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宮城大殿上。
今日的朝會比起往日有些不同。
一來是時間不對,歷來朝會都是在早上舉行所以才有早朝之名。
二來則是往日都站的滿滿當當的大殿,今日有些稀松零散。
就當朝中大臣們疑惑之時,大殿外一陣穩健的腳步聲傳來。
眾大臣不用看都知道是誰。
大盛朝會,除了盛王和超品的親王之外,臣子上殿都得趨步而行,如今超品的親王已經謀反,割據一方,至于盛王要走也不會從大殿外走進來。
那么就只有一個人了。
當今盛京城的夢魘,開陽侯劉琰了。
想來能讓朝會改在傍晚時分開的也只有這位兇神了。
“諸位已經到齊了?”
劉琰走入殿中,身后則是賈詡和陸炳伴于左右。
“見過劉侯。”
在場的諸位大臣異口同聲的說道。
就在此時,楚元啟也走進了大殿之中。
眾大臣隨即跪下行禮。
“陛下萬歲萬萬歲。”
唯有劉琰一枝獨秀,沒有跪下,只是站著微微低了一點頭,就算是禮數了。
而楚元啟相較于第一次上朝也少了幾分怒色多了幾分苦澀。
“開陽侯你有何事啊?”
楚元啟帶著一絲無奈的問道,而此時大殿上明顯少了一大半的朝臣也讓他心中有些疑惑。
而就在此時,剛剛還一臉淡然自若的劉琰瞬間變了臉色,扯著哭腔喊道:
“陛下,你要為臣做主啊!”
劉琰突如其來的哭訴卻是讓楚元啟和眾大臣都有些凌亂了。
誰敢欺負你啊大爺?盛京城里邊你都快狂上天了好吧?
還讓朕給你做主?朕自己的主都是你做的嗎?
楚元啟強忍著罵人的沖動,冷冷的說道:“開陽侯你說吧。”
而就在楚元啟話音落下的時候,劉琰的哭腔和那副哭訴的表情也隨之戛然而止。
連他身旁的賈詡和陸炳都為之側目。
眾人心中暗罵:真tm戲精!
當然劉琰沒有理會這些眼神,而是自顧自的說道:“陛下,臣要指控朝中某些嫉賢妒能的小人包藏禍心,居然密謀當街刺殺微臣。
天可憐見,微臣自進京以來一心為國,一心為陛下,驅逐奸佞,整肅朝綱,而微臣的嘔心瀝血換來的卻是這些奸佞之徒的扭曲和仇視,原本微臣都是一直在忍讓,不愿徒增殺戮。
但從今日之事來看,這幫奸賊顯然是變本加厲,已然是無可救藥了,所以臣以為定然要嚴懲啊!”
劉琰的慷慨陳詞自然都是扯淡,而周圍的眾大臣也驚異于劉琰的無恥。
一心為國?整肅朝綱?嘔心瀝血?不愿徒增殺戮?
我呸!要臉不要?
當然,這些他們也只敢在心里面默默的吐槽兩句,明面上還是要擺出一副痛心疾首,深表同情,唾棄密謀者的嘴臉。
前面都是假的,倒是最后一條還是真情實感的。
唾棄那些密謀者的無能,你怎么就沒把這小子弄死?還讓他回來惡心自己?
而此時王座上的楚元啟卻隱隱感到一絲不祥的預感,聯想到此時朝上少了一大半的朝臣。
按照劉琰一貫的作風······
隨即,楚元啟的臉色變得慘白,而他的眸光有投注在了大殿內最靠王座的一個位置。
哪里是原本是他的老丈人,當朝丞相蘇池的站位。
而現哪里是空的!
就在此時,劉琰給了身旁的陸炳一個眼色。
隨后陸炳便從懷中取出一分寫滿了名字的紙條,并高聲說道:“陛下,這次此次密謀刺殺開陽侯的人中不乏一些朝中大臣,請陛下過目。”
楚元啟身旁的小太監隨即走了下去從陸炳的手中接過那份寫滿名字的紙條。
而僅僅只是看了一眼這份名單,那小太監便瞬間嚇的魂不附體,所幸強行穩重了身子,才算是沒失儀。
接過名單的楚元啟同樣也是面色慘白,極其難看。
不出他所預料,今日缺席的大臣十有八九都在這個名單之上。
而就在這份名單最醒目的位置,赫然寫著蘇池的名字。
“開,開陽侯,此時事關重大,要不要先······”
楚元啟的話才說到一半,劉琰便開口打斷道:
“陛下放心,這些人雖然在盛京頗有幾分根基,但是臣已經派屬下一一擒拿,此時想來已經送到了刑場之上,再過一個時辰便要問斬了。”
劉琰話音剛落楚元啟便直覺得自己的手腳一陣冰涼。
森森的寒意在自家背后涌動。
他還想要說什么,便看到劉琰注視而來的不容置疑的目光。
楚元啟張了張嘴,但隨后還是閉上了。
劉琰身旁的繼續也在默默大量這位大盛君主。
顯然這個才不過十七歲的少年君主已經被劉琰玩廢了。
就如同當年董卓掌控下的獻帝劉協一樣,不過楚元啟注定是要被劉琰玩死的。
而劉協則先后還落到了王允,李傕郭汜,曹操曹丕曹睿的手中,倒也還落得個善終。
你要說那個比較慘,那是各有千秋,各有各的慘。
于此同時,獄刑司大門前的刑場上。
數以百計的身影都跪在了刑臺之上,大部分甚至都沒有換上囚服,穿著官服就被綁著跪在哪里。
傍晚的余暉傾灑在了整個刑場之上。
燁燁的金輝格外的璀璨,監斬臺上滾圓的安祿山正磕著瓜子靜靜等待時間的到來。
終于。
時刻到了。
安祿山耷拉著眼皮,隨手將一根令簽甩到了地上,刑臺之下和臺上犯人相同數量的錦衣衛此時也個個都換上了砍刀走了上來。
“斬!”
安祿山冷酷的一聲令下。
百十把砍刀在夕陽的余暉下落下,血肉與刀刃交錯。
一百多顆血淋淋的人頭,應聲而落。
鮮血很快染紅了整個刑臺,而那些臉上濺上血跡的錦衣衛們,只是面無表情的擦拭著刀。
監斬臺,安祿山面色平靜,這百十條人命在他看來不值一提。
“對了,你等會兒去把羅玉山的妻兒都放了吧,既然答應過他,我們可不能食言啊。”
安祿山想起了之前劉琰上朝前告訴他的話,雖然他并不把羅玉山一家的死活放在心上,但是既然老板有指示,他自然還是要照辦的。
而此時,安祿山旁邊的副將有些猶豫的說道:
“將軍,我剛剛得到消息,羅玉山在家中自盡了。”
“哦?”安祿山眉頭一挑,似乎有些意外,說道:
“無妨,他自己想死我們也沒必要攔著,還是把他妻兒送回去吧。”
說罷,安祿山的目光就轉向刑場上最前頭的一具尸體。
一代權相又如何?還不是一具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