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我們錯了。或許我們當時就應該留在華山。”歸辛樹滿是懊悔的說道。
黃真罷了罷手說道:“那些事都過去了。這些年我也把這些事情都放下了。其實仔細想想我們的存在對于這個天下并非是什么好事,我想這也是天地大變的原因吧。這是對我們的否定也是責罰。”
黃真說完這些又對著張誠說道:“少俠還請見諒,老朽并非估意隱瞞少俠。只是這華山派確實已經沒有了,所以少俠怕是白跑一趟了。”
張誠沖著黃真拱了拱手說道:“今日得見老先生,這趟就不算白來。天下習武之人數以萬計,而能有老先生這般見識的人卻萬中無一。不過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
我張誠相信我們武人尚有一線生機。所以此次訪賢,便是想召集有識之士,共同探討咱們武人的未來。
我準備開一所武校,廣邀天下的有德有識的武林精英布武天下。我覺得老先生正是我要找的人。”
黃真看著一臉誠懇的張誠說道:“老朽現在不過一個廢人,已經算不得武林中人了。所以怕是幫不了少俠。不過我這師弟他們武藝高深,我想正是少俠所需要的人。”
張誠搖頭說道:“此前張某也是如此認為。但是與老先生一談卻豁然開朗。布武天下怎能只是一味的師從前人?先輩的經驗我們要學,但是先輩的陋習我們要改。張某認為武之道在于不斷的探索,不斷的發展。不能以當下的巔峰作為巔峰,因為如果這樣我們就永遠超越不了前人。
所以雖然高手對于武校來說很重要,但是知識才是根本。張某需要的不是一味的逞強好勝的莽夫,而是能夠沉下心來研究武學的能達。一群高手只能縱橫當下,只有一群能達才能讓武學之道再進一步,讓天下武道永盛不衰。”
黃真聽到張誠的話心中如同響起了一聲驚雷。他覺得一直困擾他的問題已經解開了。他覺得自己的心又活了過來,自己渾身散發著無盡的力量。
他向著張誠拱手一拜說道:“閣下的一席話說的我黃某無地自容,我黃真覺得自己的這八十年算是白活了。布武天下,我等武林中人要做的可不就是布武天下么。若是天下布武,那么天下人一日不絕,我武道一日不衰。天下人人習武,那么這天下何人可欺,天下何須有俠。”
黃真說完又向張誠拜了一拜說道:“張先生,我便同你走一遭。不過我老兒還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先生是否能在武校中為我華山派留下一個名號。我不想先人的傳承在我手中斷絕。”
張誠點了點頭說道:“當然可以,黃老先生到我武校之后可立華山武派。只要有學生繼承了華山的武學理念,那么他華山武派的傳人。我相信有朝一日我們武校遍布天下的時候,華山派的傳承也一樣為天下人所知。”
黃真聽到張誠的描述,面帶著向往。那怕他知道事情并不可能像張誠描述的這么簡單,但是對于現在的他來說這也是一個不可放棄的希望。
歸辛樹聽到黃真和張誠的商議面色帶著不忿。所以然他對于那個大師兄很是佩服和愧疚,但是他并不相信張誠。這不僅僅是因為剛剛的矛盾,更是因為張誠來路不明。
“師兄,這事情魯莽不得。這個張誠來路不明,況且你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雖然這些年我們極少理會江湖中間的事情,可是為了鐘兒我們走南闖北也算是有不少的見識。
可是我們從沒有聽說過那門那派出過像張誠這般的英雄少年。所以怕不得這小子是練了什么邪門的武功。”
歸辛樹這話并沒有避著張誠,因為他們夫婦本來就是江湖上的絕頂高手,自然有自己的傲氣和底蘊。
張誠自然明白歸辛樹的話是對自己說的,不過他并不介意。自己并非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目的,所以便是被詰問也不算什么事情。
“你們有這樣的顧忌也算正常。這是九難師太讓我交給你們的信,相必他的筆跡你們應該認識。至于我的出處也并非什么秘密,我是在神龍島上學的這身武功。也是去年才出門闖蕩江湖。”
“九難師太?她是誰,難不成還是我們的故人不成?”
張誠這時候才想到,在大明滅亡之后九難幾乎就沒有和這些故人聯系過。所以這些人認識的只是曾經的那個阿九,而不是現在的九難。
“九難就是阿九,也是大明的長平公主。現在她已經出家為尼,現在正住在我所要去的李家村。”
“那個小姑娘?”
歸辛樹接過張誠遞過來的信,他小心翼翼的打開之后,看了一遍說道:“確實有那阿九的字的幾分模樣。不過你講的東西,和這信里說的東西卻是不同。
你說你是神龍島出身,那個地方我們這幾年也聽說過,可是我們知道的確是一片聲名狼藉。所以如果你拿不出其他的什么東西的話,請恕我們夫婦難以信你。”
“神龍教確實不是善地,但是并非這世上所有的人都因為出身就能打上標簽。人分善惡,事有對錯。一個人犯下的過錯不應該在其他人的身上找回來。
況且一件事情還有原委曲直,如果不問是非就妄下結論,怕是做了一些事情之后就會追悔莫及。”
黃真聽到張誠的話,心中對張誠的好感更上一層。原本因為歸辛樹的攪局,而有些遲疑的心思也一下子平復了。
“師弟,這件事情你們夫婦二人就不必參和了。劉家村那邊我已經給你們平息了后事,那劉二牛我已經送去了醫治,并且也給他們家中進行了賠償。
我希望日后你們莫要再如此的莽撞。雖然對你們覺得這些事情無傷大雅,但是畢竟有傷天和。”
歸辛樹看著黃真無可奈何的模樣,心中頓時悲從中來。雖然以前的時候他有些看不起斤斤計較的黃真,但是想到這些年這個師兄獨自支撐起華山派,甚至到現在這般武功全失的境地依舊在堅持的韌性。頓時心中極其復雜。
張誠看著這師兄弟二人,心中不由得有了一絲明悟。或許和人格比起來,資質并不算什么了不得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