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平津是上海憲兵隊長官,今天凌晨天還未亮時,他的手下闖入他的辦公室,向他報告說上海出現了鬼怪事件。
剛得知這個消息的小野平津自然是一萬個不信,但手下士兵報告說事情就發生在特務科胡一彪的住所附近,他決定帶隊趕往現場看看,剛到現場就看見胡一彪家里的窗戶玻璃上有一個隱隱綽綽的人影在晃動。
小野平津帶著人直接沖到了胡一彪家的門口。
當他手下的幾名士兵快步撞開胡一彪的大門時,一群飛蛾從室內撲騰著翅膀飛涌出來,一幫子士兵慌忙散開,恰在此時一聲尖銳的厲嘯響起,聲音令人頭皮發麻。
被撞開的房門黝黑一片,不知怎的幾個士兵躊躇在原地不敢貿進。
但他們好歹也人多膽大,小野平津將身旁的一人推攘進去,黑暗寂靜的屋子當中,小野平津警惕的摸索四周,忽然腳下一絆,踢到了什么東西。
屋子的燈絲已經燒壞了,小野平津的手下正在黑暗中尋找可以照明東西,小野平津收回踢到物體的腳,緩緩蹲下身,手試探性的伸出去。
手上接觸之物的觸感,很明顯是一件衣物,那這肯定是個人了,小野平津收回手,拿出了打火機。
打火機的火苗顯得有些昏暗,并不足以照亮周圍。
借著火光,小野平津順著剛才摸到的地方往上看,頓時看見了一張猙獰可怖的臉 “啊,妖怪,有鬼!”小野平津在暗道火苗的照耀下驟然見到一張青面獠牙的臉頓時被嚇得叫了出來。
周圍的幾個士兵聽到聲音連忙聚了過來。
小野平津手中的火苗早已被嚇得熄滅,另一名士兵取過打火機重新蹭開,火苗搖搖晃晃,昏暗不定。
借著微弱的光亮,幾人目光看到了一張獠牙外露,毛發亂散的面孔,黑暗的環境中幾人忍著心驚仔細看了看,才發現原來只是一張恐怖面具。
一名士兵松了一口氣,用日語說道:“小野長官,只是一張面具啊!”
小野平津也看清楚了害他被嚇的元兇,方才就是因為這個東西害他在屬下面前失了面子,當下惱怒道:“裝神弄鬼。”
說完,小野平津直接伸手揭掉了面具,入目所見是胡一彪一張紫青色的臉龐,眼眶放大,兩只眼睛向外突出,造型雖然沒有面具恐怖,但這是個真死人,而且死狀凄慘。
小野平津分析著胡一彪的死因,正在這時,身旁的士兵壓低嗓音道:“長官,你看那是什么?”
小野平津聞言順著士兵的目光看去,窗戶位置突然多了一簇青白色的火焰,旁邊不知什么時候升起了一股白煙,在白煙中有一張臉龐若隱若現。
“是煙煙羅!”幾名士兵嚇得哆嗦,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啊,歐卡桑,救命~”
“救命!”
有膽小的士兵被嚇得叫出來,趕緊往門口逃去。
煙煙羅是日本妖魔神話中家喻戶曉的一種寄于煙霧中的精靈和鬼怪,幾人驟然所見,立時被嚇得汗毛豎起。
“唳~”
又是一聲讓人滲起雞皮疙瘩的尖銳長嘯。
武藤公館中,
武藤在自己的書房拿著毛筆寫寫畫畫,自胡一彪家中匆忙趕來的憲兵隊小野平津則拿著從胡一彪臉上摘下的猛鬼面具,站在桌前匯報:“報告武藤長官,我們的人今天發現胡一彪死在家中,死狀很慘!”
武藤志雄聞言抬起頭,放下手中的筆,“怎么回事,胡一彪是怎么死的?”
“這、這…”小野平津想到不久前的經歷,不知該如何開口。
“快說。”
“哈依,今天凌晨我們收到消息說在胡一彪的住所附近有鬼怪作祟,于是我帶人前去探查!”
武藤志雄冷笑了兩聲:“你是說鬼怪,那種東西怎么可能存在,還是你想說胡一彪是被鬼怪索命。”
小野平津心有余悸的說道:“雖然這很不可思議,但請您相信,這確實是我們親眼所見,胡一彪死在了自己家中,身上沒有任何的傷口,在我們發現他之前整間屋子都是密閉的;我和我的士兵們都看見了傳說中的煙煙羅,胡一彪的鄰居在我們趕到之前也看到了在大街上游蕩的鬼火和面具!”
武藤志雄憤怒的一掌拍在書桌上,“荒謬,這只是反日分子殺人的借口,是你們無能的表現,查,一定要給我把全力調查,將這些發日分子都查出來,千萬不要讓他們破壞上海的安定繁榮,影響到大東亞新秩序的建立!”
小野平津低著頭,喏喏的應下,心中卻不以為然,胡一彪家中的景象不是武藤親眼所見,當然可以理直氣壯的否定掉,可是煙煙羅是他們親眼見過的,還有胡一彪附近的人看到了在街上游蕩的面具。
“一定是煙煙羅操縱著面具殺了胡一彪,對,一定是這樣的。”小野平津心中篤定道,把猛鬼面具這個姑且算是證物的東西放在武藤志雄的書桌上,轉身離開。
武藤志雄拿起面具,看著小野平津離去的背影,目光陰寒,胡一彪的死對他來說并沒有多大妨害,只是一個行動隊長而已,大可以另行任命,但他的死如果牽扯到鬼怪上來,那就不是小事了。
現在還只是個苗頭,如果這件事的事態擴大化,許多變節的高官商賈會人人自危,人心散亂,都只忙于自保而不會為大日本帝國盡心竭力的辦事。
到時他武藤志雄空有梟雄之志,只怕難以在上海建功立業,一展所長。
小都會歌舞廳,
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陳爍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
讓胡一彪窒息而死之后,又搞了一連串裝神弄鬼的把戲,著實累得夠嗆。
尤記得當時,胡一彪開門看見坐在沙發上的人影發愣的時候,站在門后的孔建武一記重腳將其踢倒之后,又把他給綁了起來,最后…
唉,算了,不想了,殺人可不是什么好回憶!
至于后來布置的鬼火、煙煙羅和飛蛾之類的不過是一些放在現代再尋常不過的小手段而已,即便是煙煙羅也不過是在窗戶上用一些特殊的化學熒粉勾勒的圖案,借著磷火昏暗的照明和煙霧的遮掩造成的視覺效果而已,沒什么技術含量。
難點在于營造恐怖氛圍和如何制造密室殺人的場景上。
這還是陳爍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殺人,還如此的大費周章,感覺不是太好,畢竟和胡一彪算是熟人,殺熟這事有點膈應人!
但又好在這個人是胡一彪,有一個名副其實的漢奸身份,大老陳的良心一下子就好過多了!
孔建武在回來的路上曾問過陳爍為什么要費這么大一番周折除掉胡一彪。
陳爍當時表情迷惑的看了看他,
為什么?
因為我騷啊!
大老陳只是習慣性的把水攪混,一竿子下去打死誰算誰!
“起床,開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