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領域崩潰，無數隱私被曝之太陽下；
經濟崩盤，無數家庭面臨破產和流離失所；
國家努力維系的秩序隨之瓦解，示威游行，暴民流竄，核彈洗地......
這些畫面瞬間充斥陳旭的腦海。
他盯著手機好大一會都沒回過神來，直到坐在他身旁的他媽媽用胳膊肘碰了一下他，對他小聲說道：
“發什么呆呢，起來給長輩敬酒。”
陳旭有些呆滯地收起手機，端起眼前的杯子。
“這孩子，杯子空了都沒看到。”陳旭爸爸看到陳旭端著一個空杯子，笑著伸手拍了拍陳旭，然后從他手里接過杯子，幫他倒了一杯可樂。
陳旭盯著可樂表面跳動的氣泡出神。
“孩子你怎么了？”坐在陳旭正對面的陳旭二伯開口問道，他剛才就注意到陳旭有些不對勁，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陳旭媽媽抬頭看了一眼身旁呆站著的陳旭，奇怪道：
“剛才還好好的呢，看個消息就愣了。”
陳旭環看一圈這桌上自己最親的人，他說起敬酒詞：
“當災難降臨時，沒有人可以幸免，與其沉溺在各自的痛苦中不可自拔，不如挽起至親的雙手，相互擁抱，相互取暖，用彼此的體溫，支撐著至親，熬過這場寒冬。”
飯桌上的歡樂氣氛陡然變得詭異起來。
陳旭媽媽伸了一下陳旭，罵道：
“這孩子，大過年的，說什么沒頭沒腦的話，不會說敬酒詞你就不說。”
陳旭長舒一口氣，他知道自己剛才失態了，他盡力拗出笑臉，解釋說道：
“這是莉安依·納文說過的一段話，我覺得很好，分享給我最親愛的你們。”
在座的都是看著陳旭長大的人，自然都能看出來陳旭情緒的低落。
“孩子，到底出什么事了？”
陳旭笑著搖搖頭，示意沒事。
飯局結束，陳旭跟著爸媽一起回家。
陳旭和媽媽坐在后排，媽媽伸手抓起陳旭的手，說道：
“你的手冰涼，我就說你衣服穿得少吧，回家把我給你織的那個厚毛衣穿上，雖然不好看，但是暖和。”
陳旭笑著點點頭。
陳旭爸爸開著車，從車內后視鏡看了一眼后排的陳旭，問道：
“到底出什么事了？從剛才起你就一直這樣。”
陳旭胡謅說道：
“我的一個朋友，得病死了。”
陳旭媽媽抓著陳旭的手微微收緊。
一回到家，陳旭立馬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電腦連線了l。
他問l剛才說的是真的還是唬他的。
l輕笑道：
“你自己看吧。”說著，聊天畫面轉換到了球形系統，正是圖騰系統。
現在的圖騰系統不再局限于球形，隨著任務運行，它有各種形態，轉換之間流暢至極。
陳旭不知道怎么驗證眼前的圖騰系統是否真得開發完畢了，他試探著問道：
“你打算用圖騰系統做什么？”
l灑然道：
“可以做任何事情。”
陳旭冷笑道：
“所以呢，你現在最想用這個系統做些什么？”
l說道：
“我沒有想做的事情，我的程序里只被寫入一個任務：開發圖騰系統，現在這個任務完成了。”
陳旭想起來眼前的l其實只是一個人工智能，并沒有人類的思想。
l繼續說道：
“不過在系統完成后，我又有了一個新的任務。”
“什么？”
“l讓我將這個系統交給一個人類。”
“交給誰？為什么要交給人類？”陳旭發出一連串疑問。
“他沒說。”
陳旭意識到人類l其實是想到了這個圖騰系統未來可能帶來的各種沖擊，如果交由人工智能，對人類的沖擊可能是毀滅性的，所以他有先見之明地在人工智能l程序里寫了一條隱形命令，只有條件觸發才會運行。
那就是圖騰系統開發完畢后，需要將圖騰系統交由人類處理。
l是想把人類的命運交給人類自己。
“我打算把它交給你。”在陳旭思緒萬千的時候，人工智能l忽然說道。
陳旭有些驚訝，他張張嘴，問道：
“為什么？”
l笑道：
“因為你是人類。”
陳旭又問：
“這個地球上有七十億人類，為什么選中了我？”
l平靜道：
“既然你是這七十億分之一，那為什么不能選中你呢。”
“好。”陳旭啞然之后答應下來。
這時候他還能說什么呢？上天要送他一個蛋糕，不過說是毀天滅地的炸彈更貼切一些，他有責任接下來。
聽到陳旭肯定的答復，視頻里的l露出溫和釋然的笑容，他的眼神漸漸放空，屏幕這頭的陳旭明顯能感覺到對方的目光穿過了自己，看向更深處的東西。
“我們做到了。”
l對著另一個l說了最后一句話，隨后聊天窗口閃動一下，自動關閉了。
文件夾里的l人工智能源文件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名為‘圖騰’的文件。
陳旭坐在床上，陷入了更長時間的深思。
這是一種怎樣奇妙的體驗。
戰場上，對手拿出具有毀天滅地威能的神器，結果交給了自己，然后對方自刎了。
他現在理解當初自己問人類l為什么要研究圖騰系統，l給出的答案了。
當時l說的是：因為我們可以做。
經過更深度的沉思，陳旭想到人工智能l將完成版的圖騰系統交給自己絕對不是隨機挑選的行為。
人工智能l曾經和陳旭的代碼分身交過手，他知道代碼分身的恐怖。
人工智能l經過評析，擁有代碼分身的陳旭可以合理使用完成版的圖騰系統。
“應該是這樣。”陳旭自說自話。
他看著文件夾里的圖騰系統源文件，鼠標移動到上面許久沒下定決心打開。
現在的圖騰系統對于陳旭來說，竟像是個潘多拉魔盒，陳旭不敢想象打開后會有什么變故。
沒準一打開，圖騰系統就自我加載，然后控制了陳旭的系統，實現自我復制和網絡擴展。
但陳旭又想既然l把圖騰交給了他，肯定不是為了讓他引爆這個炸彈，這說不通，也沒意義。
于是，他準備打開來看看，這個完成版的圖騰系統到底有怎樣的驚人能力。
他按下鼠標，忽然，圖騰源文件消失了。
怎么回事？！
這時，代碼分身發來反饋消息：
“發現目標系統，已擊潰。”
陳旭愣住半天：
“我尼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