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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輪回中的再相遇

  不止是魔門,逍遙派也昭告天下,確認太阿時隔兩百年,重臨世間。

  有人看見無上宗師寧白鳳,親自領著一個短發青年,重臨逍遙派山門,天魔女徐青丸如影隨形。

  逍遙派百余位弟子齊聲恭迎太阿降臨,高頌道門仙人顯真跡。

  武林震動。

  次日。

  太阿金口玉言,有三件事昭告世間。

  一為:“逍遙派當興五百年,漢人青史留其名。”

  二為:“請名劍山莊為吾鑄‘屠古劍’,劍長丈二,寬二尺三,鏨漢人龍紋圖騰,以斬蒙古萬里山河龍脈。”

  當日,一柄劍長一丈二,劍寬二尺三,繪有太阿箴言和龍紋圖騰的巨劍圖紙,就由逍遙派道子,親自送上了名劍山莊。

  名劍山莊舉莊恭迎,莊主左元魁雙手接過“屠古劍”圖紙,稱耗盡全莊天外隕鐵、玄鐵,也要替太阿劍神,鑄出這柄古往今來第一劍,斬蒙古龍脈,衛漢人疆土。

  太阿劍神這前兩件事情,可謂天下人無所異議,且紛紛贊頌劍神神武,有他一人,漢人江山再無后憂。

  可是那第三件事,卻再次引起了天下人的熱議,支持者甚少,皆不知太阿劍神此為何意。

  那便是他將親自作為古墓派傳人小龍女,和其徒弟楊過的證婚人,這對師徒戀,會在蒙古大軍壓境當日,襄陽關城頭成婚。

  天下英雄見證,天人親賀,送上蒙古八十萬鐵騎之血為賀禮。

  此言一出,可以說除去當事人楊過和小龍女喜出望外之外,天下英雄,包括楊過的叔父北俠郭靖,叔母黃蓉,皆紛紛震駭,不知如何是好。

  他們不知道楊過到底有何等能耐,竟然可以說服太阿,作為他們的證婚人。

  更不知道那世間唯一的陸地神仙,為何會答應楊過如此荒誕的請求,竟然金口玉言,愿意為他們這對有悖倫理的戀情做主。

  可事關太阿,他們也不好出言直面斥責,只是想在他日楊過、小龍女大婚當日,親耳聽見太阿能說出他的理由。

  不然這等違背時間倫理的事情,著實是讓人有些難以接受。

  葉太的幾句話,在武林中引起了劇烈的震動,可是他卻并未怎么放在心上。

  這段時間,他只是陪著徐青丸,逛遍了洛陽城周圍的名勝古跡、人氣景點。

  這個世界,是他唯一一個有閑暇,可以好生安穩度過,和陪一陪昔日紅顏故人的世界。

  徐青丸興致很好,或許是因為她也很多年,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沉下心來,出來游玩一番了。

  她跟在葉太身后,一點也看不出是那個魔焰滔天的天魔女,反而像一個恬靜的小女子,即便在街道上看到那些江湖藝人,以十分拙劣武技,在耍大戟、舞大刀,她也看的饒有興致。

  葉太也樂得見她開心,遂對那些江湖藝人打賞連連,使他們舞槍弄棒的更加賣力。

  這些時日,在洛陽街頭,每個地方都能看到他們倆緩步而行,時而駐足的身影。

  而在這段時間內,葉太陪徐青丸游玩之余,也沒有放下塑造自己的金身。

  在他的水磨工夫下,塑造金身的進度,也來到了最后的階段。

  大約再過一兩個月,他就能夠真的把兩門金剛不壞體神功結合起來,達到一種質變了。

  逍遙派后山。

  一處高閣上。

  葉太負手而立,看著門內成群結隊的俊男靚女,一起練功或雅談琴棋書畫的場面。

  這副場面,估計只有在逍遙派才能夠見到,因為逍遙派至今都還保留著昔日的收徒標準,那就是每一個門徒,都必要男的俊朗,女的貌美。

  并且入門之后,必須消除戾氣,琴棋書畫都必須精通一門,略懂數門。

  放在現當代有一句話,十分適合如今的逍遙派,那便是文體兩開花,不會讓任何一個門內弟子,成為一個只會武功的莽夫,也不會讓他們成為一個只知道吟詩作畫,暢談風月,卻手無縛雞之力的腐儒文士。

  在這種局勢之下,也難怪在外人看來,逍遙派的弟子,都自帶一副仙家氣象。

  葉太的身后,徐青丸坐在一張楠木桌案后,手操一支狼毫筆,一邊看著葉太的背影,一邊在宣紙上細細勾勒。

  約莫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徐青丸笑著放下手中的毛筆,拿起那副繪著葉太負手而立背影的宣紙,走了過來。

  她笑著攤開宣紙,道:“葉太哥哥,你看看怎么樣。”

  葉太接過這副背影畫,笑道:“心靈手巧,仙氣盎然,青丸沒想到你繪畫也這么出彩。”

  徐青丸看著那副畫,像是在緬懷什么,她道:“其實就是這個背影,才讓我活到至今,終于等到了你再次歸來。”

  葉太詫異道:“怎么說?”

