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出了血海,又一次感受到內外靈氣的差距之大,當初在天境之時曾言天庭日后的十萬部署皆有血海提供,恐怕到時校尉一級的阿修羅便會一掃而空了,不過聽欲色天魔王之意這倒還算不得什么,血海之內這阿修羅一族何去何從才是他們最為在意的。
辭了欲色天,葉青卻也不用急著回去復命,來時燃燈道人只吩咐自己將信物送到之后自行回山即可,葉青倒是不那么著急,如今圣人齊聚媧皇宮,不日必有指令,算算時間封神之戰已是近在眼前了。
朝月之事葉青一直記在心頭,以修道之心來說,自己實在是太過猶豫了,如此舉棋不定實在不像個樣子,說起來這些年自己雖然修為大有進展,但心性似乎沒有變的更加強大,這一點黃龍真人也多方面表達過不滿。這一次與朝月雙修之事黃龍真人就很明顯的表達過不同意,不過大道修行,便是師尊乃至圣尊,都不會強行讓弟子去做一些事情,大道在前,可以指點,但絕不會越俎代庖替你拿主意,修行終歸是自己的事,這跟天賦好不好,進步快不快也沒什么關系,要想成就大道,終歸要自己一路前行的。否則,便失了道心,到時會是更加麻煩。
當然,并不是說雙修之道就不好,相反,從沒有誰說過大道修行就會有特定的方式和方法。
洪荒之中,真正的超脫其中的唯有鴻鈞道祖一人,也就是說唯有道祖一人證得大道,當初道祖紫霄宮傳道洪荒,洪荒聽道者不可計數,但如今只有六位圣人,此六圣如今在洪荒之內威勢顯赫,并不只是因為其有那通天徹地的大修為,而是因為他們離的道祖最近,也是最有希望證道超脫洪荒的修士。
但六圣畢竟也沒有真正的超脫洪荒,所以對于如何證道便是六圣也給不出一個標準的答案。此次三教論道,葉青也聽出三位圣尊之間也有著很大的分歧,所以圣人傳眾弟子教中道義,卻不會限制眾弟子們的修行之法。因為關于證得大道,是“條條大道通羅馬”還是“自古華山一條路”,便是六圣也不得而知,這個問題或許唯有道祖方能解答。
所以,圣人會鼓勵眾弟子勇于創造和實踐新的修行心法,正如玉泉山玉鼎真人所創的“九轉玄功”,便是圣尊也是贊賞有加的。葉青又想起當時見到的呂岳,他便曾言要以自己所創的“瘟道”來證大道。自己若是打定主意要與朝月結成雙修道侶,想來便是黃龍真人也不會強行阻止。
但葉青也不是當初剛剛穿越來的大一學生了,這二百年的修行時光似乎很短,短的真如白駒過隙,但又似乎很長,長的讓葉青對于前世都有著模糊了,那些人那些事,如同沉到海底的石子一樣,想要刻意找尋都很難了。大道修行沒有回頭路可走,對于力量的追尋和癡迷是每一名修士根本無法擺脫的。葉青也不例外。
當年在墨云山上對朝月動情,當時若是有這雙休的機會葉青必然會立時同意,哪里管什么大道修行,與朝月和哇嗚在墨云山逍遙數十年也是不錯,但如今卻不一樣了。
葉青自問仍是喜歡朝月的,這種感覺在瀚海第一次與其重逢時便能確定。但如今的葉青所有的決定和心思都會放在一個前提下,那就是有益于自己的大道修行!這心思倒沒什么,便是朝月應該也是如此。
但黃龍真人并沒有支持,甚至很明確的表示了反對,這讓葉青心里有了很大的顧及。
要知六圣雖然都還沒有證道超脫洪荒,但他們走過的路那是歷經了不知多少歲月才有了這等修為,在他們門下修行跟自己閉門造車那完全不是一個概念的。別人不說,便是自己,以自己的天賦和心性若是不在二仙山,那是萬萬沒有如今這等修為的。不提圣教道義與心法,便是那些丹藥與法器又豈是散修能比的?
但葉青走到今天也不是完全得師尊庇護,他可是還記得虎陽等幾位師兄弟,他如今身負二仙山一脈的氣運,又是闡教三代弟子,這可是歷經生死才有了今日成果,要讓他放棄這些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便利去與朝月雙修,實在是不舍啊!
三教一家,但心法卻決然不同,截教勇猛精進,最是講究迎難而上,逢山開路,遇水搭橋,唯有如此才是修道正途。朝月此次提出雙修的時機也妙,葉青想來朝月應該是快要有所突破,如今遇到情障,這一關非同小可。
修道絕不是讓人滅情覺性,相反,天道若是無情,又怎能孕育這億萬生靈?天道如此,何況大道之下一修士?
但修道人是要破了這情關的,否則亦會受到天道反噬,這一關葉青想來便應該是一種“執念”,一旦深陷其中,必然也會令道心失守,一身修為自是有盡皆東流的危險。
所以朝月如今要過此關,才會找到葉青,想到這些葉青也知自己在朝月心中是有一席之地的,而朝月要與自己雙修正是要把這“一席之地”給徹底的抹除,如此,她才能放下心思更進一步。這倒是截教道義的做法。
而闡教之中,對比卻是有著不同的看法。闡教道義,在于明心悟理,對待困難亦是如此,一旦能夠明晰其種種內因表象,自然山不是山,水不是水。腳下自然盡是坦途。
也正因為如此,黃龍真人才會反對,因為在闡教之中,此等情關迷障,都是修道路上必要經歷的一關,只要能夠勘破其中奧妙,又哪里需要將自身置入其中?白白浪費時間和精力罷了,更會帶來更多的意外。
葉青終究不再是當年的那個懵懂無知的少年,看著身邊飛過的朵朵白云,看著繡球蹦跳其間,看著腳下的山川大地,長長輸了一口氣,心中也終于下定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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