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淮只是想了一下那樣一幕,眼眶不受控制地變紅,聲音幾近要發抖,須得很用力壓制著聲線問“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嗎?”
裴清雨搖搖頭,不過還是提醒阮淮,“如果姑娘找到了他,務必幫他找個大夫,他實在傷得很重。”
阮淮雙眼通紅,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也是在這時候,阮淮終于徹底清醒過來,她冒著雨夜召集了陵江的所有部下,通過陵江關系網,連夜搜尋有關于顧予棠的一切消息。
最終在天亮時分,阮淮從一名下屬口中得知了一名疑似顧予棠的人昨夜入住了城內的一家客棧。
阮淮沒有怎么多想,騎了馬一路趕了過去。
抵達了那家客棧后,阮淮下馬,渾身濕透的她在門前抖索地張了張手心,推開門進去。
客棧里的店小二剛從廚房里出來,冷不丁看到有人淋了雨進來,愣了一下過去招呼,“姑娘是進來住店的嗎?”
阮淮忽視他的話,直截了當地開口,啞聲問道“昨夜有沒有一個身受重傷的男子住進來?”
店小二沒想多久就點頭作答“有,看穿著好像還是一名將軍。”
店小二給阮淮指了一下二樓拐角處的那一間房。
阮淮沖上二樓,來到那一間房,在門口站了站,冰涼涼的雨水打濕了頭發,水珠亂淌流落,將阮淮縝密的睫毛黏稠成一小綴一小綴,水濛濛地攏住了視線。
她抬起很冰涼的小手,試著小心翼翼地敲了下門。
全無在雨夜里沖著那些醫館肆意踹門的沖勁膽量,貼著門,很小聲地喚“顧予棠,你開門。”
門里面沒有動靜。
阮淮心口更是一陣狠狠地發顫,她這會兒終于感覺到了冷,渾身被冰涼的雨水緊貼,凍得渾身僵硬,快要哭了的,又掐緊手指尖忍住了,說“你把門打開,我跟你解釋啊。”
阮淮紅著眼睛悶聲說“你不開門,我就把門踹開了。”
阮淮深吸一口氣,顧不得里頭的人會不會生氣,用盡全力把門給踹開了。
撲面而來的,是刺鼻的血腥氣味。
阮淮走進去,呆呆地站住了。
桌上,放著一盆血水,幾支嵌扯著皮肉的斷箭,以及地上的幾塊沾滿鮮血的盔袍碎片。
阮淮望著桌上的東西,茫然地掉了掉眼淚。
忍不住抬指揉了揉眼睛,好痛啊。
明明沒有親眼目睹,卻好像已經感覺到了痛。
好痛,不知道會多痛。
“顧予棠…”
阮淮臉色蒼白,恍惚地轉了轉眼珠子,把整個屋子找了一遍,最后甚至連墻角縫隙都沒有放過,卻還是沒有找到顧予棠的人。
阮淮蹲下去,手指哆嗦地撿起地上的碎布,上面血跡斑斑的,鮮血還未干。
阮淮把地上的碎布一塊一塊地撿起來,哆嗦不已地捧在手心里。
分不清楚是太冷了還是太難受了。
“根本不是你看到的那樣啊。”
“你去哪里了。”
“你再等一等我,我明明就要找到你了啊。”
阮淮攥緊手心里那幾截被撕成碎片的盔袍,小聲地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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