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捧著一本《玉訣真妙經》,陳爍疑惑的抬頭看著九叔,“師父,這是什么意思?”
九叔坐在椅子上道:“傳給你的修行功法,怎么,不想學啊!”
陳爍表情里有著一絲古怪,“我不是這個意思,前幾天您不還說我暫時做記名弟子觀察觀察么,現在就傳我這什么修煉功法也太快了吧,我一時間有點懵!”
九叔笑道:“這幾天你吃住都在義莊,你的言行舉止和表現為師自然都看在眼里,如果這幾天的工夫下來都還不能觀察清楚一個人的品行,那即便是再觀察上幾年也未必會有多大作用,況且你能千里迢迢的送著一個孤魂來找我超度,足見你心慈人善,不是奸邪之徒!”
陳爍都被說得有些發臊,趕忙回應道:“還是師父慧眼,如果是換做別的人的話,說不準就得強拉著記名弟子先干兩年雜活,才肯傳授一丟丟真本領,師父心胸開闊,了不起!”
九叔一樂,雖然哪怕把記名兩個字拿掉,像秋生、文才這種也還是要干活的,但聽陳爍這么說他的心里就感覺到敞亮。
“今天太晚了,明天你早點起床,給祖師爺磕頭上香,我正式收你入門!”
“好的!”
陳爍心中高興,沒想到居然這么快就能得授功法,他原本還想著跟在九叔身后摸摸魚,混幾具棺材后,再來琢磨修行的事來著,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
手里名為《玉訣真妙經》的書,雖然紙張有些發黃,但保存得卻很好,陳爍一頁頁的翻開,臉上的喜悅之情也跟著一點點的凝固。
“師父,這功法…”
“有問題嗎?”九叔道。
“有問題,專業術語太多了,看不懂!”陳爍如實的搖頭道。
一些段落的意思他知道,一些段落的意思就只能看個云里霧里,還有的就是完全不解其意,不知道內里要表達的意思。
“看不懂就仔細看,我也沒指望你立馬就能學會,上面都有為師的注解,等你記熟之后,我再來給你詳細講解,記住,翻閱的時候一定要小心點,不能缺、不能折、不能損,否則仔細你的皮啊!”九叔叮囑道。
之所以急著給陳爍傳授些東西,除了認可他之外,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因為任老太爺尸變,以后這種情況定然還會遇到不少,如果能多個機靈點的徒弟,他日后也就不用這么操心,何況陳爍本身就會驅鬼,稍加點撥就能在這方面多替自己分擔一些,既然早晚都要入門傳授真本事,九叔也就懶得拖泥帶水的不爽利!
陳爍拿了書回房,挑燈夜讀,盡管書上寫滿了注解,講明了很多東西,但他還是不敢瞎練一通,只能權且先將內容記下來,再等九叔傳授其中的關竅。
這本《玉訣真妙經》,走的是神運周天的路子,修行前需得清凈守一,然后吐納導引、行氣存神,有修元神、壯識神、制御幽精之妙,據說這功法煉至深邃處能敕令鬼神。
而元神和識神,對應了人身胎光、爽靈二魂,雖然這本書的內容言辭晦澀,但好在要記下來并不太難。
夜半的時候,寄放棺柩的房間里突然傳出來碰撞聲,陳爍不放心,連忙合上書,起身趕了過去,他生怕任威勇太肛,今晚就破棺而出。
到了棺柩間內,正好撞見了拎著馬燈過來的九叔。
“你也聽見聲音了,好像是從任老太爺棺材那邊傳出來的!”九叔道,剛才那聲響動,直接將他從夢中驚醒了過來。
陳自然也聽見了,因為這是秋生和文才用墨斗彈棺,漏彈了棺底,沒有封牢的原故,但他卻不能提醒九叔。
若是真把棺底也彈了墨斗線,任威勇要是沒機會出來,到時候平安遷葬,他還得再費勁把他挖出來,太折騰!
九叔拎著馬燈湊到棺前,繞著棺材細細查看,正在這時,文才的房間里突然傳來“哐啷”的聲響,九叔忙趕了過去。
陳爍松了口氣的同時,也緊隨其后,進了秋生的房間一看,卻是他睡太沉,翻身的時候踢倒了腳邊的竹木架。
“睡得跟死豬一樣,這種人最適合看義莊了,行了,沒事了,回去睡吧!”九叔對陳爍道。
“好!”陳爍應了聲,等九叔走后,回房繼續剛才的 次日清晨,秋生早早到了義莊,和文才站到了一起作為見證。
陳爍跟著九叔到了祖師牌位前,桌上已經擺放了貢品,九叔給祖師爺上了香后念了一套請詞,大意是茅山弟子林九今收徒于門下之類的,總之沒報真名。
上香行禮后,九叔沖陳爍招手道:“過來,給祖師爺上香磕頭,要誠心敬意!”
陳爍沒有猶疑,連忙照著九叔的安排做了,而九叔坐到了一旁的太師椅上道:“如今義莊這個條件,儀式也只能做到這個地步!”
給祖師爺敬香之后,又給九叔行禮上茶,便算作正式入了門,簡單的一場儀式結束后,幾人聚在一起用過早飯。
“待會你們跟我去任老爺家一趟,然后再跟我去找一塊適合遷葬任老太爺的墓地!”
文才眉開眼笑“師父,去任老爺家啊,那我是不是要先換套好看點的衣服?”
九叔一身老舊的青色對襟短衫,腰間綁著腰帶,聞言瞪了他一眼道:“換什么衣服,又不是叫你去相親,拿上東西跟我走就行了!”
“哦!”文才垂頭喪氣的應了聲,瞟了眼秋生穿在身上帥氣白色西裝馬甲和長褲,脖子前還打了領帶,本來硬件就比不過,現在更完蛋!
他倆還說公平競爭任婷婷來著!
這時陳爍說道:“師父,那咱們什么時候回來?”
“這個不好說,要找個能安葬得了任老太爺的墓地不太容易,時間上肯定不會短,如果任家鎮周圍沒有合適墓穴的話,我們就得往更遠的地方找一找,你問這個做什么?”九叔道。
陳爍回答道:“我是覺得如果我們一時半會回不來的話,還是留下一個人守在義莊為好,畢竟任威勇已經變成了僵尸,雖然已經用墨斗彈棺,但保不齊他今晚戾氣大盛,到時候如果我們都不在義莊可就麻煩了!”
九叔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如今的他遇著僵尸都還得翻書查一查,行事自然不免多加些小心。
“你說的也對,那你們三個誰愿意留下來看義莊?”九叔環視三人問道。
文才和秋生都想去任發家中,更重要的是借此機會去接觸任婷婷,兩人自然都沒有自告奮勇留下來的意思,只是用眼神示意陳爍,像是在說,誰提的守義莊,誰就留下來。
陳爍自然不會拒絕。
他記得原本任威勇起尸的時候動靜還不小,直接崩碎了棺材,一出棺就禍害了兩頭黑山羊,以九叔的警惕不可能沒有察覺,那么就只能說明他們當時都不在義莊中,這就是他的機會。
到時候把任威勇從棺材里放出來,再把鍋甩給文才和秋生,完美!
如果九叔追問起任威勇是如何從棺材里出來的,那他就把保存下來的棺材展示出來,棺底沒彈墨斗線,到時候是誰的鍋,自能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