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嘭”一聲悶響,那“小”蛇狠狠地撞在了星莉的手掌上,激起大片沙塵。
讓許揚震驚的是,“皇甫伯翰”竟然穩坐原地,連一絲一毫動未挪動,而“小”蛇卻是撞得渾身一陣顫抖。
星莉冷哼了一聲,轉頭正看到那條妖蛇,卻是驚訝地站起身來,“這沙皇蛟孵出來了?不對,這樣子與沙皇蛟大為不同…”
她手腕一翻,朝蛇頸抓去,那“小”蛇嚇了一跳,“嗖”地躥到許揚的身后,呲牙“惡狠狠”地盯著那個渾身毒瘴的女人。
許揚心中打鼓,這女人不會看出是自己讓妖蛇偷襲她的吧?
他正思忖要如何圓場,卻見“皇甫伯翰”極為“痛心疾首”道:“空雷行,這妖蛇孵化之后你怎不將它雙眼擋住?它第一眼看到了你,便會認你為母…為父,往后交給族人馴養時必然麻煩頗多!”
許揚當即一愣,啥?它認我為父?!
他前世在科普節目中看到過,很多卵生動物會將孵化后最先看見的生物當做自己父母,比如鴨子出生就看到一個毛絨玩具,便會終生跟在玩具周圍。
這好像是叫做“印刻現象”。
他又瞥了眼身后那條一丈來長的大蛇,難不成這貨也有印刻現象?!
星莉隨即擺手道:“算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咱們還不知多久才能走出這大衍泊。沙皇蛟孵化之后若是兩天見不到父母,很容易變得瘋瘋傻傻。
“實在不行的話,等回到部族之后,將你這具身體也制成竅殼,交由族人操控,進而來指揮沙皇蛟。只是多了一道周折,臨戰時會慢上不少。”
許揚聽得心中一陣發毛,雖然不清楚“制成竅殼”具體是怎么回事,但她話里的意思很明顯,那會令自己永遠受她的族人控制。
這伙人到底是什么來頭,竟能隨意操控別人的軀體,自己是倒了什么霉,會被他們給纏上…
星莉又望向妖蛇身上的紅黃條紋,點頭道:“男風癖,看來你先前的猜測是對的,這頭幼蛇果然產生了異變。
“只是,不知道它生出了何種上古圣妖的血脈。這種鮮亮的紅色紋路,或許是焚天蛟之類的…”
上古圣妖?許揚聞言不由地眼前一亮,聽這名字就知道,絕對極為不凡,若是如此,那這把可絕對是賺大了!
星莉接道:“不過從它方才撞我的那一下看,大概僅有七脈境中期實力,卻比普通沙皇蛟低了些。難道這種產生異變的妖獸幼時會較同類稍弱?”
她望向許揚,“男風癖,大祭司以前有沒有向你提起過這方面的?”
許揚只得搖頭,心說這事兒我就一打醬油的,不明不白地撿了頭妖獸,自己還正蒙圈那,你問我?
星莉皺眉道:“你先前還說,這種異變的妖獸會比同類晚孵化半年以上。不過從那沙皇蛟巢穴里的蛋殼來看,其他幼蛇應該剛孵化不就,亦或許你身后的這頭是早產了,才會如此虛弱?”
她自己嘀咕了一陣,擺手道:“就算真是早產了,往后令族人多尋靈藥給它調養,等長成之后達到三海境中期應該是不成問題。”
三海境中期?!許揚心中頓時掀起滔天波瀾,這是要發啊!以后帶著這條蛇,起碼玄華宗范圍內可以橫著走了!
他忽然想起被妖蛇吞掉的那塊紅石頭,暗道:難道是那石頭導致它提前孵化了?要是能順利逃回宗門,一定要去馭異殿問個清楚。這種程度的妖獸,值得花大價錢買靈藥幫它調理。
星莉中斷了祛毒的過程,索性收起了靈陣,起身道:“在這么來上幾次,就能將毒素壓制住了,等回到族中再以靈藥徹底化解。”
她又見那妖蛇可憐巴巴地望著“空雷行”不斷吐信子,皺眉道:“男風癖,這妖蛇怕是餓了,你且去給它尋些吃的回來吧。”
許揚掃了眼炙熱而荒涼的沙漠,立刻做虛弱狀,還扶額“哎呦”了兩聲。
星莉狠狠瞪了他一眼,無奈搖頭,“罷了,我去。”
不多時,她拎了一只半人多高的蜥蜴回來,遞到那幼蛇面前。
沙皇蛟吐信子嗅了嗅,卻不敢上前出吃。
星莉只得將獵物交給“空雷行”,讓他喂給妖獸,那幼蛇這才興奮地一口吞下,蛇腰立刻鼓起了一大圈。
“行了,這一頭‘巖刺蜥’吃下去,夠它消耗三五天的。”星莉向南望去,對許揚揮手道,“男風癖,頭前帶路吧,有了這頭幼蛇,咱們更得盡早返回部族了。”
許揚聽到“帶路”二字,頓時有些傻眼,心中暗道:從之前這女人的言語間能聽出來,他們是要朝南走。這就算給個GPS,哥都不一定能繞得出去…
星莉見他望著南面,一副猶猶豫豫的樣子,不禁眉頭深蹙,“這才深入大漠不到兩千里,你莫不是就不認識路了吧?”
許揚尷尬點頭,同時做好準備,一旦這女人察覺出自己并非她同伙,便立刻讓妖蛇纏住她,而后自己迅速遠遁,再激發仙霧符…
“果然如此。”星莉冷哼道,“我就說,你上次穿行大衍泊已是數千年前的事兒了。滄海桑田,這里早已變得面目全非,加上各種妖獸盤踞,哪兒還能輕易找到當年的路?”
嗯,就是這樣。許揚暗自松了口氣,以詢問的目光望向“皇甫伯翰”。
后者低頭想了想,道:“左右朝南走不會有錯,最多就是浪費些時日罷了。男人真是靠不住!”
言罷,她率先朝南疾掠而去,許揚招呼沙皇蛟快步跟上。現在這妖蛇能自己行走了,倒是減輕了他不少負擔。
就這樣,兩人一蛇在茫茫沙漠中走了三日,雖只能偶爾動用御風術,卻也趕出了兩千余里。
這一日清晨,他們正如之前一般疾行,最前面的星莉卻是突然駐足,指向遠處沙丘下的一大片醒目的綠色,興奮喊道:“男風癖,那里好像是個綠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