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皇返回皇庭。
秦王李世民笑意難掩,于御道三十丈處,拜別離去。
消息半刻不到,便又傳入了皇庭眾人的耳中。
回到李淵給自己安排的古色古香小院,和蕭氏暢談風月,避見一切上門拜訪之人,就連皇太子李建成、魔帥趙德言等人也都回絕不見。
這又引得了眾人深思,紛紛揣度魔皇何意,秦王李世民又是否在魔皇那里討到什么好處。
不管別人怎么想,葉太實則只是單純的有些累了而已,除去風月以外,不想談論其他什么事。
確實是累了。
倒不是他矯情,而是強開金剛不滅體,所造成的后遺癥還在,時不時的咳血不斷。
今日還出游半個長安城,還和悅來客棧屋檐上的寧道奇氣機交互數次,寇仲也不斷的在勸酒,身體確實有些遭不住了。
所以便想把一切事宜,推到明日再說。
可他的情況自己是知道,別人的話,除去蕭美娘和綰綰,確實難以想象,武力橫絕宇內的魔皇,會出游一日,也不曾與人動武,便會身心疲乏,精力憔悴。
所以也不怪很多人過度解讀,魔皇與佛門的真命天子李世民出游,卻對自家支持的皇太子李建成避而不見。
其中有很多人是在看笑話,想看看李建成到底會做出什么舉措,挽回魔皇的重視。
傍晚。
皇太子李建成直入皇帝李淵寢宮,父子倆單獨密探至深夜,直至弦月高掛,月明星稀,皇太子才面色鎮重的走出了皇帝寢宮。
無人知道這父子倆二人到底談了什么。
當晚。
李建成授虎符于上官睿,召集三千助他攻下長安城的核心玄甲親衛,由十位一流高手領兵,鐵騎分十撥馳騁向長安城各處。
這一夜,注定有些人會不愉快了。
葉太因為閉門不見客,所以也不知道皇太子李建成會在今夜有什么動作。
當然,即便知道了他也不會放在心上。
畢竟三千鐵騎能做什么啊,即便由十位一流高手帶隊,可只要不是已經形成圍攻之勢,連宗師高手都留不住,更不提覆手便可鎮壓他們的大宗師強者了。
葉太在蕭氏的奉迎下,談了一晚上的風花雪月,還算愉快,對蕭美娘親訴的大隋皇庭內的秘史,也聽的津津有味。
最主要的是,蕭氏雖然看起來嬌弱的就像是個花瓶,可是在某些事情上,卻極具戰略眼光,有自己獨到的見解。
不然她也不會在楊廣修建大運河,和第二次遠征高麗的時候,就不斷勸諫楊廣建功立業的心緒,不要太過澎湃,得細水長流,方能垂留青史了。
只是楊廣置若罔聞,自己不聽罷了。
兩人暢談當今天下格局,佛道魔三宗道義,而后話題又跳脫到了詩詞歌賦、琴棋書畫。
就如葉太沒想到蕭氏也心有溝壑,對當今格局洞徹的如此深厚一般。
蕭氏也沒想到霸道狂放的魔皇,竟然都詩詞歌賦、琴棋書畫,乃至于女兒家才喜愛的情愛故事、女工服飾,都有所涉獵,甚至堪稱精通其中門道。
這讓蕭氏也談的盡興,從早先的刻意奉迎魔皇,變為了兩人促膝長談,雅興盎然。
而綰綰,這位魔女,雖然她也是個天賦異稟的奇女子,但是身在魔門,加之年歲方才雙十不到。
所以對于縱橫捭闔術、武學精要、折磨人的手段她知道,且精通。
可是要論風花雪月、女紅刺繡,她卻是一竅不通,聽著頭大如牛,不多久便瞌睡連連,想要鉆到葉太床上去睡覺,不過卻被葉太賞了一個爆栗,訕訕的回去自己房間了。
兩人談到不知什么時候。
反正院外已經四下無人,只有蟲鳴聲和月光沖徹庭院了。
葉太才看向興致仍然不減的蕭美娘,道:“行了美娘,今日便到這里吧,回去休憩吧。”
“啊?”
蕭氏聞言回過神來,四下看看,才發覺夜已深到這個時辰了,剛想說話,葉太便又咳嗽起來,狐皮裘大氅也在身體的帶動下,細微抖動。
對于這種情況,蕭美娘早就有所準備了,又從胸襟里掏出一張白帕,連忙遞給了葉太。
接過之后,葉太捂著口鼻,又是一朵藍色血花綻放在了白帕之上。
蕭美娘拿回白帕,折疊一番之后,用未被藍色熒光鮮血污染的部分,給葉太擦拭著口鼻,道:“一時不察,竟然已經到這個時候了,都怪美娘興致這么大,耽誤了魔皇休息的時間,這邊侍候魔皇睡下吧,明日早呈來早膳。”
葉太微微擺手,道:“不必了,你下去吧,本皇不是廢人,睡覺還需要別人照顧才睡得下。”
說完,緩緩起身,將蕭美娘送出小院,微微一笑,轉身走入自己的臥房。
昏黃燭火,從窗欞中滲透出來,與皎潔的月光混在一起。
蕭美娘關門的手一頓,注視著窗欞中那個拋下大氅的隱約身影,直到那個身影似乎是睡下了,她才緩緩關閉了院門,向著自己的臥房走去。
深夜的皇庭。
燈火零星。
清冷的恍若白日的繁華都是幻覺。
身裹厚實錦緞,步伐不疾不徐,優雅雍容的蕭美娘,手中攥著一張撒發著微弱藍光,和微弱麝香味的白帕。
一陣寒風吹過。
灌入口鼻中,徹骨的讓人忍不住的寒顫與咳嗽。
御道,蟲鳴,月光,寒風,猶疑又羞澀的佳人。
當又刮起了徹骨寒風之后,蕭美娘將紅著臉,用手中散發藍光的白帕,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麝香味沖徹鼻尖。
奇異的感覺讓靈魂震顫。
第二日。
大早。
葉太起床了。
院中一如既往的佇立著綰綰,不過今日二人表情中,卻似乎各有心緒。
綰綰畢竟是武學宗師,第一時間就知道屋內的葉太已經起床了,便興沖沖的推門走了進來,將手中的食盒扔在桌上。
“魔皇,你猜昨晚發生了什么?!”
“啥?突厥打進來了?”
綰綰和蕭美娘一愣。
很明顯不懂這個答非所問的梗,一陣才反應過來。
綰綰連忙擺頭,道:“不是!有您在,借他畢玄一個膽子,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出兵,是皇太子,李建成的親衛,一夜之間,搗毀了長安城境內的三十七家佛堂道觀!師妃暄的鼻子恐怕都氣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