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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現實是夢的終結

  “父親,不要再繼續維持“瓦爾基里”實驗系統了,求您了!”

  克萊茵聲淚俱下地懇求著那名高級將領,然而那名軍人一把扯開了自己的女兒,怒聲呵斥道:

  “夠了!這場戰爭我們已經進行了十年!馬上就要到了決出勝負的時候了,你怎么能如此感情用事,出去!”

  他對著門口招了招手,兩名西鷹軍憲兵立刻走了進來,拖著克萊茵就往門外挪去。

  鐵罩發出了細微的電流聲,陳墨開始安靜了下來,而他的瞳孔也逐漸失去了色彩,只留下空洞的藍色瞳影。

  醫生拿起手電筒照射了一會陳墨的瞳孔后,收回了手電筒,對著身邊的醫護人員說道:

  “可以了,停止電流介入。”

  醫生嘆了口氣,在高級將領的耳邊低聲說道:

  “將軍,的確是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們如果再進行這樣的處理,他會變成植物人的。”

  那名軍人的表情一下就變得凝重了起來,他咬牙切齒地說道:

  “那可不行!空降機動突擊兵現在還處于實戰理論階段,我們還需要他!更何況他是K1級別的人物!你們都要想辦法穩住局勢,我們可是投了數百億在瓦爾基里系統上,你不想上軍事法庭吧!?”

  醫生無奈地點點頭,幾個人商談了一會后,悉數離開了病房。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克萊茵再次悄悄溜進了病房,她躡手躡腳地走向了病床,輕輕把手放在了陳墨的前額上,用心疼的眼神注視著枕頭上那副英俊的面孔。

  陳墨的眉毛微微跳動了幾下,他緩緩睜開雙眼,在一片模糊中辨認出了克萊茵那張熟悉的臉,嘶啞著喉嚨問道:

  “哎......是你嗎......克萊茵......”

  克萊茵對著陳墨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把嘴探到他耳邊低聲說道:

  “是我,我帶你出去走走吧?”

  陳墨慢慢地支起了身子,他揉著太陽穴說道:

  “唉?我怎么記得前一秒我還在卡瑪爾橋頭來著?這里是哪里?”

  克萊茵瞪大了眼睛,用略帶顫抖的聲線問道:

  “你剛剛......你不記得剛才的事情了?”

  “剛才,剛才什么事情?我怎么記得我上一次還醒的時候是在卡瑪爾大橋?”

  陳墨一臉莫名其妙地問道。

  克萊茵聽了他這番話,那張白皙清秀的臉慢慢沉了下去,肩頭隨著抽泣聲一同聳動著,她的雙眼都快哭腫了。

  陳墨趕緊握著克萊茵的雙肩說道:

  “怎么啦怎么啦?喂喂喂,我不會說錯什么話了吧?你別哭啊,你揍我都比哭好,來來來,我給你來一下子,我絕對不躲。”

  克萊茵一把推開了陳墨,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抽打著鼻子撒嬌道:

  “不要!都怪你害我哭了,都是你的錯!”

  陳墨心里哀嘆了一聲,在心底默默嘀咕著:

  女人果然都是不講理的生物。

  他把雙腿移到了床邊,微笑著伸出了手說道:

  “那就麻煩你了......哎!?”

  這時陳墨才發現克萊茵的左臂也打著繃帶,正當他想問克萊茵是怎么受傷的時候,突然回憶起溫特斯好像也是左臂受傷了,已經到了嘴邊的話突然一轉話風:

  “溫特斯沒事吧?我記得他好像和你一樣也是左臂受傷了?”

  克萊茵還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她的神情從一開始的聞之愕然,馬上過渡成了怒不可遏。

  滿臉通紅的克萊茵用右手抓起枕頭,用力地往陳墨臉上揮去:

  “你腦子里就只有那個死正經嗎!?我從布魯威爾坐火車到文敦,大老遠跑過來看你,你第一句就是溫特斯?既然如此那我就回去好了!”

  陳墨趕緊利用自己的理性邏輯解釋了一番,大概意思就是他看到克萊茵好像問題不大,突然想起了同樣受傷的溫特斯,順便就問候一下他還行不行。

  哪知克萊茵聽了他的解釋后,不但沒有表示理解,還從座椅上“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克萊茵數落到陳墨根本不關心她,腦子里全是其他臭男人,叫苦不迭的陳墨趕緊在病床上給她來了一個土下座,好說歹說才壓下了克萊茵的怒氣。

  十分鐘后。

  克萊茵正準備攙扶著陳墨走下了樓梯,卻在拐角處碰到了剛剛那名出現在病房里的醫生,醫生被突然出現的二人嚇了一大跳,他撫了撫胸口交代陳墨“只能稍作走動,趕快回到病床休息”,然后抱著資料表走上了樓梯。

  資料表上的一角出現了幾行字體:

  K1實驗體,精神世界系統改良出現異常,需......

  克萊茵和陳墨二人穿過了一樓的門診大廳,輕手輕腳地走到了門口,門診大廳除了昏昏欲睡的問診臺護士,就是幾名坐在走廊長椅上吊水的傷兵外,整個一樓顯得冷冷清清的。

  白熾燈在空蕩蕩的大廳里忽明忽暗,整個醫院的氛圍被烘托出了一種空靈的寧靜感。

  夜深了,陳墨在門口的階梯向外望去——一輪皎潔的明月高懸于烏云稀薄的夜空上,而月光為大地披上了一層輕柔的銀霜。

  廣闊草坪上的幾棵柳樹被風吹得嘩嘩作響,成片的柳葉也在這夜風中清然飛舞。

  陳墨淡淡地說道:

  “我又想起D日那個夜晚了......除了沒有火光和爆炸聲,和這片場景幾乎一模一樣......”

  陳墨望著這片平和的風光,心里卻滿是一片凄然。

  他的腦海里全是被殺死之人的遺容,以及強尼在瀕死前的哭泣。

  陳墨轉頭望向克萊茵,只見這名花信少女的眼睛被月光映出了絲絲銀光,如同一條至深至淺的涓涓清溪,帶來了一起純澈的清明感。

  而這清流緩緩流入了少年的心頭,讓陳墨內心中那些疲憊不堪的戰爭回憶和奪取他人生命的悔恨感一掃而空,統統被沖刷進了歲月的長河中。

  克萊茵發現陳墨正定定地望著自己,俏人的秀顏一紅,伸出手掌對著陳墨的臉就直直推去。

  陳墨正看得入迷,發現眼前突然襲來一片掌紋,他只覺得鼻子突然一酸,自己的身子就開始向后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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