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八年十月,烽煙四起。
以李良為首的義軍起‘趕走帝王貴胄,百姓當家作主’的口號,占領處州全境,溫州衢州邊緣區域。
以天地會為主導的江湖中人襲殺大清官員,旗人將領。
以吳三桂耿精忠為首的番鎮打出‘背信棄義,欺我漢民。殘殺無道,辱我中華’之名出兵反清。
貴州廣西福建三省少數民族襲殺臨近山區清朝官員。
臺灣鄭氏水兵襲擾福建、浙江、蘇州等沿海。
康熙看著手中的這些奏折胸中怒火中燒。此時的他已經對于那個始作俑者的張誠恨到了骨子里。他甚至有些后悔當初將張誠驅逐出京師,后悔沒有在第一時間聯手鰲拜先殺了這個禍害。
和鰲拜比起來張誠才是他真正的敵人,因為鰲拜只是要專權,而張誠是要去刨根。
“諸位愛卿,對于這些事情你們怎么看?”康熙坐在金鑾殿上問道。
“微臣以為對于吳三桂等人應當給予重視。這些人是久經沙場的戰將,懂得用兵的精妙。他們對于我們大清是最大的威脅。至于天地會的宵小,皇上就讓那些冊封的武林門派里的人去護衛他們即可。至于李良所率領的那什么同心會的義軍和地區少數民族么,臣主張安撫。”作為朝中排名第一的漢臣王熙開口說道。
康熙看了這個極受自己父親重視的漢臣心中百味陳雜,說實話由于對于張誠的厭惡,導致到現在康熙在看漢臣的時候都帶著一些別樣的目光。更何況在處州的那股叛軍的手上被殺的八旗將兵就已經足足三千。
“安撫什么?在我看來那些不聽話的奴才就該拉出去通通的砍了。那些個奴才我還不知道么,就是賤皮子。只要砍些人頭震懾他們一番,當時他們就老實了。”一個八旗宿將開口說道。
王熙聽到那將領說的話開口道:“殺人解決不了問題,不要忘了江陰那一回。就是因為你們胡亂的殺人,導致最后百姓反抗。你們可知道那次死了多少人?”
王熙剛剛說完,上面的康熙開口道:“那處州的賊人已經殺了我們三千八旗子弟。”
王熙聽到康熙的話立馬跪了下去說道:“皇上息怒,臣是真不知道那處州的賊人如此兇殘。臣支持陛下出兵,剿滅那不知好歹的賤民。”
康熙站起來說道:“處州府的事情我已經有了布置,所以你們不必再做探討。王熙大學士,不知者不罪。你不知曉處州的情況所以朕不怪你。至于你對其余各黨的看法朕很欣慰,所以功過相抵,朕就不與你什么賞賜了。”
王熙聽到康熙的話開口道:“奴才謝過萬歲的不罪之恩。”
康熙的救星洪教主此時已經到了杭州城。在韋小寶的打理之下,洪安通此行一路上過的很舒服。如果不是沒有打起儀仗的話,怕不的那些沿途的官員還以為是某個皇親國戚出行。
到了杭州之后的洪安通已然沒有了在神龍島上的急切。現在的洪安通又端起了教主的架子。因為此時的他又注意到了他與張誠還有著這么一層關系。
“陸高軒,現在本教主并不適合直接去找那張誠。你先去那慶元給那張誠帶個信,就說本教主要讓他來杭州覲見。”
陸高軒接到洪安通的指令之后并不敢遲疑。雖然他有些不情愿,但是依舊按照洪安通的命令去了慶元縣。
張誠并沒有隨著陸高軒一起回到杭州,而是讓他帶來了一封張誠早已經寫好了的信。
出乎了陸高軒意料的是洪安通看完信之后并沒有生氣,而是開口說道:“以武論道?有意思有意思。看樣子那張誠是真的有資格和本教主論論武了。陸高軒你下去吧,本教主要靜養三日。三日之后我倒要看看那張誠有什么長進。”
陸高軒聽完洪安通的話,自然明白了洪安通的意思。能夠讓教主說出這樣的話已經足以見證那張誠確實已經有了橫行天下的資本。
張誠和洪安通論武的消息不僅僅傳遍了杭州城,也同樣的傳遍了處州府。雖然因為洪安通極少的在江湖行走所以聲名不顯,但是從那神龍教教主的名頭上面就知道這不是一個簡單對付的角色。
“張大哥,你真的準備和洪教主去決斗么?”已經成為了處州府的‘女宰相’的小草得到消息之后,急匆匆的來到張誠所在的學塾中間問道。
張誠點了點頭說道:“這是自然。現在同心會只要按照現在的趨勢發展下去,那么必然能夠打敗這個殘暴的大清,所以我也該去追求我所喜歡的一些東西去了。雖然到這個世界之后的那些日子我很茫然。
