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居然是個練氣期的小鬼。”
明顯是那道強橫神識的主人,探得了呂陽不過煉氣期的修為,不怕事大,發出了一道沙啞明顯帶著嘲諷意味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大廳之中。
“恩?”
一時間,在座的筑基修士都是起了興趣,肆無忌憚的神識一道道的掃向呂陽。呂陽周圍圍繞的那道青霧被幾百道神識之力掃得一陣風零飄落,看樣子馬上就要消散的樣子。
呂陽大驚失色,一位筑基就算了,要是被這群筑基神識探到了他的樣貌,雖然他施法變幻了容貌,但萬一被人窺得真容,怕真的是要倒大霉了!
趕緊強忍著渾身的不適,呂陽拼了命的催動了全身的靈力,注入了斗篷法器之中。斗篷得呂陽的靈力注入,仿佛吃了大補之藥一樣,猛地散發出了一道濃郁的青霧,將呂陽從頭到腳包裹的嚴嚴實實,那些筑基期的神識之力終于再也探不進半分。
呂陽終于長吁了一口氣,同時心中怒罵起自己來,他仗著自己經常進出黑市,而且這二階斗篷使用熟練,這次真的是疏忽大意了。此番要不是反應夠快,怕拍賣會之后就要立馬逃離宋國,再次流浪了!
那些筑基見到無法探查呂陽的修為,紛紛感到無趣,或者是也覺得欺負一個練氣的小家伙沒有意思,也就紛紛收起了神識,不再探查過來。
這讓呂陽頓時覺得渾身一輕,也沒心情管這些筑基的目光給自己帶來的壓力了,抖了抖有些發軟的大腿,往前走了兩步。身前的兩人見到呂陽無恙,雖然還是滿臉譏笑的神色,但終于還是轉過身去,繼續往前走。
反正丟人已經丟到了家了,呂陽只能強撐著,假裝看不到這嘲笑的目光,亦步亦趨的跟著兩人。
一邊走,一邊抬頭往剛剛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呂陽有些急切的想知道,到底是誰探得了他的相貌。目光所示,那是坐在第七排正中的一個修士。
那修士渾身被一件黑袍包裹,根本看不清他的容貌和修為。但是光是能夠看穿呂陽的斗篷,他的修為定然比一般的筑基強上太多。
發現呂陽這小小練氣修士居然敢打量自己,那黑袍修士有些不悅,也不見他掐訣,雙目紅光一閃,一道神識沖擊向呂陽。
這人惹不起!
呂陽頓時覺得雙眼火辣辣的一痛,仿佛被最火辣的辣椒油潑到了眼睛一樣,痛到了極致。同時,一道神識之力,順著呂陽的雙眸刺向了呂陽的識海,直接攻擊向呂陽的神魂。
一陣強烈的眩暈感從腦海中傳來,接著便是腦海一陣刺痛,呂陽雙目一黑,“砰!”的一聲,癱倒在地上!
”哈哈哈!。。。”在場的筑基修士見到這名煉氣期的小鬼跌倒,哄堂大笑,饒是這是干系重大的拍賣會場合,一干筑基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笑的前仰后合!
還好有明神訣自動運轉,很快就驅散了神魂的不適,又或者是那修士只是小小的懲戒一下呂陽,并沒有下手太重。呂陽倒地的瞬間就蘇醒了,但是眼睛還是火辣辣的疼痛,讓他的眼淚忍不住的往外流,很快就沾濕了整個臉睱。
看不到周圍的事物,但是卻是聽得到整場的嘲笑,呂陽知道,這些人都在笑他。
只能打碎了牙吞進肚子里面去,呂陽強忍著想死的心,爬了起來,繼續往前走。還好修士五感驚人,雖然雙眼不能視物,但是呂陽憑借腳底的觸覺,還是能夠跟得上前面兩人的腳步。
但是,滿堂的筑基修士并不愿意放過呂陽,看到他小心翼翼的用腳尖探路,又是引來哄堂大笑。
“小家伙,這里可不是你能來的地方!”有好事者,當場出聲調笑起了呂陽。
“哈哈,是啊,雖然不知道小家伙你是怎么得的信物,但是這里確實不是你能來的。我要是你,爬也要爬回去,免得丟人現眼。哈哈哈!”
在場的筑基修士被那好事者挑起了興致,一時也都開口調戲起了呂陽,整個大廳變得嘈雜異常,亂若街市。
大廳頂樓的一個精致的包廂內,一位白袍男子和一生的極美的紅衣男子對坐在一個茶幾兩側。正是呂陽之前在島上看到的白袍元嬰和黃歡!
聽到大廳吵雜,白袍元嬰神識掃過,英俊的臉上雙眉一皺,朝著黃歡說道:“黃道友,這不是四福島看家的小門派之人嗎,怎么也來這拍賣會了。”
黃歡一愣,神識穿過地上癱坐之人的護身濃霧,發現癱坐在地上,被嘲笑之人居然是呂陽!
