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敗類正文卷出奇的順利與兼容。
耗費兩天時間,文曲星君的道果,所具有的的那種“道韻”,已經完全被道濟所吸收,并且替他建立起了某種“框架”,可以讓他比起其他仙家,順遂萬倍的,到達太乙玄仙巔峰,不再有境界不穩固的后憂。
兩天時間不算長,比起天上一天人間一年的時差來說,九牛一毛。
四大洲對于敖青的風波,也還沒有完全平寂,仍處于某種震撼情緒之中。
這時候道濟不急著去打響自己的聲望,因為距離龍真君出關,下界不知道還需要多少年時間呢。
而且經過龍真君這么一鬧,二人脫離這個世界的要求,似乎也不遠了。
所以不急,道濟在將文曲星君的道果吸收后,便開始煉化起了體內的藥力,想要轉化為實打實的境界。
在龍真君還沒有上界參加蟠桃大會的時候,七仙女給他投食了很多靈果,部分藥力,也分予給了他,到現在為止,也沒有完全消化。
在青丘山的這兩天,同樣食用了很多靈物,雖然跟七仙女投食的東西比不了,但對于自身道行的提升,也有一些作用。
很快,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
當道濟活佛再次出關的時候,他已經順利將自己的境界,推升到了玄仙巔峰。
他體內的藥力,也被消化的差不多了。
而突破太乙玄仙這個大境界,即便有文曲星君道果所建立的框架,也必須要巨量的靈能堆砌,不然還是只能靠時間來熬,只是相比于其他仙家,他突破的門檻與阻礙,幾近于無罷了。
畢竟這個世界到目前為止,葉太主要培養的身份,是龍真君,道濟所分勻到的好東西,并不算多。
如今龍真君已經成為三界公敵,他失蹤了,很多人的目光,都投放在了自己身上。
別看龍真君的靈藥,多的都吃不完,可道濟卻是絲毫也不敢,和他再有任何牽扯,更不要說向他索要靈藥了。
一切求穩。
龍真君那邊兒,道濟是不用想了,于是他便把算盤,繼續打在了九尾娘娘身上。
這位的底蘊積累,可沒有幾位仙家比得上,也只有她,才能夠輕易再拿出來,能夠助自己快速突破到太乙玄仙的靈物了。
可人家九尾娘娘也不傻,精明兒著呢。
本來看道濟出關,吞服了道果,自身境界,也達到了玄仙巔峰,九尾娘娘還挺高興的,可這不要臉的冤家,竟然還不滿足,把算盤再次打在了自己的小金庫上。
九尾娘娘,怎么可能還被他忽悠了,不管道濟怎么說,都犧牲色相了,都只有一個態度,那就是,窮,沒有,您另想辦法吧。
她算是看出來,這冤家就是個無底洞,如今在他身上投資了這么多,絲毫回報都沒看到呢,冤家啊冤家,虧你還好意思開口,要是其他人,我早就給轟出去了。
道濟自然也知道,自己確實也有些過分了,再幾次三番委婉表達了需求,連色相雄風都展現了,也都被人家推諉拒絕。
他也不大好意思死皮賴臉的,繼續撬人家的小金庫了。
于是,在接下來的兩三個月時間中,道濟也不再提任何利益,心安理得的在青丘山,過上了皇帝一般的生活。
當然,每日念經懺悔是少不了的。
每每被邪魔外相,紅顏枯骨所迷惑,那漫漫長夜中,幡然悔悟的道濟,都心懷愧疚,和無盡的懺悔,自責難忍,常要口誦佛經,懺悔自身罪過之余,度化那些冥頑不靈的妖魔,才能安心入眠。
一句話總結這段時間的道濟,那便是上的皇帝,精神上的囚徒。
他快樂嗎?
看似極樂無邊,近乎一切玉望和想法,青丘山的狐仙們,都會爭先恐后的替他滿足。
可是對于已經脫離低級趣味,看破一切紅塵的道濟活佛來說,他所追求的終極快樂,唯有西天那處極樂凈土。
其余的一切,都不過是修行路上的魔怔,是因果循環之下,佛祖對他的考驗。
咱們都知道,道濟活佛看似行為癲狂,可與生俱來的,就有一顆玲瓏佛心,他怎會被如此誘惑,便在這青丘山沉淪下去了呢。
于是在兩個多月后的這一天,道濟活佛一朝得道,終于看破一切虛幻浮華表象,是的,他選擇了離開。
離開這片紅顏枯骨,亂象紛呈,欲界無邊的是非之地。
一山的狐仙捧心挽留,難以割舍。
“道濟活佛,你這便走了嗎?”
“昨晚還夸人家腳丫子好看,怎地今日便如此絕情,轉身便要走呢?”
“小冤家啊小冤家,你還會回來看阿貍嗎,外邊兒山高路遠,若是累了乏了,可要記得青丘,還有我等,對你翹首以盼啊…”
道濟活佛嘆息一聲,頌了一句佛號,道:“各位女施主,我道濟也曾想不負如來不負卿,可是自古人生難兩全,道濟身為佛門修士中的表率,意識形態若有偏差,那將是人間佛門的災難,這些天來,我每天都身處于水深火熱的掙扎與懺悔當中。
終于,在昨晚的輾轉反側,翻來覆去,徹夜難眠之中,道濟悟了,我…”
“你昨晚睡得很好,很香甜,在你旁邊,沒見到你輾轉反側啊…”
有一只六尾狐仙,怯生生的打斷了道濟的話。
“咳咳!”
道濟干咳一聲,悲憫的看向她,而后環視所有狐貍精,悲愴道:“上的安眠,和精神上的束縛、痛苦、掙扎、悔恨,誰更難以忍受?
若是非要爭辯的話,那么無異于開一場觸及到靈魂層面的論道大典,你我二人皆是這三界中的滄海一粟,何曾對這哲學論點,有多深刻的領悟?
所以還是不要再說了。”
頓了頓,轉移了話題的道濟再道:“這些天的掙扎,反而讓道濟看清了前路,而這條前路的終極,不是他物,正是我佛啊。
在追尋到心中的終極之前,周圍的一切事物,也不過是沿途的風景。
道濟向佛之心,一如金蟬子師兄,唐三藏可以留戀停頓女兒國片刻,可以回眸與女兒國王目光相接,一如我與阿貍們此刻深情對視。
可身為各自時代,佛門的開拓者,我和金蟬子師兄,終究都會認清,什么才是我們自己所追求的,達者兼濟天下,是時候放下心中不舍,為了心中的那抹佛光,舍棄己身玉望,向陽而生,終成正果了。
心中一切愁緒,難以表述,可這段時間的快樂與掙扎,終會在我心中,留下不可磨滅的影子,不要再多說了…
我的阿貍們,別了”
說罷,道濟活佛擦了擦眼淚,毅然決然的轉身而去,一種魚與熊掌不能兼得,佛與阿貍不能兼容的愁緒,油然在整個青丘山升起。
那流下的眼淚,是道濟逝去的青春啊。
這是何等覺悟,何等無奈啊。
恐怕真只有唐三藏離開女兒國時,與女兒國國王對視,各自淚花墜落的一幕,才能與之相比了。
道濟活佛,終究是活佛啊,他的肉與魂,自誕生的那一刻,便是屬于西方的。
如今一朝覺悟,也是時候撥開迷惘,為了天下蒼生,割舍自己的兒女情長,擦干眼淚,寶相莊嚴,堅定信念的向前走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