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鄙人就拭目以待!”凌安臉色很不好看。
旁邊,薛信與王丞二人心中自然暗自欣喜,如果劉玘所言屬實,自己的機會就來了。
王丞又接著再介紹楊秦等三人。
除了凌安發出了一些不和諧的聲音外,夜宴氣氛非常好,因為薛信在夜宴中途說出了加工風箱一事,一下就把凌安給鎮住了。
在詢問了風箱的具體結構之后,神情明顯不同,有些懷疑劉玘可能真有煉鋼奇術。
次日一早,劉玘還在睡夢之中,忽然聽到有人叫:“劉郎,速起床!”
他睜開眼睛,窗外一片漆黑,不過雞已鳴,楊秦站在床前。
“好,我馬上起床!”
是該晨練之時了。
楊秦手里拿著兩樣長兵:兩支丈八蛇矛。
“劉郎,我聽少卿言,你短兵與弓箭武藝不凡,然不熟悉長兵,這如何能行?你不是說過早日必定天下大亂?在大亂中首先就要謀生存。
這兵器總歸是一寸長一寸強,弓弩就是最好的兵器。昨晚,我找薛長從兵器作坊中借得兩件長兵器,今日開始,在下斗膽教授劉郎一些長兵使用之法,防身之用!”他說話倒也隨意。
咦?教我?
“子明,我可從未使用過長兵,要不咱就短兵對練如何?這丈八蛇矛總不能隨身帶,我覺得刀劍的作用更大!”
“劉郎,如今縣令、太守帶兵平賊是常有之事,賊人兇猛,劉郎志在天下,故而應該有備無患,豈能不熟悉長兵?
再說,劉郎既然非常熟悉短兵,則長兵器的學習就相對簡單得多,重點在于一些實戰技巧!”
“這…那我就向子明學習一二,你可不要嫌我笨拙!”
劉玘一看,他說的也有道理,雖然自己并不想上戰場和敵人面對面拼殺,但也得以防萬一吧?
于是他趕緊翻身起床,來宿舍后庭練習丈八蛇矛。
楊秦喜歡在馬背上備兩件長兵器:長刀與丈八蛇矛,不過他更喜歡用長刀。
由于起得太早,光線暗,二人先做了一些肢體動作熱身,時間稍長,視線好了許多,楊秦就開始一邊示范講述長兵使用之道。
他一聽楊秦的介紹與示范,立刻覺得比此人比粟良高出一大截,粟良對于長短兵器的使用均較粗糙,說不出多少道道。
二人在此練習了約兩刻鐘,忽然聽到一個聲音:“劉郎、子明,你二人起得可真早!”
粟良來了。
“正好,我三人一起切磋!”楊秦道。
天亮之后吃罷早點,劉玘把灌鋼法制作要點告訴了薛信、王丞、凌安三人,讓他們進行試驗。
作為穿越者,劉玘當然知道熟鐵、生鐵、鋼之間的差別熟鐵,只不過由于含碳量的多少不同而已。
熟鐵的碳最少,因此他最軟,其次是鋼,最后才是生鐵。
當然,古代的熟鐵、生鐵、鋼的概念,與現代的概念差別極大,甚至差到天上地下。
古代生鐵:爐子里面流出的鐵水凝固之后就是生鐵。
熟鐵:鐵水經過炒制就變成了熟鐵,因此部分熟鐵的碳有可能比后世鋼還要多出不少,只不過不均勻而已。當然,總的來說熟鐵碳偏少,要軟。
鋼:能夠做兵器的鐵。
劉玘傳授的是明代以后最先進的灌鋼法。第一步,需先把生鐵、熟鐵均制成鐵片,這可以先將他們燒成半液體狀模鑄,工藝簡單,很容易操作。
然后把二者放在相對密閉的火爐當中的不同區域,燒成半融化狀態,生鐵由于含雜質比較多,因此熔點會更低。
然后將生鐵水涂抹到熟鐵片上,二者會發生劇烈的化學反應,溫度會增高若干,雜質會基本消失,同時生鐵當中的碳也會滲入到熟鐵當中。
“咦?劉郎,此法真能成?”薛信想不到居然如此簡單就可以得到精鋼。
劉玘還未說話,旁邊楊秦說道:“劉郎從不妄言,爾等盡管按要求做即可,我等還要入縣城辦事呢!”
他是四百石吏,高于薛信與王丞,說話自然用不著太客氣。
“在下說話倒有些唐突了,我等馬上就安排人操作,劉郎盡管去辦事就是,那幾樣兵器、甲胄,我等一定盡快安排人加工!”薛信道。
“甲胄必須冷鍛,雖然會很花時間,不過質地完全不同!對了,一定要讓他們工作之余加工,免得他人閑言碎語,工錢我一錢不少!”劉玘說道。
因為這是私人加工兵器、甲胄,鋼鐵肯定要按照市價購買,而且也不能占用公家人工,否則就是貪贓。
“冷鍛?劉郎,這四套甲胄如全用冷鍛,沒兩三月恐無法完成!”薛信說道。
“三四個月也無妨!這是五斤黃金,充工錢與鋼料錢!”劉玘把幾斤黃金遞了上去。
薛信讓王丞接過。
冷鍛甲,就是不淬火,而全用鐵錘直接打出的鋼甲,其硬度很高,非常耐用,是熱鍛甲根本無法比擬的。
當然,鋼非常硬,如果不熱鍛,則鍛造難度極大,如果是最原始的手工,熱鍛效率比冷鍛要高幾十倍。
當然建立水力冷鍛作坊最好,不過這附近沒有河流,無法操作。
劉玘把此處的事情安排完之后,就讓人帶了一些熟鐵、生鐵、以及若干半成品,準備趕往東平陸城。
東平陸縣還有小鐵官,小鐵官一般是由一名“官有秩”負責,偶爾也有斗食。
小鐵官的職能主要有二:其一,將從大鐵官作坊運來的鐵加工成農具;其二,將農民或者是公家損壞的鐵制品重新回爐加工。
一行人剛來到縣城不久,劉玘就通過秘密渠道得到一條驚人的消息:
伯父在前往無鹽城路途中失蹤,已七日,附近亭長正抓緊調查,暫時未獲線索。
怪不得自己一直久等伯父不到呢!
劉玘心中頓時無比擔心。
“劉郎,會不會是中尉張鈺派人所為?”楊秦突然說道。
嗯?劉玘一聽,瞬間一驚!
“若我伯父有三長兩短,我必立殺此人!”劉玘臉色變得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