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四年四月初八,宜集會,行兵。
按著要求和規矩,出征之前總是要祭個旗。
要水祭旗沒有什么毛病,但是出征儀式弄得大張旗鼓總是感覺有些不對勁,好像就是在提醒敵人,我們要去打你了,你準備好,一點保密意識都沒有。
準備了三牲,鄒維璉有高談闊論一番,最后將鮮血灑在旗上,一切終于準備完。
李溫率先帶兵出發,對于其他人李溫從不關心。
一路南下,進到延平府,然后在向西行進,到達邵武府。
李溫打聽到起義軍此時已經占領泰寧縣有段時間,一直沒有動彈,所以李溫帶兵來到泰寧外圍,距離泰寧五六十里的距離,然后拍斥候不斷偵查。
在李溫看來,起義軍以往都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可是現在泰寧待了近半個月還不曾移動,顯然是有問題。
然后官兵出征又弄得大張旗鼓,消息是早就傳到了起義軍耳朵中。
所以說現在起義軍不是在等著官兵找上門來,就是醞釀著什么陰謀,所以李溫不再靠近泰寧縣,而是再其遠處偵查。
李溫這邊行動迅速,而其他兩路走的就特別的慢,在李溫到達泰寧外圍的八天之后,另兩路才到達預訂地點。
這八天起義軍依然駐扎在泰寧沒有移動。
泰寧位于武夷山的余脈杉嶺的東南,境內山地環繞,河流縱橫,說實話地理位置根本不適合大部隊作戰,只利于小股部隊作戰。
弄明白這泰寧的地形,李溫就明白過來,起義軍的用意還是在安砂鎮對付官兵的那一招。
泰寧有余地理環境的原因,大部隊根本施展不開,且騎兵也無用武之地,所以起義軍就可在官兵積聚之時進行突其不意的進攻,從而擊敗官兵。
作為都是本地人,對地形再熟悉不過,總要比李溫這些外來的人強上許多。
這幾天李溫把所有能放出去的斥候都放出去,一邊打探消息,一邊繪制周圍的地圖,做到對泰寧周邊的了解,以防被起義軍埋伏。
三路兵馬就位,鄒維璉下達命令,全體一同向前推進。
李溫查看著斥候畫回來的地形圖,在自己前方與泰寧縣城隔著一條河,叫梅溪,這條河并不寬。
最近福建大旱,河中水量更是少得很。
所以這條河并不算什么障礙,只是在前方并不是一馬平川,多是山林,其中有個叫矮山溝的地方,此地兩邊是長滿樹的大山坡,很是斜斗,中間就是一趟溝,寬度也就是十來丈左右,溝長至少幾里地。
若是一萬人進了溝,被起義軍打了埋伏,多少人都不夠打的。
因此一看到這個溝,李溫就知道,八九不離十,起義軍會在這地方進行埋伏。
因為不再這地方埋伏,接下來可就沒有這么好的地方了。
李溫知道起義軍里面有能人,可以算計出鄒維璉的大致攻擊方向,然后再做應對。
李溫可不是那等好對付的主,猜到起義軍要動手的地方,他才不會去送死。
民團士兵前行,過了梅溪再行二三里就是那矮山溝,索性李溫就在梅溪岸邊這里平攤之地安營扎寨。
然后派人去矮山溝不斷打探,就是不進溝。
每次打探的消息都是有人埋伏在那,李溫也不著急,好像跑到泰寧游山玩水那般,就在梅溪邊上待了下來,不再前進。
這幾日來李溫也接到鄒維璉的消息,其他兩路更是拖沓,連自己的一半路途都不曾走到,顯然也在說拖時間,磨洋工。
所以李溫更是不再著急,每天就是吃喝玩樂,或者沒事的時候釣釣魚,但民團士兵一直沒有放下警惕,無論白天黑夜都有暗哨加明哨的配合,防止起義軍襲營。
在梅溪邊上待了五六天,一切都沒有進展,這天夜里,吃過晚飯,營地進入休息時間。
這幾天來,李溫規定夜里士兵都要和衣而眠,做好萬分警惕。
半夜時分,李溫剛剛準備躺下,忽然營地外面的暗哨出打響了一槍。
安靜的夜晚,突然火光一閃清脆的槍響打破夜的寧靜,然后整個營地好像接到命令一般,士兵紛紛端著武器奔跑而出,集合隊伍,準備迎敵。
顯然是起義軍偷營計劃被暗哨發現,明槍示警。
但是起義軍已經顧不得那么多他們埋伏了那么多日子,李溫就是不上當,在埋伏下去起義軍可真就斷糧了。
所以不得不硬著頭皮過來偷營。
即使被發現他們也沒打算后退,把李溫的民團當做官兵,以為一個沖擊就能把大營給沖掉。
哪里想得到,李溫營地可不是普通營地,四周都布置著拒馬樁,步兵可沒那么容易沖進來。
一萬人的隊伍,分成二十個方隊,在營地各個位置做好準備,防止起義軍來個聲東擊西。
前方的起義軍嚎叫著向營地沖來,一時間也難以分清有多少人。
民團士兵早已經集結完畢,端槍瞄準。
眼看著最前面的起義軍距離營地不足六十步,突然一個命令下達,守在起義軍前方的士兵扣動扳機打響火槍。
“啪…啪…啪!”
槍聲大作,火光爆閃,一顆顆子彈從槍管中發射出去,對著起義軍飛過去。
槍響后,隨即響起起義軍的痛嚎聲。
火槍一槍被一槍的發射,無數子彈打向對面,起義軍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去。
隨著越來越多的起義軍倒下去,痛苦的嚎叫聲也越來越多,越來越響。
不知道起義軍有多少,只能看見,有源源不斷的人沖過來,然后被打倒。
很快另一個方向也傳來火槍打響的聲音,顯然是起義軍見剛才那個方向無法沖破,就想著以為民團只守著這一個方向。
所以在另一個方向進行進攻,試圖兩面夾擊,然后在民團兩面不得兼顧的情況下,沖入大營。
顯然起義軍想錯了,即使他們在開通一個方向,但是民團依然有防備,火槍打響,火光漫天,無數子彈被發射出去,打在起義軍的身上。
痛苦的嚎叫聲此起彼伏,那種聲音被灌進耳朵里,驚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