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坐在赤焰之上,頗有點心不在焉,便是一旁的繡球來回跳竄,葉青也都沒怎么搭理它,只是繡球也不在意,在血海之內憋了這么長時間,出來之后,它就一直是這么個興奮的狀態。
葉青主要還是在考慮白鶴童子的話,讓他到昆侖山修行,這自然是極好的事情,能在闡教總壇,自是比在二仙山要強的多,只是葉青自覺自己天賦比起其他門人來,算不得有優勢,修為也不是最強,若誰說三代弟子,也有比自己強上不少的,便是楊戩、韋護,都要比自己強上太多,怎么就輪到自己了?
雖然白鶴童子口口聲聲說,這其一是獎賞他此次血海之行;其二是為了讓他更早的進入仙道。但葉青性格便是如此,這種多疑,讓他不太愿意相信這種掉餡兒餅的好事。
但誘惑確實是有些大啊!
此刻葉青去往的地方卻不是二仙山,而是南海普陀山。便是因為翔世沒有從血海當中出來,葉青要去普陀山找慈航道人稟報一聲。
這在葉青看來跟報喪差不多,所以本是不太想去,只是白鶴吩咐,也不能不聽從,再說翔世畢竟也是自己帶領去的血海,這種事也確實得自己跑一趟。
來之前還專門向白鶴童子請教了一番,到了普陀山該如何說辭,白鶴倒是直接,只說仙師面前,自然說出便可,不用太過顧忌。
辦這種事葉青倒也不召集,而且這南海頗遠,想來自己這么飛也得差不多一日。
只是雖然放松了心情,但看到那位大商國師云庶之時,葉青還是覺得這也著實有些湊巧。
這云庶葉青見過他兩次,兩次都被那武乙氣的不輕,也是如此,才讓葉青覺得這智商跟修為也搭不上什么太大的關系。
只是這云庶此刻獨自一人在此處乃是為何?他是大商國師,便是出門也應該前呼后擁才是,而且此地里沫邑也有一段距離,這讓葉青愈發好奇。
葉青催動赤焰,往云庶而去。
云庶一見有人飛來,先是一怔,仔細看了,卻是認識,忙起身施禮:“云庶見過葉青道兄”。
葉青回禮笑道:“你乃大商國師,何必如此多禮?”
云庶聽了也笑道:“哪里的話,凡間富貴,向來是過眼煙云,在闡教之下,云庶不過是仙師一介門人而已”。
以現在的葉青看來,云庶修為也甚強,其實也正常,畢竟是三教在凡間的代言人,又能差到哪里去?
葉青笑著問道:“國師想來事務繁忙,怎么有空閑游仙山?”
云庶搖頭道:“官身不自由啊!還不如當初在終南山仙師門下修道的日子來的省心,今日來此,確有要事”。
正說著,云庶好似看到下方什么,便轉頭對葉青道:“道兄,你且在此稍候,我去去便回”。
葉青看他頗為著急,便點點頭,接著自己也好奇的往下方望去。
浩浩蕩蕩一群人馬,看著那黑色王旗,葉青知道這是商王武乙出巡了,這群人看過去足有幾百人,都是帶甲兵士,武乙身先士卒,手持弓箭,正在追逐什么獵物一般。
葉青不知云庶要干嘛,但也不好跟過去,便離得遠遠的跟著,這云庶明顯是跟著下方的武乙在飛行,兩人也是老熟人,低頭不見抬頭見,也不知在搞什么鬼。
終于,那下方的武乙好似終于追到了什么獵物,此刻正在眾兵士的歡呼聲中洋洋自得,而前方便是一條大河,那武乙便縱馬到了河邊,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葉青正疑惑,但此時云庶也終于有了動作。
葉青遠遠看著,云庶從懷中取了一張靈符,這靈符非同一般,白光縈繞,璀璨奪目,葉青知道這靈符不知有了多少靈物,才能煉制成如此品相。
云庶卻不急著祭出,又從袖中祭出一支水壺狀法器,那水壺飛到半空,就見其壺嘴之中竟噴出陣陣黑煙,那黑煙并不飛散,而是慢慢擴散,直如一片巨大的黑布一般,遮住下方武乙諸人,葉青知道,此刻下方的武乙等人必定會認為乃是烏云突至。
云庶又從另一個袖子中祭出一只海螺,那海螺便吹出陣陣狂風,下方自是狂風大作。
此時,云庶才把手中靈符往下一扔,兩只一并,大喝一聲,“疾”!
葉青離得遠,但也能感覺到一股極為磅礴的靈力涌現,卻不四處飛散,而是瘋狂的往一處聚集,葉青卻知如此威力應當更強。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這靈符竟然化作了一道天雷!
葉青是經過天劫之人,此刻看到這道天雷,心中發寒,一是想起當日在天雷之下的磨難,一是知道了這云庶到底要干嘛了。
想那武乙不過凡人之軀,又哪里能經得住這天雷一擊?
葉青看下方一陣大亂,知道武乙難以幸免,而云庶也輸了法器,往自己這邊飛來:“道兄,此地非談話之所,且隨我來”。
葉青一聽,也不多話,跟著他往前方飛去。
兩人在一處山頂落下,風景優美,甚是不錯,兩人坐在青石之上,也不等葉青發問,云庶便苦笑道:“身不由己啊!”
葉青自然知道,要不云庶作為一個修道人,何苦行此偷偷摸摸之事?只是自己親眼看到,還是覺得有些震驚。
云庶說道:“道兄也是我闡教三代弟子,自是應該知曉這道統的重要性。如今這大商對我人教已經產生反感,有了背離之心,尤其是這武乙,更是心思細膩,膽大包天之輩,對我圣教根本不放在眼中,我身為國師,著實失責,如今在這武乙的帶領之下,道統動搖,我也是沒辦法,才行此下策”。
葉青聽懂了他的意思,但不知為何到了這個程度,難道殺一個人就能解決問題了?
云庶嘆道:“我這國師也做到頭了,與這大道,想來也是無緣了”。
葉青一時不知該如何勸解,云庶又道:“現在我要到終南山面見仙師了,下一屆的國師人選,也該提早準備了”。
葉青壓根沒說上幾句話,就見云庶匆匆而去,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