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同迎來了在四維世界中第一次考試。
考試內容和初等數學一樣。
數學本就是禹同擅長的領域,再加上過目不忘、多重思考、加速思考這些技能,想要考多少分就能考多少分。
輕輕松松,提前交卷。
禹同用眼角瞥了一眼其他人,其中一個大胡子莽夫的臉,憋成了豬肝色。
禹同記得這貨,第一天上課的時候,這貨就在課桌上打起了呼嚕,最后被美女老師扔出去了。
對他露出了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后,離開了教室。
禹同回到宿舍后,就投影道何六那里。
先見的是孟嶺。
孟嶺的桌案上突然多出了一張紙,紙上寫著一行字。
看著這行字的內容,孟嶺先是一愣,然后大喊:“是誰?”
這一聲驚動了外面的衙役,這些衙役是御樞假扮的。既可以保護孟嶺,又可以成為孟嶺的得力助手。
禹同的身影沒有出現,而是直接向孟嶺傳音道:“是我。”
孟嶺事先打聽了域主大人的習慣,其中就包括這個,在你看不見的情況下和你對話。
這樣的話,和域主大人對話,看不到對方的表情是非常吃虧的。
不管是誰,和上位者對話都是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跌入萬丈深淵。
禹同當然不會因為幾句話就把別人弄到這么慘。
不過孟嶺不知道啊。他和禹同的對話次數屈指可數,還沒摸透禹同的性格。
所以,現在孟嶺,幾乎是汗毛倒豎,緊張程度仿佛如臨大敵。
禹同看出了孟嶺緊張過度,說道:“你不必緊張,先打發衙役,然后好好回答紙上的問題。當然,用寫的。”
孟嶺微不可查的點頭,既瞞過了衙役,又給禹同一個態度。
禹同對孟嶺的做法很滿意。
然后孟嶺仔細的看了這張紙上的問題:問題一,田地都分發好了嗎?
孟嶺思索了片刻,便提筆就寫:分好了。不過田地還有剩余,而且沒人耕種。
禹同看后,點點頭,傳音道:“很好。”
然后是第二個問題。禹同用精神力控制硯臺里的墨水飛到紙上。
本來用傳音就可以做到和孟嶺完成對話,但禹同覺得,這時候練習一下精神力也不錯。
于是用精神力代替毛筆,在紙上寫出了第二個問題:磬城的百姓都籌備好過冬用的糧食了嗎?
孟嶺在紙上寫:沒問題。
第三個問題,軍隊的事。
孟嶺在紙上寫了一大段話。從招募新兵,然后到何叔開始訓練,都如實的寫出來。
禹同對照著這些話和孟嶺的設定,完全吻合。
寫完第三問題的答案后,禹同也一時半會想不出什么問題了。
這時候,孟嶺又提筆寫了一個問題:因為磬城的變動,商人小販,都紛紛得到了田地。他們棄商從農,街上變得頗為冷清。再加上趕走了豪紳之流,茶樓、酒樓還有煙花之地都沒了客人,紛紛關門。
這些地方的小廝得到了田地,放棄了工作。而那些地方的老板沒了人手,恨我們入骨。
禹同控制墨水寫了一個問題:他們最近有什么動靜?
孟嶺寫道:他們都閉門不出。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都沒有動靜。
禹同思思索了片刻,用墨水寫道:我去看看。
寫完后,禹同離開。孟嶺朝虛空一拜。
禹同先來到一處酒樓。
這家酒樓禹同有印象,這是前幾天何六帶著自己吃飯的酒樓。
禹同觀察酒樓內部,看到一個房間里,地上全是衣服,有男有女。床上的帷幔拉下,隱隱約約能看到映在帷幔的影子。
禹同撇撇嘴,將目光的焦距調到了帷幔中,發現了一個男子的設定正是這酒樓的老板。
而那兩個女子是她的小妾。
禹同注視著三人的嘴唇,讀出他們的唇語。
呃…這些話,拎出哪一句都能羞死人。
禹同自動過濾掉這些后,聽到了大概。
這酒樓老板對新任城主滿滿的怨念,他的小妾跟著咒罵,真可謂是夫唱婦隨。
聽了一會這些沒有營養的謾罵后,禹同開始查看他們的設定。沒有私通外城的人或著是朝廷的人。
這就證明,他們只是單純的抱怨而已。
之所以不離開,是因為這店老板在別的城沒有根基。一個蘿卜一個坑,這店老板在其他城沒有門路,只能呆在這里。
還盼望著磬城能恢復正常。
這還算是正常反應。
禹同離開了這里,去茶樓那邊,和酒樓老板的情況差不多。
禹同如果在這里投影,一定要扶額。
又去了煙花之地。
煙花之地的姑娘都還在床上享受著清夢。
而老板…
嗯?沒有?
