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顧予棠處理政務時,非說要看著阮淮,便把那一沓奏折都搬到了鳳棲宮來,并且命令阮淮坐在他身邊。
一開始阮淮以為他是有什么事情要自己做,結果顧予棠坐下來以后,一手摟著她小腹,邊認真批閱奏折邊摸她肚子。
阮淮一度懷疑顧予棠是不是魔怔了。
她不想自討沒趣問他,也知道顧予棠一定會說是因為孩子才要她陪伴。
盡管顧予棠的心里有她,可是她一想到顧予棠現在就只是把她當成不喜歡的人對待的,又覺得很不自在很不舒服。
最主要的是,她很清楚顧予棠一定是有事情瞞著她不讓她知道的。
并且這件事很大可能跟顧予棠生病有關,她迫切的想要知道真相,每一次卻都被顧予棠冷漠的話語回絕。
阮淮趴在桌上,微微側著頭看他批閱奏折,腦子越想越亂。
不過沒等顧予棠忙完,李檣在殿外稟報,說是徐亞今有事求見。
阮淮本來都快睡著了,聽到“徐亞今”這三個字,心頭微微一凜,迷瞪著睜開了眼睛,下意識看向了顧予棠。
她有注意到,顧予棠放在她小腹上的手也停住不動了,他把手收回去,放下了手里的奏折,沉默了片刻對阮淮平靜說道:“你早些歇下,朕還有事。”
阮淮慢慢地從桌案上坐直了起來,她表情看起來也很平靜淡然,她看著顧予棠,等著他給自己一個解釋。
但是并沒有。
顧予棠把她放開后,起身就走。
桌案上的燈盞很亮,映著阮淮的眸,有些灼目的。
阮淮看著顧予棠起身,她平靜地眨了一下眼睛,連名帶姓輕聲喚他,“顧予棠,如果你舍得讓我胡思亂想,”頓了一頓,她又補充,“我是說,如果你不肯交代清楚你跟徐亞今的關系,就這么說走就走,那你以后都不要來看我了。我說真的。”
阮淮說這句話的口吻,聽起來平平淡淡的,并沒有任何冗雜的情緒波動。
而顧予棠似乎真的并不當一回事,只是腳步稍作停頓了片刻,還是沒有選擇跟她解釋,就這么走了。
阮淮脾氣上來了,并不打算再這么慣著顧予棠了。
于是,阮淮當晚摒退了鳳棲宮上下的宮人,收拾了些行李,趁著夜深,從心湖乘舟離開了鳳棲宮。
到了出宮的關卡時,巡邏的侍衛一看是皇后要出宮,并且早在之前陛下就有過不能限制皇后人身自由的旨意,他們自然也不敢攔著,就這么放阮淮出宮了。
此時新帝寢宮那邊,尚且還對此事一無所知。
顧予棠很清楚自己身中西梁毒,并且毒發反復無常,還時不時在自己不清醒的情況下有自殘的行徑,并沒有之前所想的那么順利。
所以,這才不得不在這一夜接受蘇太醫和徐亞今的又一次療法。
而這一次,顧予棠在第二天醒過來以后,腦中逐漸清醒。
錯亂的記憶被重新排序,忽然全部涌進腦中。
顧予棠全部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