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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 你怎么會這么想

  隋歆在一周之后死在了精神病院,死因是自殺。

  跳樓而亡,和那個被她害死的病人一樣。

  蘇堯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只是沉默,她哄睡了酉禾,然后默默退出房間。安然和顧炎出去旅游了,許諾和姜靨第一時間過來,倒不是為了八卦,畢竟人命關天,但兩個人對此卻抱著截然相反的態度。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世界上的事情如果都能這么圓滿,那該有多好。”姜靨晃著咖啡杯,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喝了酒,神態很是放松,畢竟是對蘇堯有威脅的人消失了,她高興還來不及。

  可是許諾就不這么想了,她小心翼翼試探著蘇堯,生怕自己的措辭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表姐,你....不怕沈大夫么?”

  姜靨一愣,很快就明白她的意思,然后也看著蘇堯。

  搖了搖頭,蘇堯無奈地笑了下,“剛開始我也在想,這么做是不是太過分了,可我不是圣母啊,她每天想著怎么弄死我,我難道還盼著她長命百歲么,沈默做得沒有錯,而且,他也是被隋歆逼得沒辦法了,最開始的時候,哪怕隋歆把他的病人逼得跳樓了,還害他沒了工作,他也只不過是躲著她而已,盡量避免沖突,但是可忍孰不可忍,狗急了還跳墻了,何況是人呢,我不相信他會因為這樣一件事,從此思維就發生了變化,再遇到威脅或者討要的人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把人弄死,沈默不會。”

  蘇堯相信他,兩個人雖然相識不長,但經歷的事情很多,他不是一個扭曲的人,只不過也不是一個任人擺布的軟弱無能之輩。

  “傻白甜,弄死一個人那么容易么,沈默布了多大的局才逼得隋歆就范,兵行險招差點把自己搭進去,你覺得他會希望這樣的事情一再發生么,放心好了,不要把人想那么壞。”揉了揉許諾的頭發,但明顯看得出她很憂慮。

  或許這份憂慮跟蘇堯無關,而是因為她自己。

  曾經的許諾永遠都不會把人想得那么壞,但今時不同往日,她經歷了一些事情,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太單純了,遇事便開始多了一些思量。

  她用姜靨借她的錢替婆婆付了房子的首付款,余下的林深貸款,房子自然也寫了林深的名字,可是林母對此并不滿意,覺得房子寫了兒子的名字不踏實,每次話里話外都是親戚說為什么不寫她的名字。

  許諾很不解,寫誰的名字有什么關系,林深是她的至親骨肉,難道會因為房子的歸屬而不讓她住么?

  真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林深也因為這件事愈發發現母親的自私和沒有主見,父親在世時她或許還有所依附,父親走了之后,兒子還小,她就任人唯親,對方占便宜意圖如此明顯的二房予取予求,完全拎不清,現在兒子長大了,又開始轉移注意力,想要兒子兒媳把她供起來,任她驅使。

  她這一生說可憐也可憐,但完全是自己把好牌打爛了。

  偏偏又要別人承擔后果。

  許諾腦子亂哄哄地回到家,結果就看見婆婆正坐在客廳。

  “媽,您怎么來了?”許諾一愣,然后心里就躥起了一股無名之火,她實在是煩透了,為什么這樣不打招呼就跑到別人家來,真的是太討厭了。

  “沒什么,我就是過來看看你們。”林母笑笑,雖然嘴上說沒事兒,但明顯就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她不說,許諾也不問,叫了外賣送到家里,婆媳兩個吃著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許諾,我在想要是別墅賣了,新房裝修這段時間,你說我是租哪兒的房子好呢?”飯吃得差不多了,林母拋過來一個問題,話里有話。

  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她的意思大概是想跟他們一起住吧。

  “您想租哪兒,我從網上幫您看看。”

  林母沒想到她這么說,以為還會順著自己客套客套,“可是,要是外面租房子,也得不少錢吧。”

  許諾有點吃不下去,放下筷子維持著基本的禮貌,“看您想租什么樣的,您一個人住,租一個一室先過渡一下應該就可以了吧。”

  對面坐著的中年女人低垂著頭,什么話也沒有說,整個人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好像在兒媳婦兒這兒受了天大的委屈,恨不得去亡夫墓前大哭一場才好。

  沒過一會兒林母就走了,許諾松了口氣,第一次開始思考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原本她以為自己跟林深可以長長久久,就算過到地老天荒都不會膩。

  可是現在,她不是膩了,而是倦了,被這些生活中的瑣事弄得精疲力竭,也怕了,怕他母親無休無止的糾纏,讓自己喘不過氣。

  為什么已經2020年了,這些婆婆們還是要纏著自己的兒子兒媳不放呢?

  她看不上有些人婆婆不給帶孩子就滿腹抱怨,婆婆不摻和到你家里的事情來,難道不是一件好事么,非要把帶娃這么辛苦的事情推給別人,把作為一個母親最大的功勛頒給婆婆,然后自此話語權盡失才好么?

  凡事都有兩面性,失之桑榆收之東隅,許諾不貪心,只要林母不打擾她的生活,她絕對也不讓林母受累。

  只是令她沒想到的是,當晚林深回來的時候,還沒等她跟他訴苦,對方就先興師問罪了。

  “你讓我媽租房子住?”

  一句話像是兜頭的冷水,讓許諾猶如置身在寒冬臘月。

  更像是一把刀,直直扎在了她心里。

  “我沒有,是媽媽說新房裝修的時候,她要租房子,問我租哪兒比較好。”直視自己的丈夫,許諾看著他,可能是同一個姿勢維持得太久,讓她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僵硬。

  這種一點不愿屈服的姿態,讓她覺得她和他根本不是夫妻,更像是對峙的敵人。

  “她那是想讓你來說,讓她這段時間先住過來。”林深有些無奈,不知道是無奈許諾過于不懂人情世故,還是無奈他母親非要兜圈子。

  “為什么要我說,她有什么想法不能直說么,非要我說出來,然后呢,她住進來之后如果有什么摩擦,她一定會說是我們非讓她住過來的。”

  男人聞言眉頭一皺,語氣不耐地反問了一句,“你怎么會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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