禹同找了三遍,還是找不到。
然后捕捉到一個老板的心腹,看了她的設定發現,這里的老板出去了,去哪不知道。
禹同擴寬視野,不管是外面還是地下,就連密室也逃不過禹同的眼睛。
禹同在一處密室中看到了幾人。
其中一人就是這紅樓的老板。
“馬老板。”一個黑衣人朝一個中年人一拱手。
而黑衣人口中的馬老板,一副行頭看著就不便宜。八字胡,小眼睛,一副人精的面容。
馬老板朝黑衣人一拱手道:“沒想到是風特使大駕光臨。”
黑衣人一擺手:“上峰要求,不得不來。”
語氣中帶著苦澀。
馬老板自然聽出了黑衣人話里的意思,訕笑一聲:“沒想到磬城變成如今這個樣子,真算是史無前例了。”
“哎。”黑衣人嘆了口氣,“有史以來,第一次有超脫勢力惦記著磬城這一畝三分地。這里既沒有遺跡,也沒有異族做奴隸。他們偏偏看上了這里。”
馬老板一聽,好家伙,竟然是一股超脫勢力的人占領的這里,鬢角處冒了冷汗。
在前天,新城主還沒亮相的時候,馬老板借著巴結的名義派了人去衙門里打探虛實,結果被轟出來。
那人走前放下了狠話。
雖然馬老板已經處決了這下人,一般來講這事也算是完事了,但是這些人是超脫勢力的人啊,萬一生氣起來,絕不是用銀子就能打發的了。
馬老板的小眼睛提溜直轉,思索了片刻,問道:“風特使,上峰的意思是?”
風特使道:“想讓我探探底。”
馬老板一聽,笑容僵硬,冷汗直冒。
風特使見狀,問道:“馬老板,你該不會捅婁子了吧。”
風特使也算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了,像馬老板這樣的貨色,還有很多。只要他們在這個情況下流冷汗,就知道他們一定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事。
馬老板的臉頰抖了抖,用袖子哆哆嗦嗦的擦了擦汗,說道:“前天,我派了個人打探。結果在言語上冒犯了他們。”
“他們已經盯上你了?”風特使的語氣不善,渾身散發出威壓。
馬老板沒練過什么武,面對風特使的氣勢,仿佛矮了一半,而且呼吸極為困難。
“風,風特使,我已經將那人處決,送到那邊了。而且到現在,他們也沒找我的麻煩。”
“哼!”風特使道,“你根本不是道超脫勢力的處事風格。如果是我們瑤山劍宗,遇到嘴上沒把門的,把他們全家都殺死,再把他們的嘴都縫上。”
馬老板一聽,仿佛窒息一般,冷汗直冒,衣衫已經濕透了一半。
“告辭。”風特使道走出密室。
剛出密室,就朝一個方向使了個眼色。
那個方向藏了個人,接受大風特使的眼色后,突然消失。
密室的門還沒關嚴實,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那人重新拽開門,進入密室。
噗呲噗呲噗呲…
幾乎是一劍,將密室的所有人都割破了頸動脈。
那人仔細看了看劍刃,確認沒沾血后,將劍收回劍鞘。
然后出了密室,隨風特使離開了。
風特使走后,禹同后腳進入密室,將他們全都救活。
馬老板睜眼,看到熟悉的密室,又查看周圍。地上全都是尸體和血。
還有個白衣青年挨個拍著肩膀。
“被人背叛的滋味好受嗎?”禹同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頭上的事,沒特意看馬老板。
在說,馬老板的長相總會排斥人的目光。
馬老板回憶著剛才的記憶,只記得劍光一閃,自己的身體就不受控制,眼皮也越來越重。
在最后的意識中,因為自己倒地,看不到殺人兇手的臉,只能看到靴子。
好在,這靴子馬老板認識,正是瑤山劍宗的人所穿的靴子。
可以確定,殺自己的正是瑤山劍宗的人,那個白衣青年說的一點沒錯。
不過,明明自己已經死了,為什么會重新恢復意識,還能站起身。
馬老板看到禹同將另一個人救活時,瞪大了那雙小眼睛,一臉不敢置信。
“你!你!”馬老板指著禹同,一時激動過度,話都說不利索了。
禹同沒有理會,不怕這貨大呼小叫。
密室的隔音還算不錯,就算他喊破喉嚨也鬧不出花來。
等禹同救活了密室中的所有人后,馬老板的喉嚨沙啞了。
最后起來的人一臉不知所措,這密室之中怎么多了一個人?
