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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8 回家

  空蕩蕩的房間里,男人坐在沙發上,寒意自腳底一點一點往上爬,像是條蛇,嘶嘶吐著信子靠近。

  這種恐懼感是活到三十歲從未有過的感覺,哪怕她之前不理他,跟他鬧別扭,他都覺得只要她人在一切都還有辦法挽回。但這次不同,雖然他能猜到是誰帶走了姜靨,但如果萬一呢,萬一是綁架,傷著她怎么辦。

  江云飛穩住心緒,思考片刻之后先是給老爺子打了給電話,“爸,我們今天不回去了。”

  話音剛落那邊就急了,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兒子的聲音不對,“為什么不回來!我東西都準備好了,全是小靨愛吃的,你是不是又開會,趕緊給我滾回來,老子告訴你,你媽都給我托夢了,今年要是再......”

  “爸,姜家來人了。”

  電話那邊的聲音戛然而止,老爺子似是叫人點了穴,終于不說話了。

  良久是一聲嘆息,“該來總會來,你夾在中間為難什么,又不是你不讓姜靨認祖歸宗的。”

  “可是......”

  “有什么可是的,行了,你處理好了告訴我,哎,可惜了今天晚上的火鍋......”

  江老爺子掛了電話,江云飛馬上打電話給那個人,但打了幾次都沒人接。

  不用說,十有八九是他帶走了姜靨,不然不會這么得瑟。

  懸著的心放下了一半兒,但江云飛還是叫人去物業把監控調出來,他自己則直接去了機場。

  半路上,雷卿把監控錄像發給他,畫面里姜靨確實是被兩個男人帶走的,江云飛把圖像放大,認出其中一個是那天跟著討厭鬼來盛耀的。

  “老板,要不要報警?”

  “不用,告訴物業的人我們自己處理,叫他們別聲張。”掛了電話,江云飛又打電話給秘書,“查查姜家在金陵的住址,發給我。”

  另一邊的私人飛機上,姜靨還在睡著,坐在一旁長相陰柔的男人端著葡萄酒杯輕蔑地說到,“叫你把人接回來,你就這樣?找死吧你。”

  “不然呢,這個方法最快啊,”另一個男人很是無辜,輕輕推了推姜靨,見她一動不動也有點緊張,“不會是藥下得太猛了吧。”

  “要是到了家她還不醒,我會不會被打死?”盤算著兜兒里的小錢錢夠不夠自己跑路,完全沒有想著要帶哪一房太太一起。

  “不會。”

  “真的?”沒心沒肺地喜笑顏開,男人的虎牙很減齡,說是二十歲出頭的小弟弟都有人信,不會猜出他真實年齡已經33了。

  “最多就是再不許你回家了。”

  “靠,”笑容收斂,虎牙不樂意了,“你們趕緊問問那個大夫,這藥量有沒有問題,這也有一個多小時了,怎么不醒呢?”

  手下的人應了一聲,趕緊聯系大夫,過了一會兒回他道,“少爺,大夫說了,這種藥分人,一邊身體素質好的,比如說成年男性,大概一小時就可以醒過來,但如果是體質比較弱的,就因人而異了,女性大概要兩到三個小時,孩子的話就更久,但是藥的成分安全,不會有什么后遺癥,只是凡是有意外,萬一”

  “萬一個屁,要是有萬一你跟大夫你們一起同歸于盡吧。”虎牙瞪了自己這個缺根筋的手下一眼,看了看姜靨,眼珠子一轉有了別的主意,“潑水醒的了么?”

  “你敢給她潑水?”陰柔的美男子打斷了他,用不可置信的眼光望著自己的表兄,覺得他莫不是個傻子,“你試試你腿會不會折。”

  “我就是說說而已嘛,你們就當沒聽見,沒聽見。”虎牙嘿嘿一笑,環視一圈,用眼神告誡所有人。

  快降落的時候,虎牙把手放在腦后好整以暇地問了一句,“你說江云飛現在是不是都急瘋了,叫他剛剛不理我,活該,等人來了,絕對不能讓他進門。”

  “你不理他,他就知道人是我們帶走了,現在估計已經追在路上了,你應該接了他電話,無辜地告訴他你什么都沒做,這樣他才會著急。”美男子冷笑著,智商這方面,他這個表兄連他小數點后面的零頭都比不上。

  虎牙訕訕地摸著鼻頭,然后開始耍賴,“你這么厲害,你怎么不去?”

  “我就擅長出謀劃策,太暴力的事情我不能接觸。”

  “暴力,我哪里暴力了,我可沒把人傷著。”

  “我是說萬一動起手來,江云飛把你打了怎么辦,我的臉這么金貴,不能受傷。”

  虎牙這才明白過來,罵了句臟話,然后再也沒理自己的表弟。

  飛機停靠在一家酒店的頂樓,居高臨下俯瞰這座古都,四處是星火一片,秦淮河兩岸依舊熱鬧,一不小心就讓人以為穿越到了從前。

  “輕點兒,誒誒,你不能像扛麻袋一樣扛著她,算了算了,外面太冷了,先下去再說。”

  走了兩步,美男子忽然喚住了虎牙,“二哥,你看。”

  伸出手來,一片雪花落在掌心,冰涼的觸感讓久居暖室的人感覺到一絲爽意,恨不得在這雪夜多做些停留。

  “還真是,”抬頭看去,雪在一瞬間密了起來,兜頭蓋臉,不過片刻,兩兄弟肩頭都有了白色,“快走吧,回家。”

  等在樓下的車子驅動,行駛在雪夜里,很快就到達了郊外一處園子。

  司機下車按下門鈴,然后大門緩緩打開,車子又開進去有一會兒才到達正院。外面早已經站滿了人,一個個滿臉期盼,等到看見車燈燈光亮,為首的中年女人松了口氣,繼而笑道,“來了來了,可算回來了。”

  “倒是也快,說今天就今天。”

  “也不知道那孩子冷不冷,怎么就下雪了呢。”

  “下雪好啊,瑞雪兆豐年,好兆頭,好兆頭。”幾個女人七嘴八舌,說完都看著中間的老太太。

  年逾古稀的老人家眉眼有些濕潤,心里緊張得不行,一直牢牢攥著女兒的手,方才本嫌她們聒噪,但又懶得打斷,只一個勁兒朝不遠處巴望,直至聽到這一句,才緩緩點了點頭,“對,好兆頭。”

  “我們回來了,”虎牙下車,看著大伙兒的眼神,知道沒人對他感興趣,于是回頭招呼著,“快,把人抬回屋里去。”

  “抬?”幾個女人相識一眼,還沒等搞清楚狀況,就看見那邊兩個男人把一個嬌小的姑娘從后座抬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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