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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阮淮,我只有一個問題問你。

  只看了一會,顧予棠徑自繞開她,走進了院內。

  但是阮淮害怕極了,也不知是怕黑還是怕他走遠,緊緊地黏在他身后,他走到哪就跟到哪,并且哽咽地哭個不停,手指試圖拽扯他的衣角,但是抓不住。

  仿佛遭受到極大傷害的那個人,是阮淮自己。

  顧予棠進了屋,先把桌案上的燈盞點亮,再低頭,倒了一杯水,緩緩地一口飲盡。

  水是涼的,但顧予棠沒什么感覺,干裂的薄唇也并沒能因為這點水滋潤恢復。

  身后一陣混亂輕響,須臾,阮淮從柜格子里胡亂翻找了幾瓶藥膏,抱了過來,嘴唇抖了抖,哭泣道:“這里有藥,我幫小侯爺包扎…”

  藥瓶那么容易打開,但阮淮擰了好久才把藥瓶擰開了。阮淮冰涼涼的小手哆嗦著,小心抓起他血跡斑斑的手,眼淚止不住地砸落在他手背上,一邊哭一邊給他擦藥。

  而自始至終,顧予棠渾然感覺不到疼痛,就只是平靜地低頭看她哭,看她給自己上藥。

  她拿著藥瓶抹著抹著,看到他的手背被各種可怖猙獰的傷口遍布,或深或淺,怵目驚心的痛。阮淮看著看著,哭得更兇了,仰起淚臉抽抽搭搭地哭著問他:“怎么辦,怎么辦啊小侯爺…”

  顧予棠臉上沒什么表情,看夠了她哭的模樣,神色很淡,微微掙開了她的小手,但阮淮又惶惶然地抱住他的手,呼吸急促,一副在跟他爭奪什么袖珍寶貝似的不安樣子。

  顧予棠終于開口,但是語氣靜靜地,沒有過多情緒,就只是叫她松手。

  連日的風雨兼程,讓顧予棠這會兒連說話的嗓音都是低壓壓的沙啞,不溫不涼的,平緩得很。

  阮淮一聽到他說話,又哭了出來。

  好像是要把數十年以來沒哭過的趁這次機會哭個夠。

  但是顧予棠看了她一眼,阮淮咽喉不順暢地抽了抽氣,終于松開手,緊緊閉上嘴巴,不敢再哭出聲來,但還是難以抑制眼淚在流。

  顧予棠撣了撣身上的灰雪,把自己審視一遍,似乎才發現此時的自己滿身狼藉,實在全無以往的矜貴倨傲。

  他情緒仍然很淡,任由手上的血還在滴淌,輕聲問道:“阮淮,我只有一個問題問你。”

  阮淮雙眼通紅地望著他,抽咽著點頭。

  想要跟他親口承認,所有軍機秘密,全是她泄露出去的。

  想要他訓一訓自己也好。

  顧予棠面容沉靜,隔著朦朧昏暗的光霧,看著滿臉淚水的阮淮,看她嘴唇都咬破了,眼睫淚水黏在一起,哭得真真切切的傷心,像真的一樣。

  顧予棠問她:“從始至終,你都只是在耍本王,是嗎?”

  阮淮單薄的肩背微微地起伏,難受得低頭捂了一下小臉,她小心又難過地講,“是…”

  顧予棠淡淡地說:“那你現在這樣哭,是想看看本王是不是又對你沒轍嗎?”

  “不是,我看到小侯爺受傷,我覺得好難受…”阮淮在他腳邊蹲了下去,像只小貓蜷縮成一團,

大熊貓文學    我懷了暴君的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