這人不認識,但從氣質上看,和那個風特使有些相似。
大致判斷了禹同的身份后,一時不敢做出決斷,看向了馬老板。
馬老板還保持那個姿勢,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禹同。
眾人見到馬老板如此表情,也是理解。
有人意識到,剛才一命嗚呼了。可不知怎的,被人救活。而在這密室里,最有可能救活自己的,應該是那白衣青年。
可讓人匪夷所思的是,白衣青年救活一個人,不用其他手段,只要觸碰那人的肩膀,就能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之術為什么會這么簡單呢?
如果這么簡單,當初我碰了死人一下肩膀,怎么沒見到詐尸呢?
正在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禹同開口了:“行了,找人收拾收拾現場。這里血腥氣太濃,換個地方談吧。”
不顧眾人的反應,禹同走出密室。
這態度,當自己家呢?
眾人的情緒有些抵觸。
不過,剛起死回生,五感有些遲鈍。白衣青年剛說這里血腥味太濃后,把意識集中在嗅覺上發現…
“嘔…”有個人從小到大都沒聞過這么強烈的血腥氣,忍不住反胃。
馬老板一看。得,看著這屋子又紅又白的,還是找人收拾一下吧。
“走吧。”馬老板跟了上去,然后轉頭,看向那個嘔吐正歡的人,“你就別來了。”
眾人點頭,表示同意。
那人邊吐邊無語。
馬老板一陣小跑,才勉強跟上禹同的背影。
見禹同走到了一處地方,轉了一個機關,一個暗格打開。禹同看了暗格一眼,伸出手,按了幾下隱藏按鈕。
一道暗門打開。
馬老板驚訝,眾人驚訝。
馬老板驚訝的是,這里只有自己一人知道,建造這密室的人除了自己都死了。
而眾人驚訝的是,這里竟然又一個暗門。
禹同沒理會眾人的驚訝,直接走入密室。
“等等,里面有陷阱。”馬老板伸出手想要阻止,可一切都晚了。
叮!咚!砰…
響聲停止,馬老板才敢進入。
進屋一看,地上有許多暗器和羽箭,而白衣青年好好的坐在上首處,一臉淡然。
顯然,他沒事。
不過,他這樣堂而皇之的坐在上首處,這是把自己當做主人了!
馬老板生出一絲憤怒,不過對方有起死回生之能,粗略估計,他應該屬于超脫勢力那一方。不然無法解釋這起死回生的手段。
“坐吧。”禹同道。
尼瑪!過分了啊!
馬老板一屁股坐下,臉上浮現出怒意。
其他人也紛紛坐下,大氣不敢喘,等著白衣青年和馬老板撕逼。
這些人精著呢,兩方都惹不起,當個吃瓜群眾看看撕逼總可以了吧。
沒想到的是,馬老板的怒氣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訕笑。
這些吃瓜群眾還從未見過馬老板如此變臉,一時有些不適應,腦筋都差點打結。
“這位先生?”馬老板試探性的看著禹同的表情,看到白衣青年沒有反應,改了口,“這位公子?”
“嗯。”禹同回應了一聲。
看來得叫公子。
馬老板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我是翠紅樓的老板,姓馬。不知公子來意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