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東方泛起魚肚白的時候,村邊的葉子上泛起了一些晶瑩的露水,沿著脈絡滴落下來,敲打在了地面上。
滴答一聲,叫醒了大地,也喚醒了整片寧靜的村莊,葉家村里籠罩上了一層霧紗。
折騰了一宿的葉家村也終于恢復了寧靜,黃成虎的人頭連著尸體一起被程仁打包帶走了,北如夢也隨之一起離去。
一切都似乎回到了遠點,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原本尋衛還想找朱明和葉破軍錄口證,結果卻發現這兩個人,一人喊著喜歡北如夢要英雄救美,一個說就是圖六十萬銀子要蓋房子買女人。
總之都離不開女人這兩個字。
天底下所有的正常男人,都離不開女人這兩個字。
這兩個混世魔王搞得程仁一個頭都有些兩個大,程仁背地里不知罵了多少遍王八蛋,卻還是為二人弄了一份差不多的口供,抹掉了二人出手的痕跡。
畢竟如果關大王馬三刀若是知道了是二人所為,怕是會連夜帶人馬前來屠村。
二人若是無親無故也變罷了,只是有親人的兩人自然是不能出現在整個案子的宗卷之中。
此時太陽還剛升起沒多久,朱明就帶著葉破軍走向了葉家村里最偏僻也是最大的那個院子,二人甚至還在路上討論起昨晚那鍋鮮美的蛇湯是何等誘人。
“哥,你說云叔起了沒?”葉破軍叼著一張餅,笑著道,“應該不會被我們喝死了吧?”
朱明笑著搖了搖頭:“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葉破軍好奇道:“可惜什么?”
朱明笑道:“可惜了我沒有提前向他要送終錢,豈不是要賣身去了。”
葉破軍哈哈大笑起來,他認為朱明說的太有道理了,于是忍不住鼓起了掌來。
云叔自稱是叫云天河,經常吹噓自己是什么天下第一劍,二十年前在這買了一間院子,稍微整理了一番便住了進去,從來不見他有什么工作,卻永遠有花不完的銀子。
朱明和葉破軍早再六歲那年被他用小人畫和故事書吸引以后,便拜了他為師,只不過從那時候起,云叔就只教他們習武而已。
直到了八歲那年,云叔更是在林中設置了各種陷阱,讓二人去跑,且四肢處都要負重,每次都讓他們叫苦不迭。
所以他們經常每天下來就是渾身打哆嗦,走路都走不動,可是云叔卻不管不顧,愈發的變態,只是在他們完成要求以后,會為他們泡上一桶讓人全身舒坦無比的藥湯去泡。
這樣的日子過了有五六年,云叔又開始帶他們喝酒,各種黃酒白酒果酒,甚至還可以耍幾下他那把架在樹上的長劍。
昨晚三人吃了一頓蛇湯和雞肉。
在朱明和葉破軍為女人為了銀子去殺人的時候,云叔就把毒蛇和野雞給做成了兩道美餐在家里等候兩個徒弟。
所以才有了小孩子去叫人的事情發生,也正好讓兩個消耗了體力的家伙美美的大快朵頤了一頓。
在他知道了朱明和葉破軍殺掉黃成虎以后,他更是說出來男兒當頂天立地什么之類的話,然后搬出了一壇子好酒,三人喝了個酩酊大醉。
二人來到了院前,推開門走到了院中,與此同時,清晨的淡白霧氣驟然卷起,忽然間猶如怒濤奔涌,一道凌厲的刀光撕裂了空氣,發出破空之音。
這道刀芒直劈葉破軍,如雷似電,又如破開云層的日光,在刀面上有映出了一張清秀的臉,勝雪的衣袂翻飛如白練,散亂的青絲下寒霜般的目光爆發出鋪天蓋地的殺氣。
朱明和葉破軍同時倒飛而出,摔在了墻上,然后異口同聲道:“云叔,你又偷襲?”
旋即二人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挑起,撿起院子中放置的木刀,謹慎地盯著院中濃霧處,在那霧中,一道比霧還要白的身影映入二人眼簾。
“怎樣,小子,你們不是很厲害么?”
他的聲音很有磁性,卻又有著一股淡淡的滄桑感,他手中同樣握著一把木刀,在濃霧之中極有世外高人之風。
他囂張地笑道:“殺人的勁哪去了?來,一起上。”
葉破軍仰天大笑,揮舞著木刀便沖了上去:“俺哥說了士別三日,還要當刮目相待呢,看刀!”
他勢大力沉的劈出一道,撕裂了一片濃霧。
“不錯,有出息,身手比起以前更加精進了。”云叔云淡風輕的腳下一偏,就將葉破軍晃了過去,然后又笑道:“看來這個節假還是有用的,至少沒讓你的心思都被書院里的丫頭們軟綿綿的身子勾了去。”
“來,叔再陪你過幾招。”
云叔一腳將葉破軍踢到一邊去,然后戰意滔天的又是一刀劈去,葉破軍猛然回身,接下這一刀,同時一腳踢向了云叔的胯下。
“你玩陰的!”云叔怒喝道,同時撤力回收。
葉破軍嘿然笑道:“還不是你教的,什么樣的師父,自然就帶出來什么樣的徒弟。”
云叔嘖嘖兩聲,身形突然形如鬼魅,神似游龍,手中的刀似乎長了眼一般,順著葉破軍的大腿就往上劃去。
只聽哧啦一聲,葉破軍的褲子便從褲衩那里裂了開來。
“太陰了!”葉破軍悻悻地向后踉蹌幾步,雖說是木刀,但他也還是下面一涼,頗為心有余悸。
“破軍,下來,換我上!”
朱明看了一會,然后走到了葉破軍面前,云叔頓時覺得自己似乎面對著一頭猛虎,空氣頓時又冷了兩分。
他的目光微微凝重,他瞧見朱明右手在不斷顫動,顯然正在凝聚著一股巨力。
思慮了片刻,云叔嘿然笑道:“算了,跟你們打也沒甚么意思,反正你們也不是我對手,就不打了,免得你們失去了一往無前的信心,還說我以大欺小。”
只是他笑容還沒徹底綻放開,朱明已經不由分說一刀劈了過來,大開大合,力慣千鈞!絲毫不留一絲余力!
云叔見狀立馬抬刀橫擊而去,咔嚓一聲,兩刀在半空中相撞,爆發出一陣錚鳴之聲,隨后齊齊斷開,二人各退了兩三步,云叔的虎口微痛,于是喊道:“不打了,不打了,還沒吃飯呢。”
朱明只是笑了一下,再度欺身而上。
云叔苦笑道:“不是吧,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