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人布什,曹寧又輕松起來。
每天就在辦公室內抽煙喝茶,快活神仙。
但是,這好日子隨著一個人的到來,而結束了。
“你知道我的脾氣不好,我相信我的下屬,我也希望你們要相信你的上級。”曹寧說。
這個小隊長叫魏斌,是張萍科的人。
“報告處座,不是我想越級報告,而是這個事情太重要了,我不敢向上級匯報。”
“為什么?”
“我怕知道的消息人多了,會讓大魚溜掉。”
“大魚?有多大的魚?”曹寧對這話重視起來了。
“這個人應該是延安方面的特工頭頭。”
曹寧一下子竄到了魏斌的面前:“你是說,你看到了延安方面的特務頭頭,他叫什么名字?”
“他過去叫洪…對,叫洪濤。”
曹寧的心往下沉:“你怎么知道他?”
“我原來在中統的,我有一次去延安聯絡一個內線,結果,內線暴露了。負責抓內線的人就是洪濤。”
“你不要急,慢慢說。”曹寧讓其坐下。
通過魏斌的介紹,曹寧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延安的那個內奸,是中統的人,也是魏斌的弟弟。
奉中統的命令,魏斌去延安執行一個刺殺任務,內線就是他的弟弟。但是,他們的行動被人舉報了。
于是,中共方面出動了很多的人抓他們幾個人。
他的弟弟,為了掩護哥哥,主動站出來,將抓他們的人引走,最后,他弟弟中彈死了。
當時,帶隊抓他弟弟的就是洪濤。
魏斌不甘心,他便繼續留在延安,打聽出來了洪濤的底細,當他準備報仇時,反被八路軍發現。
最后,他不得不逃出延安。
回來后,由于他不服從命令,善自留在延安,引來上峰的反感,他便降職使用。
南京淪陷后,他再一次離開了中統,去了上海。
三個月前,他被原來的中統同事發現,引薦他進入了特工處,成了一名小隊長。
“你在什么地方發現那個…洪,洪什么?”
“洪濤!我在巾河村那邊發現他的。我也住在那一帶,但不是巾河村,是它隔壁的村子。”
曹寧知道,洪濤就住在巾河村。
“那你認為,他去那里干什么?”
“不知道!看他的樣子,好象是等什么人。”
曹寧問:“看到他等的是什么人嗎?”
“沒有!我一見到他,便跑回來向你匯報,就是我們科長,我都沒有告訴她。”
曹寧一拍桌子:“你也是老特工了,為什么不等他見到了人后,確定了對方的身份,再來匯報呢?”
“對不起!處座,我一見到他,就想起了我那身中五槍而死的弟弟。”
曹寧嘆了一口氣,拿起了電話。
撥了一個號碼,等了幾秒鐘,又按下,再次撥打起來。
魏斌背對著電話機,沒有看到曹寧撥電話的情況。
電話中,沒有說話,也沒有用手指彈發暗語,更沒有呼吸傳信。
其實曹寧的電話,配合著他的寂靜,就是一個暗號──老大走了。
這個暗號,別人是發現不了的。
但是,那邊接電話的韓雪知道。
等到韓雪那邊放下電話后,曹寧才將電話撥到了憲兵司令部。
這中間只有幾秒,魏斌根本就沒有發現曹寧撥打了兩個電話。他聽到的是撥出的一個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那邊才有人接。
接電話的是井上五郎。
“井上太君,剛才去哪兒了?這久才接電話。”
曹寧故意這樣說,就是讓魏斌認為,曹寧剛才撥打井上五郎的電話,對方沒人接,等了幾秒鐘。
電話中傳來了井上五郎的笑聲:“曹寧君啊,我剛才去門口看熱鬧了,一個人被車撞了。”
“撞死沒?”
“沒死!開車的與被撞的都有點后臺,警察是兩邊得罪不起,所以扯皮起來。”
曹寧故意在與井上五郎閑聊著。
在他們聊著的時候,韓雪已經去了洪濤的家中。
看到韓雪白天急著過來,洪濤知道有事發生。
他將自己的東西收好,背著一個包走出了家門。
一個向里走,一個向外走,兩個人擦肩而過。
在錯身的時候,韓雪輕聲地說:“這里危險,馬上去二號點,鑰匙在石板下。不要出門,我會找你的。”
“知道。”
走出五十米,洪濤便上了一輛黃包車。
這輛黃包車將他拖到了市中心。下車后,洪濤鉆進了小巷,又從小巷的那邊出去,再坐上黃包車。
就這樣七轉八轉后,洪濤才下了車,走了二里路,來到了二號點。
二號點離毛巾廠已經很遠了。
當初選這個點,就是考慮到,如果一號點暴露了,敵人肯定會封鎖十里范圍,進行大搜查。
所以,索性將二號點選遠些,這樣就安全了。
想不到,當初的考慮,今天用上了。
洪濤進入這間屋子后,就處于封閉狀態,不出門,不同外面聯系,幸好曹寧當初在這屋子里放了五本書,足夠洪濤消磨時間的。
韓雪看到洪濤走后,放下心來。
她很想進去洪濤的屋子,因為里面有一部電臺。
但是,她不敢去。只要進了那間屋子,日本人知道了,就是自己被捕的時候。
所以,韓雪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在韓雪離開時,曹寧與井上五郎的聊天結束了。
“曹寧君,你找我有什么事?”
曹寧一拍頭說:“看我與你聊的興起,將重要的事忘記了。”
“什么重要事情?”
“我們特工處的一個人,發現了共黨的一個重要人物。電話中不好說,我帶著人過去,當面向你匯報。”
“好!我等你。”
放下電話后,曹寧對魏斌說:“等一下面見井上太君,你考慮下怎么匯報吧。我們走。”
曹寧算著時間的,他與井上聊天聊了五分鐘,再去憲兵司令部,也要二十多分鐘,再去匯報,也需要幾分鐘。這樣一來,就半個小時過去了。
半個小時,洪隊肯定會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