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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組織不好進

  按照原身趙忠義的記憶來看,此時的肖途已經回國有一段時間,期間肖途曾前去拜訪了老師方漢洲,結果不出意外的被掃地出門。

  兩人共同上演了一出師徒決裂的戲碼。

  借日本人埋下的漢奸,表明肖途立場的轉變!

  更重要的是,斬斷肖途曾今的過往,不會讓他被少年時期游走街頭的愛國意氣所累,能夠更少破綻的潛伏敵后,不至日后功虧一簣!

  此時的肖途,已經在亞輝通訊社工作了不短日子。

  武藤志雄召開的會議也似乎就在這幾日!

  陳爍和方敏一起往馬思南路走去,路上,方敏顯得很沉默。

  “有心事?”陳爍看向心不在焉的方敏問道。

  “啊,沒有。”方敏乍的回神,又搖頭否認,語氣中帶著失落,“只是忽然覺得好多人,好多事好像都不再是以前的樣子!”

  這時的方敏畢竟沒有經歷過父親死亡的打擊,沒有體會過絕望和孤獨,尚且還不是以后那個道行高深的‘第三號’,只是一個保有情愫和理想的女學生。

  “許多事情或許并不是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你用昨日的眼光來看今日之事、今時之人,最后的結論自然是物是人非!”陳爍道。

  方敏明亮的眸子注視著陳爍,“師兄你的意思是…”

  陳爍搖搖頭,“沒什么意思,就是興致來了,瞎酸兩句文詞而已。”

  方敏微微一笑,抱著書本走在身側,“趙師兄最近又發表了不少愛國反日的文章吧?”

  “不發了,以后也不打算再發此類文章。”陳爍笑道。

  “為什么?”

  陳爍道:“我發表一篇文章,在刊物上慷慨陳詞,除了能疏解幾分胸中之氣,于國于家又有何用,我既非文豪大家,也非商政名流,所余不過一兩聲吶喊而已!”

  方敏聽后有些氣惱道:“那就什么都不做了嗎,還是要所有人像肖途一樣。”

  “做,只是我想要做的更多!”陳爍用肯定的語氣說道。

  兩人一路聊一路走,來到馬思南路。

  方敏走在前面,推開木質房門,領著陳爍進了屋子。

  桌椅家具古樸老舊,書桌擺在一旁,筆墨紙硯齊備,墻上掛著的幾幅字畫,都是出自于老師方漢洲之手,整間屋子獨具清雅。

  “看來老師不在,我要不然在這等會吧!”陳爍看了看空蕩無人的屋子。

  方敏應了聲,“好,趙師兄你先等會兒吧!”

  陳爍自顧自的坐到了方桌旁的長凳上,翻開茶杯,拎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水。

  又在屋子里坐了會,終于一道高長削瘦的人影從門口走了進來,身著長衫,帶著圓框眼鏡,面容顯得古板嚴肅,天然一股老學究氣度,正是方漢州。

  陳爍起身迎上,“老師。”

  “忠義啊,怎么今天又空過來了,學校的事情不忙嗎?”方漢洲進門問道,趙忠義身為學校文學部的部長,各種學校的大事小情不少。

  陳爍道:“還好,就是想來探望探望老師。”

  陳爍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說是探望,一點禮物都沒有準備就上門,偏這廝一點忌諱都沒有。

  方漢洲自然也不在乎這種事情,甚至壓根就沒想過,都是自己的學生,時常見面也不需要那么多客套虛禮。

  “聽說老師最近憂心忡忡,難道還是因為肖途的事情嗎?”

  方漢洲示意陳爍坐下,搖頭嘆息道:“我門下出了這樣的學生,實在是面上無光,無顏示人啊!”

  方敏在一旁,臉色失落,抿了抿嘴終究沒有說出話來。

  陳爍主動給方漢洲倒了杯茶,“我看肖途也不像是那種大奸大惡,賣國求榮的人,老師是不是誤會他了!”

  方漢洲立刻激動起來,手掌虛握成拳,“誤會?他在日本留學兩年,就為繁華所迷,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自己的民族,這等數典忘祖的漢奸,哪里有誤會的道理!你今天來找我,難道是收了肖途的好處,來我這里替他當說客不成?”

  方漢洲質問陳爍,他素來憂心的不單只是肖途的潛伏問題,更多的是隱藏在他們中間的漢奸,每一個人他都有所懷疑,即便是自己的女兒也不例外。

  這些日子,他一直想要揪出這個漢奸,可卻是苦思無果,這個時候,趙忠義忽然上門,提起肖途的事,他作為一個老地下黨,自然而然的警惕起來。

  陳爍趕緊抬手穩住激憤的方漢洲,看著這位老師氣得發抖的樣子,內心只有‘戲精’二字奉上。

  任務之前,怎么就忘了讀一下演員的自我修養呢!?

  “老師莫要激動,免得氣壞身子,我也就是隨口一說,我對漢奸也是深惡痛絕,恨不得天上一個霹靂,正好一一砸在他們頭上!您先消消氣!”陳爍道。

  方漢洲這么憤慨的樣子,就是為了做給學生和女兒看,他兀自氣呼呼的坐在凳子上。

  陳爍組織了下語言道:“我這次來,主要是想要告知老師,我準備離開濟仁大學!”

  “什么?”方漢洲剛平靜下來的心情又有了起伏,這回卻是真情實感。

  即便是在一旁的方敏也是充滿了驚訝和不解。

  方漢洲正色問道:“你怎會有這種想法?”

  “是啊,趙師兄,你怎么會突然過來提出離開濟仁大學?”

  陳爍望向方漢洲,認真道:“老師,你說我在濟仁大學擔任文學部部長之后,在各大刊物上所發表的愛國文章、反日文章沒有三十篇,也有二十篇了吧;可是我發了這么多的文章,對我而言,更多的不過只是徒托空言而已!”

  方漢洲道:“怎會是徒托空言,你的文采出眾,即便是濟仁大學的諸位老師們也是對你用筆名發表的文章贊賞有加,你的文章可以激勵更多的人投身到反日的浪潮中來!”

  陳爍微微一嘆,語意蕭索道:“沉默的人依舊會一直沉默,沒有脊梁的人也依舊挺不起腰桿,貪念榮華的宵小依舊賣祖賣國;我沒有文豪筆調,在文章上,也沒有扭轉他們思想的翻覆筆力,發不出振聾發聵的雷霆之音,心灰意冷,想要另尋他途!”

  陳爍其實很想說我是想加入組織,

  可這話不能說出來,甚至不能直接表明出來。

  原身賣的情報雖然不算是機密情報,但漢奸這個帽子已經是戴在頭上,拔都拔不下來那種,想要加入組織,獲得支持,完全就是癡人說夢!

  但不加入肯定不行!

  所以陳爍要曲線救國,準備對著老師來一波忽悠。

  “那你的想法是?”方漢州問。

  “我準備投身實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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