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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安全之地

  “這萬萬不可,我怎么能放心得下呢?”

  “難道把晏霞獨自放到盧縣你就放心嗎?”王琳繼續堅持自己的想法:“她剛剛遭受家中變故,為了安全起見,又不得不去異鄉避禍,沒有一個知心人在身邊的話,我怕久而久之她會想不開的。”

  “王琳姐姐提醒的沒錯。”池麟猶豫不決:“但這后面的事,誰知道會成了什么樣子,有我在的話,還可以多一個人商量,實在不行,我還能燒香看卦,卜算吉兇。”

  聽了池麟的話,王琳心中似乎又想起了一些心事。

  “義父生前,極少給自己燒香預事,我不知道這是不是規矩…”

  “呃…”池麟聽罷,也是一時語塞:“難道真的如紀郎中所言?這看香算卦,也同樣是醫不治己嗎?”

  “我也不知道,可能不到非不得已的時候,都不會如此吧…或許那是一種不祥之兆,就像我要求義父給自己看香,結果呢…天人永隔,含冤蒙難…”

  “好了,姐姐,是我一時唐突。”池麟連忙安慰王琳,不讓她繼續傷感:“晏霞盧縣之行的事,我聽你的,畢竟邱老板與恩師是故交,都是你我信任之人,我沒什么不放心的。但也請姐姐聽我一句。”

  “你說吧。”

  “既然已經卷入這股暗流之中,誰也不能躲避,若是為此牽連了邱老板,那豈不是天大的罪過。”

  王琳點了點頭,池麟心中所想也正是她所擔憂的。

  “是啊…”

  “所以姐姐,我不能去。”池麟繞到了王琳的前方,用真切的眼神看著她:“我與姐姐同甘共苦多日,豈有放棄之理。晏霞那邊,我讓月兒和梅兒跟著,一來可以解悶兒,畢竟這幾日來,晏霞和兩個小妹妹相處的很是投緣。二來,這邊的人越少,做起事來,才不會有太多的后顧之憂。”

  王琳好似被說服了,看著她略有猶豫的眼神,池麟將兩個袋子塞到了王琳手中。

  “這…這是干嗎?”王琳掂量了一番,里面都是白花花的銀子:“你還要不要認這個姐姐了?”

  “哎呀…王琳姐姐你說什么呢!如今我憑著幾次觀香預事,著實得了不少銀兩,這都是恩師在天護佑,池麟我一介寒民,怎么消受得起如此重財,姐姐都說不分彼此了,還有什么糾結的?再說行走江湖,有求于人的時候多,身上沒些錢財的話,又該如何行事?你留給我那么多銀子,我根本用不完,這個,就當我孝敬姐姐了!”

  “你呀!”王琳笑了:“真是生了一副好舌頭。怪不得晏家小姐都能被你哄得住呢…”

  無財一身輕,池麟也笑了。他和王琳回到了小院之中,一路上己經把盧縣之行的計劃想的萬分周全。小院中的人,只留下大頭和黑臉,其余人都隨著晏霞到盧縣邱行吾的府上,待事情有所眉目,轉危為安的時候,再接所有人返回。

  王琳逗留了片刻,便出門直奔邱行吾的下榻之所,等待那三人敘舊完畢后,便與邱行吾商議此次盧縣之行。邱行吾很爽快的答應了,只是出于對晏霞安全的考慮,王琳并沒有告訴他去的人是誰。好在晏霞是千金小姐,出門的次數很少,要不然以晏府和邱行吾的聲望,誰也保證不了他們之間是否相識。如今滿城可能都遍布著晏家的眼線,不管是明面上晏家的家傭,還是縣衙的人,亦或是幕后的那雙眼睛,他們應該不會想到,盧縣的邱行吾會和此事有所牽連。

  不知不覺,天色又漸漸黑了下來。池麟來到最里面的那間廂房,輕輕的叩了叩門,里面隨即傳來輕柔之聲。

  “進來吧…”

  池麟推門看了看,晏霞依然端坐在床上,安靜而淡然。

  “你回來了…我還以為是月兒和梅兒呢…”

  “兩個小孩子有沒有打攪到你修養吧?”

  “沒有,我的身子沒那么嬌貴。”晏霞起身伸了伸胳膊,眼中帶著一絲俏皮:“兒時,我跟著三哥沒少闖禍,所以我沒你看起來那般弱不禁風。”

  “那就好…”池麟也笑了:“我說的是…心里面,有沒有特別想家?想你娘?還有兄長?”

  剛剛站起來的晏霞,一下子又坐回到床上。一個十七歲的妙齡姑娘,很多心事還是藏不住的。

  “想啊…當然想了…但是,你既然都說了,我不得不以大局為重。”

  “也真是委屈你了。”池麟拉過一把椅子,慢慢做了下來:“晏小姐,今天…”

  “不是說過不要叫小姐了嗎?”

  “呃…好,晏霞…”池麟頓了頓,有些不大習慣:“今天還要和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晏霞問著,手又不由自主的摸到了胸口那枚玉玨:“回家嗎?還是又要把我送到什么別的地方?”

  “姑娘真是冰雪聰明!”

  “什么!?”晏霞一陣吃驚:“我只不過是隨便說說而已,難道還真是如此?”

  “嗯,為了你的安全。”池子湊近了一點,用溫和的眼神看著晏霞,想給她一絲寬慰:“晏府的事,我覺得絕不是想象中那么簡單,這里撲朔迷離,牽扯的人太多了。黑暗里有一雙眼睛,可在他的背后,可能還有一只無形的手掌,在牢牢操控著一切。我想,我們在擺脫任人擺布之前,起碼先要活著,只有活著才有希望。”

  晏霞將頭扭到了一旁,不知道接下來的命運,又將是什么樣的境遇。

  “晏霞…”池麟繼續說道:“其實我很佩服你…”

  聽聞此言,晏霞的注意力又被池麟的話吸引了回來。

  “你比我想象的,要堅強得多,可能換做我是你,也不會比你做的更好了…”池麟的話中充滿了鼓勵,雖然他是刻意而為,但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晏霞的安危:“你已經算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不是嗎?所以你應該知道活著,才是最有意義的事!”

  “說吧…要我怎么做?”

  晏霞開口了,池麟的話顯然很奏效,他正想接著往下說的時候,晏霞卻用一雙清澈的眼睛湊近了他。眼神相對,盯著他有些意亂神迷。

  “不用說這么多好聽的。你真的很會哄人,但我也聽得出來,哪些是心里話,哪些不是心里話。你想如何,不妨直說,只要有合情合理的理由,我并不是不可理喻之人。”

  池麟瞬間就如同一座雕塑,在椅子上僵硬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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