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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大天真香

  池麟留意了一下晏福安的眼神,從他的眼中,看出一絲閃爍的目光。但池麟也無法隱瞞這個事實,與其這樣,倒不如痛快一些道出緣由。至于詳情,閃爍其詞便罷了,恩師已故,他也無法查證。

  “王時濟大師是鄙人恩師…”

  “哦?”晏福安瞇起了眼睛:“王時濟大師觀香預事名滿天下,怎么一直沒有聽說過他還有一位高徒呢?”

  “恩師教誨,低調為人,再說我所學,不及恩師皮毛,雕蟲小技又何足掛齒。”

  晏福安捋著胡須點了點頭,池麟也是沉著應對。

  “安老先生,我們還是燒香看卦吧,如何?”

  “好好好…對,燒香。”

  池麟先對晏福安欠身施禮。

  “安老先生,如有不妥之解,還望海涵,鄙人的本事還未到火候…”

  “年輕人如此謙遜倒也難得,不妨事,到時說來便是。”

  談話中,晏福安走到一旁,從一個箱盒之中取出三炷柏殼香,走到了香爐之前。池麟向前一步,若無其事的走到了香爐的一邊。

  “安老先生,曾經是否看過香卦?”

  晏福安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沒有,老夫無緣一見王時濟大師,怎么可能會看過香卦呢?”

  “哦,那看來就是巧合了。”池麟指了指晏福安手中的三炷香:“像安老先生這樣的大戶人家,一般都會選擇高香亦或名貴之香燒之,其實這觀香預事,卻萬萬不可如此,安老先生手中的柏殼香極為合適,所以鄙人以為老先生曾經有過看香卦的經歷呢…”

  “哦…哈哈哈哈…”晏福安笑得有些不自然:“對對對,看來還真是巧合了,老夫向來節儉持家,不敢靡費,所以才…呵呵…可以開始了嗎?”

  “安老先生請…”

  三炷香依次點燃,分別插于香爐之中。晏福安每一步動作,都詳細問詢池麟,似乎竟是刻意而為。池麟看在眼中,卻了然于心。

  少時,三炷青煙升起,整座雅閣間彌漫著香氣。黑臉站在池麟的身后一言不發,而在富榮堂外一條街巷之中的王琳,則密切關注著里面的風吹草動,她的一只手緊緊握著劍柄,精神緊張的好像一支離弦之箭。

  當三炷香漸漸燃燒之時,閣間內靜的出奇,晏福安和池麟都緊張的看著緩緩變短的三炷香,兩個人的心思各有不同,終于香型初現,池麟心中長長出了一口氣。

  “安老先生,此香表意為…大天真香!”

  “大天真?”

  “不錯。”池麟指著香爐之中的三炷香,他所擔心的邪香怪香并沒有出現:“安老先生請看這爐中,中間這炷香明顯要高于左右,左右兩邊齊平,而中間則高于左右三個香頭,這便是大天真香。”

  “哦?那…此香怎解?”

  “大天真香的表意,即為佛祖臨壇,急焚香火!”

  “還請池先生明示…”

  “簡單而言,便是提醒主身不要懈怠修行才好。”

  “如此玄妙?”晏福安眨了眨眼睛:“老夫還是有些不解…”

  “安老先生莫急。”池麟讓開香爐,側身而立:“大天真香與小天真香有所不同,小天真香表為神仙臨壇,意為護法,而大天真香則表為佛祖臨壇,意為弘法。”

  “可是護法也好,弘法也罷,這與老夫有何關系呢?老夫世俗之人,未有慧根,這法為何物,還真是不得其解…”

  “安老先生想的過于深奧了,鄙人也是凡夫俗子,又怎么敢用佛語信口開河呢?”池麟微微一笑,眼睛掃視了一下四周:“大天真香的寓意,實則諸惡莫作,眾善奉行。其一,是主身在行之事,有枉法造惡之嫌。其二,是提示主身要孝親、敬師,不敢遺漏。其三,則與皈依有關,提升戒律,弘揚法理…”

  “哦…原來如此…”晏福安點了點頭,微微咬了咬嘴唇:“聽先生這么一說,頓時茅塞頓開,豁然開朗!”

  “愧不敢當,照香卜卦,據實而言罷了…”

  池麟客套幾番,但總有一種被監視的感覺,似乎在這間雅閣之中,有一雙詭異的雙眼正在某個陰暗的角落里盯著他。使得他如芒刺背,周身上下都不自在,但環視了幾次之后,卻又沒有發現任何端倪。晏福安的香卦已然事畢,池麟也想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那…鄙人就告辭了,這三炷香中的寓意,還望安老先生自己多加體悟,是非因果,盡在其中。”

  “好好好…真是名不虛傳,果然是名師出高徒,老夫領教了…”晏福安抱拳施禮相送:“來人,送池先生!”

  “安老先生不必多禮…鄙人告退。”

  說著,池麟帶著黑臉轉身離去,腳上的步伐也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幾分,好像身后跟著虎狼一般,稍慢一步,便會葬身于此。

  回到小院之中,池麟久久不能安寧,黑臉給他送來的一些飯菜也早已涼透。大約過了兩個多時辰,王琳才姍姍來遲,一進屋便看到魂不守舍的池麟正在發呆。

  “池弟,如何?”

  “哦…”聽到王琳的聲音,池麟才緩過神來:“王琳姐,你怎么才回來?”

  “我看到你安然無恙,就在附近又多留了些時間,一來看看會有什么發現,二來…我怕在你身后會多出一雙眼睛,所以我不能和你一起!”

  “說起身后的眼睛,我在富榮堂之中,卻有這樣的感覺,但又無法證實,黑臉也都說沒有發現什么。”

  “我也沒有發現什么異常…”王琳思索了一下:“倒是看到晏府的二公子,后來從富榮堂中出來,上轎回府。”

  “二公子晏爵?難不成是他在盯著我?”

  “不會吧?他這么做又是為何?”

  “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有些蹊蹺,尤其是晏府管家晏福安的行為,而他那副香卦,其實也能暗示了些什么吧…”

  “我聽晏勛說過…”王琳拉過一條椅子坐下:“晏闊死后,所有的家業都由晏爵打理,他經常會出入那些晏家產業下的鋪子,這也不足為奇,池弟,你是不是…有些草木皆兵了?”

  “可能是吧…”池麟搖了搖頭,想讓自己稍微清醒一些:“如今這樣的情形之下,我似乎看誰都不像是好人了…”

  王琳猶豫了一下,欲言又止,可卻被池麟看個正著。

  “姐姐有話想說?”

  “我不知道合不合適…”

  “有什么不合適的?有話就說唄?”

  “你要不要…給自己燒三炷香,看一看?”

  “可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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