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室里安靜了一會，安東尼霍普金斯大爺輕聲笑道：
“專利使用權？這個名詞很陌生了。”
L開口笑道：
“你跟我們講專利使用權？在我們眼里，只有做得到和做不到，沒有能不能做這個問題，更沒有專利這個概念。”
陳旭緩過神來，覺得對方說得還挺有道理。
專利這個東西是給守法者畫的線，像黑客這種游走在法律邊緣的人群，跟他們說專利確實沒什么意義。
如果他們遵守專利這個東西，就不會在網絡世界橫沖直撞了。
陳旭便問他們：
“那你們做這個圖騰系統是為了什么？”
L笑道：
“因為我們可以做。”
陳旭一陣頭大，這家伙還跟他玩起了哲學思辨？他估計如果繼續問下去，對方就要說‘圖騰系統就在那里。’這種鬼話了。
陳旭說道：
“你們這個系統未來如果完成了，對信息領域將會有絕對的掌控權，不亞于當年第一個手握原子彈的國家，你們難道不想申請專利然后躺著賺錢嗎？”
L笑道：
“你看我們像是缺錢的人嗎？”
陳旭不可置否，問道：
“那你們到底圖什么？”
L平靜地說道：
“上個世紀三十年代，法拉第發現了電磁感應現象，當時沒人會想到這個現象能引發多年后的電氣工業革命，并成為現代工業基礎。而且你會問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兒，他未來會成為怎樣的人嗎？”
陳旭聽這L講話，一陣咋舌，心里忍不住嘀咕，這家伙到底是學計算機的還是學馬克思的。
陳旭懶得和他扯蛋，他也扯不過對方，正準備下線，但是臨走前忽然想起來自己來時是帶目的而來，差點被忽悠走了。
他鄭重說道：
“反正不管怎么樣，到時候這個系統的源代碼我得有一份。”
安東尼大爺灑然道：
“請隨意。”
陳旭就當是他們答應自己了。
雖然陳旭可以反向編譯破解球形系統代碼，但是在過程中肯定會出現各種問題，參照盜版的Windows體驗。
而且未完成品的球形系統就用了他半天的時間破譯，等球形系統完成之后，破解難度就不是簡單的二倍了，而是質的飛躍。
到時候即使是陳旭有代碼分身，或許也要破解個大半年。
這半年里，球形系統可能已經經歷好幾代的版本更迭了。
其實，陳旭要源代碼并不是對球形系統感興趣，而是對球形系統的架構感興趣。
他打算未來用球形系統的架構理念給代碼分身外層包圍一個驗證層，就像是當時黑客戲耍他的那個文件包。
他如果想要打開文件包，就要破解外層球形系統。
未來他在代碼分身上架構了球形系統，那別人想要接觸到代碼分身就得破解球形系統，等于是給自己的代碼分身加了一層鎖。
這樣陳旭才敢將代碼分身暴露在網絡中，讓代碼分身‘裸奔’是萬萬不能的。
之后的日子，陳旭對球形系統的研發格外上心，從前他將任務都交給了公司的兩個研究生，很少過問，但是他發現球形系統對自己有用后，便在學習計算機網絡的空隙里研究球形系統。
他私心里在想，如果可能，他會在球形系統里做點手腳，就像是古時候給皇帝修陵墓的工匠們給自己留一條逃生路一樣。
因為他雖然參與研發，但都是邊邊角角的代碼，整體架構都掌控在L和安東尼大爺手里，所以他的局勢很被動。
俗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尤其是面對這些沒有底線的黑客，陳旭必須留一手。
如果到時候黑客們信守承諾還好，如果撕破臉，陳旭就來個釜底抽薪。
......
陳旭這幾次去金陵大學上課的時候，金嫻都在，而且因為金嫻是未來打ACM的帶隊隊長，所以和陳旭交涉得很多，一來二往之間，兩人就熟悉了。
從前籠罩在金嫻身上那帶著女神光環的距離感漸漸消弭，陳旭發現金嫻其實也是個有血有肉的普通女孩。
她會偶爾跟陳旭開玩笑，會在微信聊天時用古怪的表情包，還有時候會爆粗口，但是每次爆粗口后都一臉余悸的捂住自己的嘴，看得出來她的家教很嚴，一直壓抑著她。
有一次，陳旭在黑板上出了一道題，讓金嫻上去解。
金嫻的解題過程一絲不茍，連結構體都寫得很詳細。
陳旭便建議金嫻能省就省，為了節省時間，直接用偽代碼都行。
金嫻卻和他說，她習慣了規范過程，一下放飛自己反而限制她的解題思維。
陳旭無奈地搖頭，回想以前自己只要不是上機，解題都是龍飛鳳舞，張牙舞爪。
......
七月份到了月底，陳旭給公司里的兩個研究生發工資。
等發了工資，他才注意到自己的銀行賬號里不剩多少錢了。
“公司好久沒開張了啊。”他嘴里嘀咕。
在宿舍里，陳旭和室友們聊到這個話題。
馮峰說道：
“咱們這數據運算公司的業務范圍還是太窄了，哪有那么多需要把數據量外包出去的公司啊。”
茍鑫提議道：
“九日，咱們可以把算力給租出去。”
陳旭老早之前就想過這個問題，只要把算力租出去，那業務量就會源源不斷地增加。
但是算力租出去就意味著九日數據公司的核心壓縮算法暴露在別人的面前，這是陳旭不能接受的。
他的底線就是，所有的數據運算服務必須在他的公司底下開展。
宋文瀚這會正在追最近大熱的網劇慶余年，聽到他們的討論，指著屏幕說道：
“要我說啊，九日你就做個視頻網站，你們沒看到騰訊視頻、愛奇藝視頻這些老總都說自己入不敷出嗎？如果九日你用你的壓縮算法辦個視頻網站，那流量運營費直接就相當于省了，接下來只要騙投資人的錢來買斷播放版權，然后用廣告投放來盈利。”
陳旭聽宋文瀚分析得條條是道。
馮峰也拍手說道：
“可以啊，現在不都流行業務矩陣嗎？咱們九日數據公司完全可以開一個子公司，承辦視頻業務，干他丫的騰訊視頻和愛奇藝視頻。”
茍鑫點點頭，說道：
“我贊成，看個慶余年還得花五十塊錢辦個vvip，簡直是剝削。”
陳旭擺手說道：
“你們不記得以前軟件老師給我們放的紀錄片了嗎？關于十年間各大視頻網站的諸神黃昏戰，現在哪還有風投敢伸手視頻網站行業，更何況，你們剛才說到干翻騰訊視頻，那可是騰訊啊！”
不是陳旭保守膽小，而是他如果真想在視頻網站領域圈到風投的錢，那肯定要說服對方，如果不拿出代碼分身這張底牌，風投肯定不會投錢，而現在他不想露出這張底牌。
眼見沒錢周轉公司，陳旭想辦法籌錢的當口，男生宿舍這邊出了點小事。
有個大一學生被網絡詐騙坑了兩千多塊錢，被馮峰領來宿舍找陳旭幫忙的時候，一米七個頭的大男孩急得都哭了。
看其穿著就知道家里不富裕，兩千塊錢對其可能是一筆沉重的金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