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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指鹿為馬

  “可是,我現在進不了圣宮,見不到那個人。”

  暮長青沒有一絲遲疑,直接向老者發出疑問。

  這一句疑問,不是懷疑老者言語的可能性,而是問接近李承天的辦法,這說明,她已經接受了老者的辦法。

  老者道:“我會讓人把你送到那人身邊,但結果如何,全看你的造化。”

  “我并不希望你這么做,這雖然是目前唯一辦法,可卻沒有確定的結果。”

  “甚至會出現就算你獻身于那人,最終也不能如愿的情況。他是實力太強大,這樣的強者,其思其想,其性情,俱非常理可以推斷。我并不能保證這個辦法的結果,能如你所愿。”

  “你是暮家唯一的后人,你若死了,暮家也許就從此斷絕了。深仇如海,非一朝一夕可以得報,求諸未來,才是最好選擇。我希望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不要做此不智之選。”

  他這些言語雖然語氣平淡,但字句內容,卻是實實在在,在為暮長青考慮。

  看得出,他是真心想讓暮長青暫息心中仇恨之火,可以理智做出選擇,更為暮家留下血脈。

  但此時的暮長青卻顧不了這么多,她只是一個未經世事,突遭變故,心中理智之弦已經僅剩一根未斷的二八佳年的小姑娘。

  暮家有沒有后人,她管不了,暫息心中恨火,她做不到,未來報仇之策,她想不了,她只想現在就去殺了惜映雪。

  她道:“我現在就想殺了惜映雪,你把我送到那人身邊吧,別的我管不了。也不想去管。我只想現在就報仇!”

  她語氣萬千決絕。

  “好吧。”老者沒再多說什么,略帶不忍的應道:“你就在此等候,晚上我會讓人幫你梳洗,將你送去那人身邊。”

  “無論成與不成,他答應不答應,你都要再回來,你要記住,你是暮家唯一的后人。”

  “我記得。”

  暮長青一聲冷冷。

  上午,雪域圣宮圣殿。

  雪域一眾權貴文武,外加昨日那三千近仙強者,以及龍主鳳主——它們兩個今天沒有再繼續用本體出現,都變成了人身。

  李承天的震懾力實在太大,它們那高貴的龍鳳本性,在這時,只好見機收斂。

  一起恭恭敬敬的分列兩排,從圣殿中,一直排到圣殿外,千層玉階下,一起恭賀雪域新皇惜映雪登臨大位。

  惜映雪頭頂皇冠,一身無瑕雪白長裙,威嚴圣潔,一步一步,走上玉階,走進圣殿,登上冰雕皇座。

  圣教教主隨即宣讀新皇繼位圣辭,然后協一眾文武權貴近仙強者,齊齊向惜映雪跪拜,宣誓永遠效忠惜映雪,永不背叛。

  李承天和云公主則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并沒有在惜映雪登基的環節里,去做什么說什么,只當是兩個貴客,兩個見證者而已。

  他們到底不是雪域的人,雖然惜映雪成為雪域女皇,都是李承天的功勞,但李承天并不把這事當回事,而是惜映雪昨晚也兌現了承諾,現在是兩清了。

  他并不覺得惜映雪的除夜和雪域女皇的位子,有什么差價,所以他一早就和惜映雪說,登基的事情,不用給他留什么特殊環節,按照雪域以往情形辦就行。

  所謂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隨心所欲的人,就是如此的與眾不同。

  云公主對這些也沒什么意見,她一貫不喜歡參加這些有一堆規矩的事情,只是喜歡當個觀眾,在旁邊看著好玩。

  不過,她這次經歷了惜映雪從家破人亡,到報仇雪恨,再到這時成為雪皇的全過程,所以此時此刻,不念就有了一些感觸。

  “小徒弟,映雪現在成了雪皇,她以后就沒有朋友了,我們也不能一直陪著她,我們走后,她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一個人在這里,會不會很孤獨難過?”

  云公主到底是在皇宮里長大的,她就算對權力這些事情,不感興趣,但在宮里十幾年,也不免聽到一些關于李崇圣做皇帝的感受,知道一些皇帝的無奈。

  高峰絕頂,一人獨尊,看似風光無限,但其實也孤獨非常。

  李承天聞言,向身旁的云公主微微側目,心中忽然閃過一堆弒君宮斗的故事情節。

  不由暗道:“映雪昨天殺了暮家全族,雖然足以讓其他人懾服其威嚴之下,但這畢竟是因為我在的緣故,我若和云公主離開,她便就只剩下了孤身一人,那時候,她身邊可能就危機四伏了。”

  “而且映雪自身實力,只是初到靈氣境界,一旦有人發難,決計難以抵擋。”

  “皇座之上,歷來殺機暗伏,我既然要讓雪域和大成國永遠交好,就不能輕易讓映雪身陷危機之中,我需要在走之前,給他留下一張絕對安全的雪皇寶座才行。”

  “可是要怎么做呢?”

  李承天陷入了沉思。

  他沒有去回答云公主的話,兩眼一邊思考,一邊四下打量,以期有什么靈感產生。

  想了許久,終于在第N次看到龍主鳳主的時候,心中有了決策。

  而這時候,惜映雪的登基大典,也已經到了尾聲。

  李承天沒有著急,靜靜的又等了一會兒,在大典結束后,終于在圣殿中開了口。

  他微笑著對滿大典的人道:“諸位,我從大成國遠道而來,機緣巧合,恰逢雪皇登臨大寶,實在幸運,遠道而來,無從備得好禮相賀,愿以一個故事做賀,望諸位雪域高人賢臣,不嫌鄙陋。”

  “我等不敢。愿請仙尊見教,我等洗耳恭聽。”

  一眾文武公卿,近仙強者,一起向李承天躬身禮拜,言語不敢有一絲不恭敬。

  “既如此,那我便不客氣了。”

  李承天笑了笑,將他要講的故事,說了出來——

  “古有一國,國君新立,諸臣嫌其年幼,每每見欺,一日,國君使人牽一鹿入朝堂,指其鹿曰馬,使諸臣辨其鹿馬。諸臣各言其鹿馬。后一日,言鹿者盡死。”

  “我的故事講完了,諸位以為如何?”

  “哦,還要煩勞一位聽懂了我話的人,給大家翻譯一遍,誰愿意來幫我翻譯呢?”

  李承天語氣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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