕跡的袍角,不由輕笑,重新抬起視線,墨黑雙目清晰地映進阮淮的眼底,溫溫和和地說:“看來阮阮只是嘴巴上說著害怕而已。”
阮淮耳朵尖微微泛紅,還要倔強地悶聲講:“才不是的。”
話音剛落,顧予棠又來吻她的唇。
阮淮渾身僵了僵。
因為顧予棠這個臭弟弟故意撩撥她,只親了一下,又稍稍離開,若有若無地碰了碰,卻沒有要再親下去的意思。
阮淮被困陷在他的溫情陷阱里,進退不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泛濫成災。
只稍一會,阮淮就自暴自棄地撲進他懷里,要他的親吻,要他哄,要他給自己安全感。
阮淮在心里筑起一道城墻,那道城墻表面看起來無比攻堅,可只要被戳破了一小道口子,就會瞬間瓦解。
她是那樣自私,城墻坍塌以后,徹底的原形畢露,再也做不到一個人承受。
顧予棠站在榻邊,任由她撲進懷里,低下頭來給她親,眼神看起來平平緩緩的,好像并沒有糅雜過多的情緒,但當他的手輕輕按在她后頸,護著她的溫厚力道,清清楚楚地讓人感受到了他的深情。
無須言語,阮淮就能感覺得到。
她貪圖著,吻了很久很久,才終于趴在他懷里,軟綿綿地抵著兩只被拷在一起的攥成拳的小手,通紅的眼眶透著幾分痛苦陰郁,啞啞地講:“顧予棠,若是我死了你會娶別的女人嗎?”
顧予棠神色頓了頓,俯視著蜷縮在懷里的人兒,面色微微沉住,薄唇輕輕地動:“什么意思?”
阮淮呼吸逐漸變得混亂,卻不敢再往下講了,怕自己繃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