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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的想法跟蘇恒卻有所不同。
首先她不否認大漢鎮國仙兵的威勢,確實無解,也確實妖庭最大的克星。
大漢除了鎮國仙兵之外,還有什么?
什么都沒有了!
不要談什么天賦未來。
因為那沒有意義,不到徹底兌現的那一天都是空談!
現在。
大漢低調了。
為什么?
那自然是有自知之明了。
是知道適可而止見好就收了。
所以啊。
蘇離心中對于那個所謂的天武帝依舊是不服的,甚至可以說是不屑的,最重要的是,她的野心很大,她希望有朝一日能親手鎮壓那個小皇帝。
“天武帝是么?等著吧!”蘇離心中暗暗道。
蘇恒并不清楚其親生女兒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他見蘇離若有所思,因為是悟了,是懂了。
輕舒了一口氣,總算是好受了幾分。
轉過頭想想,蘇離畢竟還年輕,橫向對比妖庭少王一代,已經是璀璨耀眼的存在了。
念及于此,蘇恒突然間臉色嚴肅無比,凝聲道:
“離兒,你要記住了,這一戰曠世之戰絕沒有你想象之中的那么簡單,也絕對不會在很短的時間之內分出勝負的,這是一個無法估測的漫長過程,你需要耐心,但同時,也必須抓住一切機會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懂了嗎?”
蘇離鄭重的點了點頭。
她記住了。
同時,也不自禁的覺得自己的血液開始熱起來了。
漢土。
未央宮。
深夜時分。
龍榻之上,烏庭芳已經沉沉睡去了,紅潤動人的絕美臉頰是含著笑意的,盡是滿足。
今夜只有她一人。
終究是抵不過了趙元開的野蠻。
此時。
趙元開沒有半點睡意。
以他今日的修為,其實早就告別了睡眠了。
看了一下時間,夜里兩點多。
想了想,趙元開起身,換了一身常服,便命令侍從宮女們不要跟隨,獨自一人出宮了。
“算來,朕應該有很久沒有夜游長安城了。”剛剛出了皇城,趙元開深吸了一口氣,低聲感嘆道。
確實很久了。
也不知道而今的長安夜又是怎樣的。
未央宮皇城一直都是守備森嚴之地,還是那句話,不是為了防備什么,而是彰顯皇權的尊威!
但出了未央宮到了諸部司一代的時候,就沒有這么多的講究了。
當然了。
在這個時間點上,諸部司一代也是人跡罕見,十分安靜的。
可時不時的,趙元開還是能看見一輛出租車駛過。
沒錯!
就是出租車!
當漢土汽車工業發展了差不多水平的時候,公共交通便應運而生了,公交車出租車,都如雨后春筍一樣。
趙元開隨手攔了一輛,直接坐上去了。
“公子,要去哪兒啊?”司機是個中年人,很熱情,穿著是新式服裝,上衣下褲,留的也是短發。
趙元開有些唏噓感嘆啊。
這一幕,恍如回到了前世的地球之上。
他剛從西天域歸來,而且是時隔一年多才歸來的,竟然有些錯愕和不適應。
但轉念想想,一切都是情有可原的,也一如他當年的那些設想。
工業水平發達的顯著象征之一,就是汽車工業。
至于服裝的話,曾經的古典漢服在新式服裝面前的劣勢太大了,首先就是不實用,其次也未必好看。
這個未必好看是有前提的。
古典漢服這個東西,想要美輪美奐,背后的工藝水平要求實在是太高了,直白點的說,就是一個字,貴!
所以,也注定成不了普通子民的日常服飾。
這也印證了趙元開當年的料想。
古典漢服只能通過國策推行的方式來傳承著,所以趙元開當初立下國策,重大節日和儀式之上必須著古典漢服。
否則的話,放任漢土子民自由選擇,那古典漢服早就被淘汰了。
趙元開還在沉思之中。
一時竟忘了回答司機的問話了。
司機透過后視鏡看著趙元開,忍不住又問了一句:“公子?”