但是在李家村發展壯大的這些日子里,我漸漸的明白了權勢并非我的追求。之所以我全心得扶持李家村也僅僅是因為我的執念。我希望我所在的這個民族,這片土地不會再發生我曾經所在的世界,所發生的悲劇。
現在既然算是功德圓滿那么我覺得我確實因該走了。我因該去追求我自己所喜歡和向往的東西去了。”
“那么張大哥你舍得么?你舍得我們,舍得看著你一點點的看著它長大的這個同心會么?”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況且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誰能夠真正的成就什么。我給李家村帶來的東西其實并不多。除了我帶來的那點理念之外,它之所以成長到現在,是因為李家村的人喜歡它的改變,并且為它的改變而努力。這個天下其實是天下人的,所謂的精英只是指了一個正確的方向而已。”
小草聽到張誠所說的話,知道張誠的離開已經無可避免。她能感覺到張誠的不舍,但是她更能感受到張誠的決絕。在這之前張誠已經說過許多次離開的話,小草看得出張誠肯定是發現了什么。或許真的如同他說的一樣,在這個世界他注定只是個過客,那個將他扔到這個世界的存在也不會允許他永遠的停留下去。
十月初七,天晴。
張誠一大早就站在了金華山上的一個山峰上面。他在這里能夠將整個金華看的清清楚楚。
張誠早已經做好了離開的準備,自從在皇宮的那次之后,他已經隱約的摸到了自己離開的條件。這次他之所以要約斗洪安通,是因為他想在離開的時候帶著洪安通一起離開。到了這個層次的他很明白自己全力發揮的危害性,而恰巧洪安通又是一個容易失去理性的人。
洪安通被李家村接引的人帶到了張誠所在的這座山上。張誠看到洪安通的身影之后向他行了一禮。
“教主別來無恙,后進之人恭迎教主到來。昔日教主點撥之恩,張誠永生難忘。今日論道實乃不得已而為之,還望教主見諒。”
洪安通看著仿佛和在神龍島上沒有多少差別的張誠,心中感嘆不已。其實算起來從張誠從神龍島離開也不過一年的時間。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年輕人,在這一年的時間里已經追上了自己的腳步。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若非親眼見到老夫很難相信,竟然真的有人如此的獲上天的寵幸。今日老夫便看一看你這少年英杰的成效如何。廢話不用多說就讓我們手底下見真章,老夫自從十年前來這中原會過所謂的武林名宿之后,就再也沒有動過手。今日若是你能夠讓老夫打的爽快,那么便是老夫勝了也會饒你一命。”
洪安通并沒有遮遮掩掩的,所以這話在山腳的那些武林中人都聽得一清二楚。那武當的玄靈和站在他對面的陳近南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在十年前他們確實都被一個神秘人擊敗過,不過因為那神秘人似乎并無惡意,所以他們也并未傳揚。
張誠知道洪安通的性格,所以他不在開口說什么而是直接抽刀劈了出去。
刀是安神刀,這刀是洪安通送給他的。招是風雷刀法,這也是他從洪安通那里學來的。
不過現在的張誠施展的風雷刀法已經和在神龍島上的時候不同。
抽刀斷水,干脆利索。張誠的刀依然沒了那種風雷相交的感覺。
但是洪安通的神色卻凝重了,因為這并非是這刀沒了聲音,而是張誠已經讓這刀的嘯聲集中了起來。
洪安通不知道張誠如何做到的這般,而且在這時候他也沒空去想,因為就在這嘯聲充斥在他耳中的時候張誠的刀也到了面前。
若是在這個世界里換一個人沒有人能夠避得開這一刀,因為這是張誠最新悟出來的刀,也是結合了現在他所有的學識和認知劈出來的一刀。
洪安通受傷了,雖然他避開了要害,但是這一刀依舊在他的腰間留下了一個很淺的傷口。雖然這個傷口在他的功力的控制下都沒有流出血,但是他卻是真的受了傷。
這是洪安通這三四十年來第一次受傷,而這個傷口同樣的也激發起了他的無盡戰意。
洪安通現在很興奮。不到巔峰的人永遠無法體會到擁有對手的那種快意。
