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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十年

  虎嘯門主廳,眾位長老供奉坐在兩邊椅子爭吵著,氣氛有些凝重。

  主位上的沈虎雙眼有些麻木,臉色有些難看,先是天地宗的拒絕幫助,而后是與旋月派大戰慘敗。

輸得實在是太難看了  “你是說我門弟子有旋月派的奸細?開什么玩笑!”一名虎嘯門長老拍桌怒吼,“你若是想推卸責任,那便直說!何必拿弟子說事?”

  負責此戰的幾名供奉臉色也不好,這些話他們當然不會亂說:“我們幾人自然不會推卸責任,此戰大敗,我們會承擔責任。可是關于我們陣型轉變與幾個隱秘的計謀,全都被提前識破了,不知這作何解釋?”

  “輸了就是輸了,哪有這么多借口?”

  “如果不是有叛徒,為何旋月派弟子只格擋我門弟子兩輪箭矢就丟棄木盾?如果不是有叛徒,我門弟子偷襲后陣,如何會被提前埋伏?要知道箭矢我們從虎嘯門封裝到目的地都沒拆開,而大戰區域林子如此之大,他們埋伏得卻如此精準!”

  “那只能說你們運氣不好!”

  “放屁!你腦子有問題么?這關乎運氣?!告訴你,戰陣之道無運氣之說!”

  “這是江湖,不是什么軍陣大戰!”

  沈虎嘆了一口氣癱在位置上,對于長老供奉之間的爭吵,他雖然聽在耳里,可是并未過于在乎。

  有叛徒奸細怎么了?誰門派中沒幾個其他勢力宗門的眼線,只是得看看眼線叛徒們處于哪個位置罷了。

  旋月派他沈虎自然也有眼線,不過都是些內門中不起眼的角色,此次弟子大戰,根本沒用上她們,估計旋月派的人也早有準備,對不放心的弟子自然不給執行本次任務的機會。

而自己這邊,旋月派的眼線怕不是已經鉆入骨頭里了不然,也不會如此  虎嘯門主廳門口,肖健穩住面容,好好的站著。

  自從他上次在沈虎好好表現了一番后,便被派到主廳門口做侍衛,是個美差。

  而主廳那幾名供奉正在討論叛徒奸細的問題,他聽到內心其實很慌,因為給旋月派通風報信的人就是他。

  那時虎嘯門整備弟子要出發,他因為被安排到主廳侍衛職責,所以此次大戰與他無關,可是出于曾經發過的誓,如果不通風報信的話,那自己在徐晨那便毫無作用了!

  現在主廳依舊在爭吵這些問題,肖健很是擔心,已經在考慮后路了。

  因為怕供奉幾人查到自己身上,真查了,到時候怕是跑不掉,要跑的話,就得提前跑!

  而且還得帶上老娘一起,相信自己這也算是有一番作為了,徐公子應該會接納自己才對。

  肖健正沉思著,忽然遠處跑來了管家,他自然認得,與另一名門口侍衛施禮。

  “管家。”

  管家點了點頭便是應過,直接進入主廳。

  “門主。”管家進入主廳后,靠近沈虎施禮道。

  “何事?”沈虎有些奇怪,因為管家從年輕就一直跟在他身邊,后來因為丹田被仇人廢掉,所以才當了這管家,通常只是負責出謀劃策和管理后宅,像這種門內會議,他從來都是不參與的。

  “大小姐來信,讓我立馬交給你。”管家也奇怪,今日給沈菲喚過去還以為有什么事,沒想到是要自己幫忙拿封信給門主,雖然沈菲是在關禁閉,可是門主早已經氣消,以沈菲的性子早蹦噠出去玩了,哪里有這么多事?

  接過信,沈虎緩緩拆開,他心生一股不好的預感。

  他女兒的脾氣,他如何不知?上次見面后,沈菲肯定是知道他不生氣了,送信都沒必要,就算直接跑出院子,到自己身邊說話嘮嗑,他也不會生氣。可是為何她要管家送信過來呢?

  主廳內的供奉門見此,也紛紛坐好消停,等門主看完家信再接著吵。

  信上的字不多,沈虎很快就看完了,他臉色鐵青,雙眼有種說不上的憤怒,可是又強行按捺著。

我的好女兒啊  沈虎無力的擺了擺手,緩緩說:“你們都先退下吧。”

  供奉長老們面面相覷,這會議正開到一半呢,怎么就要結束了呢?