“嗯?有什么事嗎?”趙元開抬頭。
趙元開是一身常服打扮,不漏威嚴,所以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他的身份,就像是現在這樣。
司機一聽,頓時樂了,笑道:
“公子啊,您可真有趣,您上車打車,我問您要去哪兒你卻不回答,反過來還問我有什么事情,這…這給我整都不會了呢哈哈…”
趙元開這才恍然大悟啊。
然后自己也樂了。
他倒沒有覺得司機有什么不敬的地方。
相反,他很喜歡這種氛圍,沒有距離感,也是與民同樂嘛。
“哦,對對,瞧我這腦子。”趙元開笑著搖頭。
司機也在笑。
不過。
若是他知道坐在他后座的那位俊逸公子是當朝最至高無上的帝尊的話,不知會是怎樣的反應啊。
“行,那個我要去…”
趙元開下意識的開口,但說一半,怔住了。
對啊。
朕要去哪兒呢?
臨時起意出宮轉轉。
可現在一個人卻又不知道該去哪里了。
突然間,趙元開眸子一亮,說道:
“這樣吧,這個點長安城里頭最繁華最熱鬧的地方在哪兒,那我就去哪兒,行不?”
司機點了點頭,十分干脆利落,一邊發動著車子,一邊說道:
“得,那就去珠寶路,保準公子不會失望的!”
“珠寶路?那又是什么地方?”趙元開問道。
“不是吧?公子,你不是長安人?長安的公子哥可是沒誰不知道珠寶路的啊!”司機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
這…珠寶路如此出名的嗎?
趙元開著實費解。
他真的沒有聽聞過什么珠寶路的。
要知道,這是他的江山,是他一手締造的長安風華啊。
“那我還真就沒聽過珠寶路。”趙元開搖頭,繼而問道:“你不妨說來聽聽,這珠寶路有何特別?是賣珠寶首飾的店家特別多嗎?”
“不是吧,公子,你真的是太有趣了…哈哈哈!”司機已經樂得不得了。
趙元開也沒有生氣。
司機笑了一會兒之后,這才解釋道:
“公子啊,實不相瞞,這個珠寶路可不是什么賣金銀財寶的地方,而是長安之夜明珠一條街,是夜色之下整個長安城最熱鬧最好玩的地方!”
聽到這兒,趙元開大概明白什么意思。
酒吧?
夜場?
不是吧!
現在的長安城已經到了這一步了嗎?
“公子,我就跟你明說了吧,珠寶路就是長安城里頭的酒館最多的一條街,不過那兒的酒館不太一樣,有個新興名詞兒叫什么來著,對,就是酒吧!”司機說道。
酒吧?
還真是酒吧?
而且這個詞兒竟然自我新興出來了?
趙元開有些哭笑不得。
這叫啥?
難不成還是應了那句話。
歷史的必然啊!
“酒吧?有意思啊,這個名字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呢,來,你跟我說說看,這酒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和酒館又有什么不同?”趙元開饒有興致的問道。
司機也是自來熟的人。
本來就話多,這么一鼓動,就更來勁兒了。
“公子啊,說起這酒吧,那說頭可就多了,其實以前沒有這玩意兒,以前都是酒館,滿大街都是的,點一盤小菜吆喝一聲小二上酒,別提多洽意了。”
“不過公子你也看到了,而今的長安可不一樣啊,咱們的帝尊太了不得啊,治世臨朝之后,大漢可以說一天一個樣,太多太多神奇的東西被創造出來了,酒不是當年的酒,菜也不是當年的菜了,所以啊,這樂子也不是當年的樂了啊。”
“以前喝點小酒聽個小曲兒,但現在不行,不得勁兒,得聽嗨曲,得蹦起來,燥起來,所以酒吧就出來了!”
司機滔滔不絕。
趙元開聽得也入神。
當然了,趙元開的感觸和關注點是不一樣的,要深刻很多。
酒吧是發展的必然。
就算是不叫這個名字,但本質也是一樣的。
酒這種東西,是有淵源的,有情懷和羈絆的。
自古有酒。
有酒就有酒館。
有酒館就得需要助興。
以前是小曲兒,或者三兩個好友說點兒故事。
但現在不一樣。
漢土在過去的十幾年之中,發展太快了,變化太大了,這些歸根結底,就是節奏的飛快。
節奏快了,人心就容易迷失,靈魂就宣泄。
聽曲兒?不得勁兒!