洪安通很喜歡現在的感覺,他覺得全身的真氣就好像是開了的閘門。困住他很久的瓶頸也仿佛開始松動。
“好你個張誠,果然有些門道。本教主現在認可你有與本教主一戰的資格了。”
張誠看著真氣涌動在衣袖間的洪安通,心中的警鈴大作。
在以前的時候張誠覺得洪安通應該是九難、何鐵手以及陳近南和辛歸樹一個級別。但是現在他卻明白了,在這個鹿鼎記的世界有個獨特的級別叫洪安通一級。
擁有對手在很多時候并非是一件好事。但是在張誠他們的這個級別,擁有對手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洪安通的強大也喚醒了張誠心中的戰意。他的全身的每個細胞都開始躁動了起來。
所有觀戰的人此時都能感覺到空氣中的肅殺。他們不約而同的與那兩個正在決斗的人保持著距離。
一陣風吹來,兩人不約而同的動手了。張誠手中的刀光閃現,一把重達二十多斤的刀在他的手上,如同沒了重量一般。
可是最讓人震驚的還是洪安通。他的一雙肉掌如同金石澆筑而成,每每與張誠的刀接觸都發出了陣陣金石之聲。
洪安通的掌法飄忽,在很多次的時候都將張誠的刀拍開了。就在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張誠的身上已經被打中了十多掌。張誠所依賴的入微之境對于洪安通沒有半分的作用,因為他根本分不清洪安通的那掌是虛是實,也分不清洪安通接下來的一掌是要拍向那里。
“呀!”張誠吼了一聲,隨后將全身的內力都集中在了一起。因為他發現此時雙方所發揮出來的力量,還差點才能擊破那道屏障。
現在他們周邊的泛起了絲絲的波紋,但是那道張誠曾經見過的門并沒有打開。
洪安通看到張誠這氣息忽然暴漲的一刀,瞬間退后了七八步。因為這一刀讓他感覺到了極度的危險。
然而張誠需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他向洪安通笑了笑,隨后便將那一刀斬向了,那虛空中泛起波紋的地方。
所有的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他們不知道為何張誠要做出這般求死之舉。
然而下一刻發生的事情卻讓他們張開了嘴巴。
只見張誠斬向的那個地方,忽然裂了開來。一道仿佛是水做成的大門聳立在虛空中。
洪安通看著半空中的那道門戶,開口道:“那里真的是通往仙界的大門?”
張誠搖頭說道:“我不知道,但是我估計門后應該是另外的一個世界。至于到底是那里我不敢確定。”
洪安通看著也是一臉疑惑的張誠開口道:“那么現在你先進去。”
“不能讓我和他們道個別么?”
洪安通沒有回答張誠,而是死死的盯著他。
“好吧,那么就不道別了,我想他們以后會有人跟上我們的腳步的。”
張誠說完,回頭望了一眼在山下對峙的旗人和義軍一眼。他張嘴像是和誰說了句什么,然后轉身猛踏腳下的大地,向著那道門戶撞了過去。
當張誠的身體撞上那道門的時候,那道門戶泛起水波一樣的波紋,然后張誠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洪安通看著消失了的張誠,也跟著向那門戶撞了過去。因為他看到在張誠消失之后那門戶像是要消失一般。
山頂上歸于了平靜。山下的人望著那進入了門戶中消失了痕跡的絕世高手,和如同水紋一般淡去的門戶,都張大了嘴巴。
被張誠提醒過的的孫繼業最先恢復了過來。他大吼了一聲,就向著那些和洪安通一起來的,現在半數跪在了地上祈禱,的旗人沖了過去。在他的身后早已經打過了預防針的義軍在這喉聲中清醒了過來。他們跟著孫繼業發起了決戰的沖鋒。
張誠走了,他剩下的事業將由他指導過的那些人幫他去完成。
在遠處大營里的小草也看見了張誠的口型,她認出了張誠要說的話。轉身向大營里走去。她知道她以后還會找到張誠。她希望到那個時候她不再像現在一樣的無能為力。
因為張誠那時候分明在說武功和知識,這是他以前在教小草習武的時候講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