  “門主,這”

  有人還有問話,就被沈虎怒目瞪去:“我說出去,沒聽到么?”

  “是”

  長老供奉們紛紛起身,朝門口走去,出去之前還被沈虎喊住了。

  “記得叛徒一事,就不要在門內再議論了,這虧我吃了。”

  大家走后,只留下心腹管家,管家一臉疑惑問:“門主,大小姐的信可是寫了什么?”

  “你看看吧”

  沈虎將信遞了過去,管家接過后一看,臉色大驚!

  “這這大小姐糊涂啊!大小姐怎么可以這樣!”沈菲是管家從小看大的,見沈菲如此作為,如此對待虎嘯門,如何不讓他心驚。

  “事已至此,還能怎樣。”沈虎苦笑一聲,“門內有奸細叛徒我都不在乎,家常便飯了。只是我沒想到啊,最大的叛徒,竟然我沈某人的女兒”

  “那此事該怎么辦?門主。”管家此時也提不出任何意見,很是苦惱。

  沈虎面色平靜,嘆了一口氣,舉起手,輕輕擺道:“取消她全部侍奉,錢財全部扣下,還有關她禁閉”

  “就關她十年吧!”

  而此時徐晨并沒有在木屋練武,而是留下江如顏在木屋,自己回飛燕堂收拾行李,準備前往旋月派邊境。

  他還是這時才收到那飛鴿傳書,字跡一看便知道不是肖健寫的,字體刻意委婉秀美,一猜他便知道是沈菲的字跡。

  信上字挺多,書寫的都是虎嘯門準備大戰的細節與門內近幾年的變動,這著實令徐晨驚訝。

  當時在木屋正安心修煉的他,忽然收到信件頓時大吃一驚。

  他是知道門內肯定會有此行動,可是他一直認為此行動門派的人會通知他,可是事實這件事根本沒人與自己說過!

徐晨不信沒人會忘了自己,肯定是掌門師傅等人故意不讓人將消息流入木  屋內,不讓自己知曉。

  可是王希月身為首席都去了,自己好歹也是首席,怎么能不去呢?

  越想徐晨越氣,所以便從木屋告退,準備收拾行李趕往旋月派邊境,不管趕得上也好趕不上也罷。

  剛回到飛燕堂就撞見了王芽兒,王芽兒一席白色錦衣,她溫和笑容坐在院子的石凳上,直勾勾的看著自己,似乎知道自己回來一事。

  徐晨見王芽兒模樣,哪里還不知道什么,面容不喜道:“師傅,你還安排人盯著自己?”

  “這不是為了讓你安心修煉么,師傅我可不想隨便什么事都打擾到你,畢竟師祖的用心,難道你感受不到么?”王芽兒笑著搖頭,“我也沒想到竟然會有飛鴿進入木屋,畢竟師祖她從來不與任何人通信,我們也沒想到是你這孩子的。”

  太師祖對徐晨的用心,他自然感受得到,任何武學、內功上的隱秘細節,都是會一一告訴他,明顯真將他當作自己的徒弟看待。

  “徒兒當然知道,可是此事王師姐都去了,我怎么去不得?”

  “弟子之間的戰斗,王師侄一人去便足夠了,你去連錦上添花都算不上。而如果長老之間要動手,王師侄她好歹有自保之力,你去只能白白送死。”王芽兒起身,緩緩走到徐晨面前,細心替他打理衣衫:“我可不想我的徒弟白白喪命。”

  “可是!”徐晨還要說什么,便給王芽兒打斷。

  “莫要再說了,事情已過,你現在去也于事無補。”王芽兒臉色一板,徐晨見此連忙低下頭不敢言語。

  王芽兒見徐晨還是聽話的,挑了下眉問:“怎么,那飛鴿是你口中那名攬入手下的虎嘯門弟子送來的?”

  “這倒不是”徐晨臉色古怪,扭捏了幾下,將信件遞給王芽兒。

  王芽兒結果一看,臉色驚疑起來,問:“這信上怎么還有虎嘯門近幾年的大小事變動,而且就連后面幾年門內的計劃都書寫得如此清楚詳細,這不會是假的吧?”

  徐晨還未回話,王芽兒便又自問自答:“不對,如果是假的,所透露的消息根本沒有引導你,沒要求你去做任何事,是要欺騙你的話,完全沒必要啊!”

