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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東線-突如其來的殺意

  “蹭!”

  隨著一聲鋼絲崩裂的響聲,一條“銀絲“在蒼白的陽光下閃出了一瞬而過的光澤,屏息靜氣的溫特斯也終于釋放出了微弱的鼻息,他握著匕首小心翼翼地保持趴姿往后退去,在拆卸掉尸體腰部的詭雷引信之后,他那顆懸著的心才終于落地。

  阿芙羅拉神色凝重地盯著那根翹開的銀絲引線,她先是深吸了一口氣,隨后一字一句地說道:

  “這是.....萊茵軍隊在西線......”

  剛剛站直身子的溫特斯點了點頭,但又像再次否定阿芙羅拉結論般搖了搖頭,開聲答道:

  “對,我們在西線見過,萊茵軍用39式卵狀手榴彈搞過這種手法的詭雷,基本設置在門把手和柜門位置,一拉開就松弦引爆,但是......”

  溫特斯頓了頓,他把手往尸體背后摸索了一番,隨后掏出了一枚造型奇特的卵狀手榴彈,開聲說道:

  “看看這個。”

  信號旗小隊的人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他們并沒有看出這個手榴彈有何特別之處,但是其他幾名幽靈特遣隊的成員的眼神都呆滯了,就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信物一般。

  阿芙羅拉顫抖的聲線和嘴里慢慢地拉了出來:

  “這是......M36?這不是顛......”

  “這不能說明什么。”

  溫特斯急速打斷了她的發言,他正欲轉身繞到石臺的另外一面,哪料到雷澤諾夫一臉陰沉地橫在了溫特斯的面前,嗓音低沉地問道:

  “這是顛文克雷皇家陸軍的制式手雷吧?作為我們的西方盟友,你對此有什么說明嗎?溫特斯上尉?”

  溫特斯眉頭一蹙,他開聲答道:

  “如果這個死掉的萊茵佬手里有一把莫辛納甘,我是不是也應該武斷地認為我們的盟友有一些內情不愿意告訴我們?”

  雷澤諾夫沒有應答,然而在場的幾名信號旗小隊成員都不約而同地扶住了沖鋒槍的彈盤,開始默不作聲地向著溫特斯的方向圍去,而溫特斯的眼神并沒有產生任何瞬移,他目不轉睛地盯著雷澤諾夫的眼睛。

  阿芙羅拉和其他幾名幽靈特遣隊的成員也開始向后退去,阿芙羅拉把手繞到背后對著哈利等人做了做手勢,收到指示的大牛立刻把BAR的支架收攏了起來,隨時做好了轉身的準備。

  雷澤諾夫用一副瘆人的眼神死死地盯了溫特斯一會兒,而溫特斯也毫無懼意地予以同樣的回應,兩人在這種微妙的氣氛中僵持了幾分鐘之后,雷澤諾夫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雷澤諾夫走上前去,他拍了拍溫特斯的肩膀,正欲開聲說些什么,溫特斯則搶先一步開口說道:

  “我想我需要再重申一次,這次聯合作戰的基礎是相互信任,這類M36手榴彈的確是顛文克雷聯合王國的軍事產品,但是其可能存在的來源可謂是數不勝數,更何況這類手雷在敦文爾克撤退之前,曾經大量支援過給西方的淪陷國家。”

  “我已經親自排設掉這枚詭雷和其他有可能存在的風險了,雷澤諾夫上尉,我承認這次行動從一開始就疑點多多,但是我認為排除疑點的最好方案就是互相信任,事到如今,我們別無選擇。”

  雷澤諾夫清楚溫特斯這番話意味著什么,他也清楚彼此之間的底線何在,這也是溫特斯唯一能說明的證詞了。

  他知道,終有一天,就算勝利之日即將來臨,紅色和藍色的滔天洪水也必將化為一道鐵幕,重重地將歐羅巴之地分隔成兩條深不可測的鴻溝。

  這并非這種看似穩固的聯盟從一開始就注定存在裂痕,而是因為這本就是人類內心的弱點。

  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忠實的戰友,然而當舊的敵人不再存在之時,那么新的敵人就必須出現,忠實的戰友便不再有存在的意義。

  這枚來源不明的手榴彈,不過是千千萬萬猜忌種子之中的一枚。

  雷澤諾夫搖了搖頭,他清楚現在去思考以后的事情并沒有任何意義。

  雷澤諾夫頓了頓,開口答道:

  “好吧,也許是我失禮了,那么,現在......”

  “轟!!!!!!”

  雷澤諾夫話還沒說完,滾滾塵沙伴隨著爆炸的轟鳴從教堂墻體的左側迸裂而出,一股強大的沖擊波將眾人不由地掀倒在地,熾熱的烈焰如摧枯拉朽之勢般將爆破口附近的長排木椅炸成好幾段。

  “該死的!!是野牛!!是萊茵軍的野牛自走炮!隱蔽!快隱蔽!”

  哈利憑著爆炸前聽到的開炮聲立刻判斷出來了開火之物為萊茵軍的自走火炮——野牛自走炮,他在聽到開炮聲的一瞬間立刻撲倒了身邊的阿芙羅拉和史畢爾,而信號旗小隊的成員們也幾乎在同一時間滾到了長排木凳的座椅下尋求庇護。

  煙霧逐漸散去,溫特斯和雷澤諾夫循著破口處向外望去,只見墻外的濃霧中若隱若現出現了原野灰涂裝的微弱反光,只見一尊猶如石獅般的鋼鐵巨獸的輪廓慢慢清晰了起來,而那黑洞洞的炮口正直直地瞄向教堂。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猶如撕布機般的長點射開始在霧氣的四面八方中響起,凌厲的火光在四處彌漫的霧氣中猶如螢火蟲般瘋狂飛舞了起來,集中于一點向著教堂的破口和琉璃花窗噴射而來。

  被炸開一個口子的教堂內部盡是爆炸波引起的煙霧,一時間大家甚至無法分辨各自的方位,只能隱隱約約通過遙相呼應來確定位置。

  溫特斯連滾帶爬地跑到了石臺后側尋求掩護,他一屁股把坐在正中央的雷澤諾夫擠開了過去,然后對著正門的位置大吼了一聲:

  “大牛!”

  “來了!在路上!”

  教堂內逐漸散去的霧氣中出現了一個壯碩的身影,只見大牛一個箭步沖到了被野牛轟破的墻壁斷口之處,然后把BAR的兩腳架干凈利落地搭在了斷口周圍的磚瓦碎礫之上,猛地一拉槍機,對著火光的源點迅速打出了落點集中的短點射。

  在短短數秒之間,教堂外圍大霧之中的幾個火力點就沉寂了下來。

  “雷澤諾夫同志!正門外面也出現了萊茵軍!他們已經包圍了這個據點,恐怕已經無法強行突圍了!”

  正門方向的霧氣之中傳來了迪米特里的聲音,雷澤諾夫扭過頭望向溫特斯,卻發現溫特斯雙眼死死地盯向那座羊頭人像雕像,嘴里似乎還念念有詞些什么。

  雷澤諾夫咬了咬牙,他轉過身提起波波沙沖鋒槍向著墻壁破口處沖去,開聲大吼道:

  “就近架設防御陣型!快!把鐵拳拿過來!”

  而他身后的溫特斯緊握的拳頭此時卻松了下來,他慢慢抬高了身子,定定地望向羊頭人身像,輕聲說道:

  “陳墨......如果是你在這里......你的想法應該會和我一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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