另外。
也是趙元開早就預料到了。
就是當經濟水平發展到了一定程度的時候,也就是物質需求被極大滿足了,那接下來的便是對于精神需求的爆發了。
過去幾年,漢土文藝迎來一個空前熱烈的大爆發。
詩歌、歌曲、電影、電視…等等一系列可以表達個人精神思考的文藝形式都在爆發著。
這是一個偉大的時代,但同時,也是個迷失的時代。
就如同前世趙元開最喜歡的一句哲學名言說的那樣,這是最好的時代,但也是最壞的時代。
萬物皆有兩面性的。
陽光越是熱烈,背后的陰影就越是黑暗。
酒吧的興起應該是源于之前長安的流行樂曲的爆發,但曾經婉約含蓄的戲曲演變成了熱烈直接的歌曲,這是精神的解放。
再配上酒,那便是一種宣泄,亦或者說是一種怒放!
沒什么不好的。
及時行樂填補空虛嘛。
不過趙元開還是有些好奇的,長安這個階段的酒吧到底是什么樣子的呢?
應該還是很純粹的,還沒到妖魔鬼怪橫行的那個地步。
趙元開的目光一直看著車窗外的。
出了諸部司之后,便是進入了長安城的主城區,也漸漸熱鬧了起來,時不時的會看見人影,急色匆匆趕著回家。
這個點的,還在路上的,應該都是累完一天的人吧。
路上車子不少,畢竟是長安,是漢土最為核心的第一城。
“公子,你不是長安人吧?”這時,司機又主動挑起了話茬。
趙元開轉過臉來,面浮淡笑,道:“怎么說?”
“看公子的穿著,定然是非富即貴,不對,公子絕不是富賈出身,現在的那些個富賈二代們一個比一個另類,極少有穿古典漢服的。所以,不出意外的話,公子家中應有大官才是,而且還是剛剛調任長安,對不對”司機振振有詞。
但,趙元開還是搖了搖頭。
不過有一點倒是不假。
趙元開的氣質之中確實更傾向于官味兒。
只是。
這個官兒可是高達通天啊。
這就是天,大漢之天!
路上司機還想要說些什么,但趙元開都是沒怎么回應。
司機倒也知趣,漸漸的話也少了。
趙元開更多的興致還是看著長安街頭的夜景。
路上穿過了一片商務區,幾棟高樓大廈都是燈火通明的,燈光內透,這是繁華和現代的象征。
這樣的漢土是趙元開想要看到的。
這意味著漢土不再是以農業為主了,有了太多的新興產業,金融、科技、制造…等等,這些才是更具活力的生產力。
毫無疑問。
長安城就是這顆九州生命星球當下最為繁華甚至魔幻的城市了。
盡管它的底蘊和中土世界那些個動輒上萬年的古城無法比擬,但其活力和繁華,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對比了!
而今的趙元開雖然心境沉穩了很多。
但有一點,依舊是不變的。
他對于中土世界修真文明之下的那種動則千年萬年的歷史發展,可城建和生活水平卻一直都在原地踏步,最底層人類過著的依舊是近乎原始般生活的所謂古城是一直十分鄙夷著的!
頂層極道大能都上天入地了,底層人類卻依舊是油燈茅草,豈不是笑話?
思緒之中。
很快。
車子遞到了珠寶路的路口。
這里確實如司機說的那樣,熱鬧,喧囂,躁動。
但,卻又跟趙元開料想之中的酒吧街很不一樣,入眼所見的人群頗為出乎預料。
付了車錢,下了車。
趙元開站在路口,一眼看去,也算是燈紅酒綠。
燈光是有的,但遠不止于浮夸和魔幻。
兩側都是各種的酒館酒吧,人來人往,卻也并非都是清一色的吊兒郎當的年輕人。
事實上,趙元開看見的更多的竟然是和他這樣三十出頭的中年人。
且一個個的,相貌或斯文,或儒雅,或高傲,或孤冷…
反倒是輕佻放蕩的極為少見。
這就有意思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