  “其實師傅,這可能是虎嘯門那名大小姐傳書過來的。”徐晨咳嗽一聲,緩緩說。

  王芽兒一聽,抬起頭臉色怪異的看著徐晨,看了一會才慢慢開口:“你這家伙,害人不淺啊。”

  “師傅,怎么能這么說我。”

  王芽兒還要再調侃下自己這大蘿卜徒弟,門外傳來叩門聲。

  原來是一名內門弟子,她臉色驚喜看著王芽兒:“王師叔,剛剛前方傳來消息,前方戰斗大獲全勝!已經在回程的路上了!”

  而后這名弟子似乎才看到徐晨,頓時捂嘴道:“徐徐師兄怎么會在這。”

  徐晨一臉苦笑:“這段時間可真是麻煩你們了。”

  內門弟子臉色抹紅,有些不知所措。

  “行了,你莫要打趣你師妹。”王芽兒白了徐晨一眼,擺手讓弟子退下。

  徐晨嘆了一口氣:“算了,既然前方已經大勝,我去也毫無意義了。”

  “你要是想去,現在去也沒關系,就當迎接她們凱旋。”王芽兒見事情解決,已經不在乎徐晨是去是留的問題,她徒弟是門派首席,出入門派都無需理由,沒人會攔他的,而她現在所要做的事,就是將信拿給柳蕓等人看看。

  徐晨見此,只能撇了下嘴,還是回木屋接著修煉吧。

  幾日后,大戰詳細的戰報提前傳回旋月派,眾人歡喜準備慶祝。

  柳蕓現在走到哪里,弟子們見到她嘴角都是咧著的。

要知道這可是大勝啊,雖然有弟子受傷,可是一百五十名弟子戰兩百米多名弟子,只受傷了三十多個,而且弟子們的傷勢還都不重,怎能讓她不開心  雪池山之戰過后,忍耐太久了!

  因為慶祝大戰獲勝,太師祖也放徐晨、江如顏兩人從木屋里出來,慶宴還是要參加的。

  而今日便是旋月派出戰之人歸來的日子,徐晨便帶著江如顏去旋月派山下等候她們歸來。

  江如顏自上山后就再沒下過山,這還是第一次,雖然不是為了外出,可是也是極其開心得了。

  徐晨見江如顏如此活潑好動,他不由提醒:“你待會可別亂跑,不然黃師叔知道了,不扒了我的皮。”

  “知道了師弟,我又不是三歲孩童”江如顏識字愛看書后,也學會了許多書中小諺詞。

  徐晨一聽,劍眉一挑看向江如顏,若有所思:“三歲兒童么”也是,江如顏的情商這段時間是有些提高,比三歲兒童強多了。

  兩人剛到山下,兩旁的白衣外門弟子紛紛施禮問候,不過她們并沒有認出徐晨身邊的這位美若天仙的江如顏。

  她們是聽過江湖第一美人在旋月派,可是從未見過。

  一方面江如顏宛如關禁閉一樣在飛月堂,另一方面就是外門弟子很少有機會上白云峰。

  徐晨可沒想太多,反而他在山下注意到一個男子。

  男子面如冠玉一席藍鍛白衫,背后背著一把長劍,額頭綁著藍玉絲帶,朝著遠方望著似乎等候著什么。

  “師妹,他是誰啊?”徐晨問身邊的白衣弟子。

  白衣弟子見旋月派大師兄如此靠近她,不由臉紅低下頭,緩緩回話:“回徐師兄,此人是清風宗弟子,名叫卿鈺聰。”

  原來是他。

  徐晨恍然大悟,這人他在江湖錄看過,江湖杰出一代中也算是大拇指的那種,只不過脾性很有清風宗的特色,隨行瀟灑,明明體質過人卻愛游玩,很少認真練武,江湖錄對他的評語不算太好。

  卿鈺聰感受到徐晨的視線,扭頭一看,臉色大變,大呼:“是你!”

  徐晨給卿鈺聰嚇了一跳,問:“你認識我?”

  “我當然認識你,幾個月前你在清風宗欺負王長老那三名弟子時,我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還好我沒壓他們贏,不然我虧大了!”

  徐晨一聽,嘴角一抽,果然很有清風宗的特色啊不過話說他就是一直堅持在追求王師姐的男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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