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真站在后院之中,正在練著拳。
對于牛鼓拳,他從未放棄過,天天都在練,所以他的身體越來越好,感覺中總有一種輕盈感。
一陣的腳步音響起,安寧急匆匆進來,一邊跑一邊喊著:“主子,喜事啊!”
“喜事?”楊真收拳而立,身上的單衣已經濕透了。
安寧應了一聲道:“主子,陸家被抄家了!聽說陸縣丞勾結了四盤山的山寇呢,這下子真是大快人心啊,街上許多人都在放鞭炮呢。”
楊真微微一笑,劉寧昨天行動的,消息今天總算是傳出來了,只不過要想定罪,還缺少最后的證據,李行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把人送過來。
安寧看著他的樣子,輕輕道:“主子,屋里去吧,你這一身汗,太冷了,容易著涼。”
楊真這才轉身進了屋子,慢慢走入了浴室,知畫已經放了水,扭頭看到他時,她微笑道:“爺,我給你擦擦身子吧。”
安寧從外面走進來,輕輕道:“知畫姐,還是我來吧。”
“不用了,今天我來就行了,以后少不得伺候爺呢。”知畫微微笑了笑。
安寧的目光中浮起幾分的失落,楊真微微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道:“替我去拿一身袍子,一會兒就由你來替我穿衣服了。”
“主子,我這就去。”安寧跳了起來,一臉喜滋滋的。
知畫用溫水打濕了毛巾,替他輕輕擦著,很是用心。
楊真的心中卻是再次浮起幾分的感嘆,這樣的日子,最是消磨人心。
“爺,明日就是大婚了,晚上我再伺候你洗澡吧。”知畫彎著腰身,輕輕說道。
楊真微微笑道:“好!不過你也是陪嫁過來的,晚上就讓安寧伺候我吧,你和師師一起收拾一下。”
知畫的臉色一紅,有如染上了一層胭脂,目光在楊真的臉上打了個轉,這才垂著頭,動作卻是越發溫柔。
“老爺,人家這心里,歡喜得緊!”知畫輕輕說道。
楊真怔了怔,接著輕聲道:“喜在何處?”
“像是老爺這樣的男子,那就是天下一等一的才子,從前的時候,我總是想著能遇到那些才子。
州府之中,也不乏那些才子,本來我覺得他們還算是不錯,但和老爺一比,那就像是燕雀與鴻鵠一般,變得不堪入目了。”
知畫輕輕悠悠地說著,楊真卻是輕咳了一聲道:“這么說,以前的時候,你還喜歡過幾位才子?那都有誰?”
“沒有的!”知畫的身子一僵,猛然間挺直了身子,目光落在楊真的臉上,帶著幾分的緊張。
接著她用力搖了搖頭道:“老爺,我一直跟著小姐,眼界很高,雖說覺得他們不錯,但卻從不動心,因為和小姐比起來,他們的風采一點也不閃耀。
所以我這心里,只有老爺一人,在遇到老爺之前,我從來沒有為誰而心動,哪怕是張青山,被譽為海州第一才子,那也沒有讓我動心。”
一邊說,她一邊揉著手中的毛巾,目光越來越哀怨,越來越緊張。
楊真伸手拍了拍她的屁股,輕輕道:“好了,你已經要成為我的妾室了,我對你很放心,你不需要解釋了。”
“爺…”知畫總算是松了口氣,接著輕輕道:“人家就怕爺不要人家了,那樣的話,人家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在知畫的心里,爺就是我的全部,沒有爺的日子,那我肯定不會活了,所以爺不要再說這些話了,我怕我承受不住。”
將知畫抱在懷中,楊真輕輕吻去她臉上的淚痕,輕輕道:“昨天晚上替我暖床的時候,我還不知道你的心思嗎?”
知畫的臉色一紅,昨晚的事情,的確是很羞人,但能看到楊真那么開心,她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楊真吁了口氣,目光中透著幾分的異樣,他雖說沒有和知畫真行夫妻之間的人倫大事,但也總算是不用再憋著了。
“爺,你這怎么說著說著,心思又起來了呢!”知畫跺了跺腳。
她出身于冰玉閣,自然通曉男女之間的事情,而且還是專門學過的,所以要說到撩人的功夫,她比柳師師強太多了。
一陣的腳步音響起,安寧進來時,停住了腳步,眼睛驀然瞪大,但卻也沒有離開,反而目光動了動。
楊真離開浴室的時候,已經換了一身新衣服,在他的身后,安寧拉著知畫的手,正在說著悄悄話:“知畫姐,我看主子很快活呢,我也想學,你教我吧?”
“走吧,一會兒我去買幾串糖葫蘆,你吃上十來串就學會了。”知畫微微笑著說道。
安寧一怔,接著應了一聲,臉上寫滿了興奮。
楊真走出楊家,一路來到了西街,那幾間鋪子已經整修完了,醬鋪中一口口大缸放在院子里,上面蓋著木頭做的蓋子。
車馬鋪子的院子中養著大約五十多匹馬,看起來都是膘肥體壯,此時獵狗正在那兒揮著手,讓馬繞著圈奔跑。
獵狗發出忽長忽短的聲音,似乎是在說著什么,馬卻是沒有一匹掉隊,自顧自跑著。
楊真站在屋檐下,目光中帶著喜意,獵狗對于獸語,還真是精通。
獵狗扭頭看來,看到楊真時,連忙迎了過來,對著他行了一禮道:“少爺來了,我在操練這些馬。
目前還沒有生意,這些馬要是不勤練,很難跑長路,所以要經常練起來…少爺,昨天我聽元夕說,接下去應當會有生意了!”
“沒錯,元夕是大掌柜了,以后你聽她的安排就好。對了,明日你也來楊家喝杯喜酒吧,沾沾喜氣。”楊真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
獵狗一怔,猶豫了一下道:“我也去?”
“你是我的人,而且還是掌柜的,肯定要去!”楊真點了點頭,接著輕輕道:“我來就是通知你的,你記下就好了,我走了。”
獵狗看著楊真離去的背影,微微牽了牽嘴角。
只不過他笑起來的樣子卻是很丑,但目光中卻是漸生溫柔。
楊真走出鋪子后,又朝著博雅齋的方向走去,剛走到鋪子門口時,王長生慢慢走了過來,一臉飛揚。
“這不是楊真嗎?聽說你現在也開始行商了?不再想考取功名了?”王長生微微笑著。
楊真揚了揚眉,一臉平靜道:“長生,你又調皮了!見了面不叫兄長,真是太沒規矩了!”
王長生握了握拳頭,哼了一聲,卻是不說話了,他打賭輸給了楊真,成了他這輩子最大的污點了。
“我們王家世代行商,雖說我們主要是在海州府,但楊柳鎮這邊也有一些生意,所以兄長要是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問一問我啊!”
王長生陰陽怪氣地說道,一臉得意。
楊真搖了搖頭道:“我問你?長生,你懂行商嗎?聽說你們王家的生意,基本上都是由你父親和你妹妹打理著,你就是一個吃閑飯的。”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道:“對了,我聽說陸家與山寇勾結,被官府那邊拿下了,你們王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