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來到這個地方兩年了么？”陸歌蹲在王錦涵的旁邊，沒有心思去看湖泊中的魚兒，他現在滿腦子都想著要怎么離開這里。
上一次施展降生術降臨此地，再加上有王錦涵相助，因此他才能離開這個地方。
但現在不同。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次來到這個地方所以被幕后黑手重新盯上，他想要知道答案，想要了解更多。
“噓，”王錦涵那纖細的食指放在嘴唇邊上，輕輕地噓了一聲，輕聲道，“別說話，仔細看。”
陸歌這才將目光放到湖泊上，湖泊之中的魚兒歡快地游動，從遠處快速地游動而來，仿佛受過專業的訓練，在某種力量的牽引下，慢慢地組合成一個個大字，每一次變化都重新組合成新的字，最后形成了一段話。
“不要說話，有人聽著。”
陸歌忽然感到背脊被寒氣侵襲著，這些寒氣慢慢地傳到身體的每一塊骨頭上，這里明明溫暖舒適，可他卻覺得置身在冰天雪地之中。
“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想問，不過現在可不行呢。”王錦涵似乎完全遺忘了先前的憤怒，聲音像是百靈鳥那般輕快明麗。
陸歌微微頷首，幕后黑手在監視著這一切，也許他們動了歪念頭，膽敢越雷池一步，就會被抹殺。
陸歌這樣想著，所有的疑惑全都憋回了肚子里。
既來之則安之，事已至此，保持冷靜才是當下應該做的。
他繼續看著湖泊，組合成字的那些大魚竟然體泛淡光，而后消失在湖泊之中，清澈的湖泊頓時像是失去了生命一般。
陸歌看向王錦涵，烏黑的瞳孔閃爍著大大的不解。
見陸歌疑惑的樣子，王錦涵笑著解釋：“這里是我的精神識海，隨心而動，能夠變化出很多東西，實際上，那些魚兒并不是真的存在，湖泊也不是真的存在，周圍的一切環境，都是由我幻想出來的......”
“哎呀，你別看我了，繼續看里面。”王錦涵輕嗔道。
陸歌點了點頭，重新看向湖面。
清澈的湖水中可以看到最底層的石塊，寂靜的湖泊再次開始涌動著生命，石塊被移動著，像是初生的小草奮力頂開頭頂的大山那般，許多小蝌蚪從湖底的石塊底下鉆出，數不勝數的小蝌蚪游到湖面，再一次排列組合成一整段文字，而非剛才那樣一個一個地拼合排列。
“你肯定有很多疑問吧，為什么同樣是我的精神識海創造出來的一切，我不能說話，卻可以利用湖泊的生命來傳達消息。”
陸歌稍感驚訝，他的確對此感到疑惑。然后他點了點頭。
只見小蝌蚪迅速地散開，有秩序地進行新一輪的排列，一段新的文字呈現在陸歌的眼前。
“雖說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精神識海，但也有區分的。”
“除了湖泊，其他的一切都是我創造出來的假相，用來迷惑那個人，我能夠在湖泊中進行各種行動而不被那個人得知，但卻會驚擾到他。”
“而你也不要通過聲音來詢問我什么，那會被聽到的。”
“監聽器么？”陸歌隨手抓來一塊小石子在腳邊的沙地上劃出幾個字。
王錦涵看向陸歌腳邊的那幾個字，笑道：“不錯，領悟得挺快的嘛。”
“差不多，你可以這樣認為。”王錦涵說完，湖泊中的小蝌蚪再次排列成新的文字。
陸歌微微頷首，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倒情有可原了，如果無論在這個地方做什么都被幕后黑手監視的話，那簡直半點希望都沒有了。
“你說的那個人，是誰？”陸歌夾起石塊，抬起手在空氣中僵了幾秒后，用手背將剛才的幾個字擦掉，重新寫出這個問題。
“這個你不要問，也不要去想，到最后，你自然就會知道的。”王錦涵依舊沒有說話，但陸歌分明從后者的瞳孔中看到了恐懼和憤怒。
“那我還有機會離開這個地方嗎？”陸歌看到希望般繼續用石塊在沙地上寫出這幾個字后，立馬便將目光投向湖面。
“你為什么一定要離開這個地方？”
陸歌一愣，想了一會，在沙地上寫道：“因為我有我必須要做的事情。”
“什么事？”王錦涵這次沒有用小蝌蚪排列文字回答他，而是直接說出聲來。
陸歌指了指遠處，那意思是，不是有人在聽著么？
“他已經走了，現在你可以說話了。”王錦涵揉了會太陽穴之后便站起身來。
“啊？”陸歌表示不解。
“剛才那么做只是為了讓那個人放松警惕，只要你不表達出想要離開這里的欲望，那么他就不會一直看著你，”王錦涵走向不遠處的那間小竹屋，“進來坐會吧。”
陸歌連忙起身跟上王錦涵的步伐，“你怎么知道那個人不在？”
“我能夠感覺到。”王錦涵打開竹屋的門，站在門邊等待陸歌。
陸歌走了進去，徑自坐在擺在客廳靠窗的竹藤桌子上，他對王錦涵沒有防備的心理，自己現在這個樣子似乎也沒有被對方看得上的東西，也不怕對方會坑害自己。
竹屋不大不小，除了客廳之外，這里就只有一個房間，外加一間廚房和一個小陽臺，他看向窗外，正好能夠看到那片湖水清澈清麗透亮的湖泊。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地方本身就籠罩著令人不舒服的色彩，這里的環境簡直棒極了。
王錦涵走到桌子邊上給陸歌沏了一壺茶，將茶水放在竹藤桌子上后，揉著太陽穴說道：“好久沒有這樣消耗精神力了，今天有點累了，我先去休息一會，你自便。”
她話音落下，便走到了房中唯一的房間之中，沒過多久，房間里便傳來的平穩的呼吸聲。
陸歌張了張嘴，始終還是沒有將到嘴的話問出來。
但很快的，他便自己找到了答案，這里的一切都是王錦涵的精神識海所創造，每創造一樣東西都需要消耗精神力，而王錦涵回答他的問題都是創造出新的生命來回答。
這其中所需的精神力，無疑是巨大的。
忽然間，陸歌感到很不好意思，他看向那個房間，久久無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