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瑀風也沒有表現得特別慌亂,他抬起眼簾,恢復回從容不迫的神情,對顧予棠微笑道“怎么,你是想替淮兒出氣?”
顧予棠用從阮淮那收繳的一把匕首,拔出鞘,往顧瑀風的手上劃了一刀,再平靜道“回答我的問題。”
顧瑀風頓時倒抽了口氣,繃不住臉上的表情,又覺得難以置信,因為顧予棠不像是會做出這類事情的人的,可為了阮淮,他做了。
顧瑀風忍著痛閉了閉眼睛,緩緩地呼吸了好一會,終于沙啞地出聲說“記不清了。”
擔心顧予棠再一聲招呼不打往他手臂上劃刀子,顧瑀風很快又接著冷冷道,“阮淮當年之所以來顧家當童養媳,就是因為爹娘為了治我的病才把她買回來的。”
顧予棠的眼神沉冷下來,“爹娘也知情。”
顧瑀風看著他的神情,覺得有些逗,忍不住譏諷地笑了出聲,“予棠,別一副很正直的做派。當年我們一家人在海上遭遇刺殺,毒匪隨手一指挑選了我做人質,喂我服下那不人不鬼的毒,你那個時候在哪呢?哦,那時候爹說你太小,把你藏得嚴嚴實實的,不被匪徒找到。所以就活該我這個當哥的替你扛嗎?”
“你現在覺得我對阮淮很過分,換成你呢?顧予棠,換成你中了那不人不鬼的毒,你以為你能做得多好?”顧瑀風說到這里,又想起來了什么,忍不住笑了笑,“予棠,不妨告訴你,你聽說過陵江的藥谷嗎?”
“陵江的藥谷,篩選骨質優質的三歲以上孩童,被送進去當藥人養著,所謂藥人,便是以毒養人,自幼浸泡各種毒藥,久而久之,藥谷里的那些藥人自身血液會變得與常人不同,可當解多種毒性。等把人養得基本百毒不侵了,就可以拿出來賣了。多得是往京都里送去給權貴中人的。”
“當年爹娘怕我中毒的事情暴露出去,對我將來不利,幾番周折,才把阮淮從藥谷里買了回來。我對淮兒不好嗎?我不過是每隔個把月剜她一回血,比起別的藥人,淮兒已經很好了。”
顧瑀風說到這里,頓了一頓,溫溫涼涼地盯著顧予棠,一字一頓地說“換成是予棠你自己,換成你被那毒折磨得不人不鬼,你也會控制不住喝她的血的。”
顧予棠在聽顧瑀風闡述有關于阮淮的身世背景,完完整整地聽了一遍,又在腦海里過了一遍。
他不太想起來初次見到阮淮的場景,只記得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顧家多了一個講話磕磕絆絆的陵南丫頭,那個丫頭是家里好心領養回來的,是兄長的童養媳,將來要嫁給兄長的。
父母親是這樣告訴他的。
而他此時此刻從顧瑀風聽到了不一樣的一番話,阮淮是被買進顧家,專門給兄長當藥人養著的。
再接著他又想起來,阮淮很怕很怕疼的。她皮膚細薄,有時候被稍稍用力碰一下都要喊疼,更甚至會疼得撲進他懷里一頓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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