若是在場的筑基修士見到這個景象,一定會驚訝于他二人的神識強大,居然可以神識順利的穿過呂陽的護身斗篷,探得呂陽易容后的真身。
“哼!”一股淡淡的金丹威壓壓向了在場的修士,冷哼雖然不大,但是卻蓋住了整個大廳的嘈雜之聲,幾百筑基修士,居然在金丹的一聲冷哼之下,閉上了嘴巴。
一時間,吵鬧的大廳變得鴉雀無聲!金丹之威,可見一斑!
看著大廳安靜了下來,黃歡這才微微一笑,朝著白袍元嬰道:“這小子正是這四福島上青羽門的掌門呂陽,他倒是喜歡折騰的緊了,肯定是想知道我們在下面做什么,來探探情況的。這小子雖然修為不行,但是一心為門派,倒是甘冒奇險!”
“哦?區區練氣修為,居然也能摸進來,倒是難為他了!”白袍元嬰也是來了興致,嘴角一翹臉色變得溫和了一些。
“那黑市信物,一般練氣之人可是無法得到,就算得了,也不敢輕易以身犯險,這呂陽倒是個不怕死的!”
白袍元嬰點了點頭道:“真是無知者無畏,不過修真者還真需要像他這樣,要知道每一步晉級都有身隕的可能,要是先怕了,那追求大道也就無從談起了!”
提起大道,黃歡顯有些羨嫉的說道:“前輩已經成就元嬰,以前輩的卓越天資,羽化飛升也是指日可待!”
白袍元嬰聽到黃歡這么說,臉上并沒有表現出什么喜色,朝著黃歡道:“別人不知,黃道友你還不知嘛。你我這樣的下界修士后裔,沒有成就元神之前,可都談不上什么大道!”
黃歡明白他的意思,不過他如今元嬰都未結成,更別提其他了。嘆了口氣,開口道:“話雖如此,起碼結了元嬰,才有大道的希望。想當初,我心血來潮,預料到結嬰的機緣就在這海外之地,因此花了大代價來到這里主事。”
“沒想到跑到這東極島十余年,機緣未能找到不說,還要負責這些腌臜事務。底下的晚輩更是見到海外之地沒有約束,一心想建立門派,不知道給我添了多少麻煩。要是再過些年還是沒能找到機緣,我就只能再往東闖闖魂歸海了。”
白袍元嬰聽到他想闖魂歸海,趕緊出言勸到:“黃道友切莫心急,就算以我的修為,若無數位同階聯合,也不敢深入魂歸海。道友雖然身家豐厚,但畢竟是金丹之軀,若無必要,還是不要輕易去那才是。”
高價修士每年從魂歸海掠得的資源,也有些落入玄機閣之中,黃歡自然明白魂歸海的兇險和機遇,只不過當初窺探到自己結嬰的機緣之時也是模模糊糊,在外海呆了這么多年,絲毫沒有進境。他也有些顧不得風險了,要是過些年還無進境,魂歸海即使再危險,說不得也要走上一趟。
想著請玄機閣內高層出馬的代價,他有些肉疼,但是為了大道,再大的代價他也是在所不惜,心里有些憂郁,當下也不接白袍元嬰的話,皺眉沉思。
他那美麗的臉龐,配合著這一絲憂郁的神情,雖然身為男子,但端的還是讓人憐惜。
白袍元嬰看到這幅景象,有些暗暗咂舌,想了想,開口道:“黃道友也無需傷神,我與道友相交雖然時日不久,但是如今你我兩家休戚與共,若日后有需要我出手的地方,我也不會吝惜。”
聽到對方這么說,黃歡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白袍元嬰卻是差點被他這一眼給電著了,冷峻的臉上有些異色,尷尬的開口笑道:“呵呵,黃道友的天香之體果然名不虛傳,道友若是一名女修,說不定我也要心生歹意了!”
不過話剛出口,他就意識到自己講錯了話,臉皮微動,有些不好意思,但又不好出口道歉。
黃歡對于這樣的情況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早已經見怪不怪。
不過面對剛剛還要陪自己犯險的元嬰前輩,還是有些尷尬得答道:“何前輩無需自責,皮囊本是身外物,美與丑不過都是外像,只有修為才是我等修士的根本。”
說到這里,他嘆息道:“唉!當初跑到這海外之地,一是想尋求結嬰機緣,二也是想圖個清靜,沒想到魚和熊掌,沒有一樣得到的!”
白袍男子聽他這么說,冷峻的臉上也露出了些無奈的神色:“不清凈的可不僅僅是你,有我那位好掌門師兄在,我還不是跟你一樣被使喚的不得清靜!”
二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都為各自的類似遭遇感到惺惺相惜。
笑罷,房間內又沉默了下來,二人各自端坐在那,也不知道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