  徐青丸解釋道:“在當年,我綜合無數武學功法,創出了天魔煞血,先是意圖飛升,可是飛升太難,我便又想借著這門功法,強行逆轉生機,返老還童,好等到你有朝一日再次歸來。

  可是逆轉人道生機,再活一世,實乃有悖天和,和飛升一樣,幾乎不可能做到。

  于是我便冥思苦想,陷入了一種魔怔,最后在閉關了三年之后,終于想到了一個有可能實現的方法。”

  葉太眼珠一轉,試探道:“那便是先死后生,破而后立?先行斷絕自己的生機,以欺瞞天道,而后死灰復燃,重鑄肉身?”

  徐青丸抿嘴笑道:“葉太哥哥果然是不世奇才,這么容易便想通了其中關節。”

  葉太忍俊不禁道:“我不過是根據早先你的事跡推斷而出的罷了,沒你說的這么出色,不過這又跟我的背影有什么關系呢?”

  徐青丸目光緬懷,道:“你也知道,在《八荒唯我獨尊功》里面,就有能夠返老還童的部分,不過那只能保持自己的容貌,卻做不到真正意義的重煥五臟六腑的旺盛生機。

  于是在某種魔怔的狀態下,我毅然在返老還童的時候,完全斷絕自己的生機,以至于數日之后,世間的人都以為我死了,將我埋葬。

  卻殊不知,我那時候還有一縷意識,只是那縷意識實在是太微弱了,根本不足以讓我掌控身體,重新煥發旺盛生機,再活一世。”

  葉太蹙眉道:“身體生機完全斷絕,到底是何種感覺?”

  “冷。”

  “黑暗。”

  “孤寂。”

  “無力。”

  “畏懼。”

  徐青丸接連用了五個形容詞,她道:“那個時候的我意識渙散,外界發生了什么,完全不知道,我就像身處于無邊的黑暗當中,獨自一個人,孤獨的尋找著出路。

  我從未感受過那種深深的無力感,還有深至靈魂的冰冷感,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意識終于開始逐漸消散。

  四面八方的黑暗冰冷,在侵蝕著我孤獨的靈魂,那種如同置身大海最深處,四面八方都沒有出路的感覺,讓我那縷薄弱的意識,也生出了一種想要放棄的感覺。

  可是就在我的意識快完全渙散之前,我隱約在黑暗中看到了微弱若燭火的一縷光芒。

  在這無盡的黑暗大海中,我孤獨飄蕩了不知道多久,終于看到了除黑暗以外的東西,也在那縷光芒中,感受到了難以言喻的溫暖感。

  我追隨著那縷燭火前進,就如在冰天雪地里,赤身追隨著溫暖,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溫暖,我也終于看清了那燭火中的背影,果然是我一生追隨的你呢葉太哥哥,你就像是穿越了時空的長河,在我即將死去的時候,前來為我領路。

  這次你沒有再跑了,而是停在那里等我。

  我終于追了上去,抱住了你的背影,無邊的黑暗當中,只有兩個溫暖的靈魂緊緊相擁。”

  葉太看著含情脈脈的徐青丸,問道:“然后呢?”

  徐青丸展顏笑了起來:“然后世界亮了,黑暗變為了光明,冰冷變為了溫暖,畏懼變為了堅定,我徐青丸度過了輪回之海,破土而出,注定要再蓋壓世間一百年,也注定會在輪回中,和你再相遇,如今,我終于等到了。”

  說罷,她自葉太的后方,抱住了葉太的腰間。

  將螓首放在葉太的肩膀上,瞇著眼睛,臉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閑適感。

  深嗅他身上的味道,就如同當日在輪回之海中那般,她感到無邊的溫暖和安全感,席卷充斥在她心房。

  “為一個人死很容易,但是為一個人活卻很難,我兩世為你而活,只愿換你心中一抹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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