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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七章 劍藏歸屬

  亭中。

  古璋背對著江若流,面望遠處山巒與流云,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許久之后,他最終卻沒有出手,將眼中的殺意盡皆收斂之后,方才轉過身來,嘆聲說道:“你既然稱我為師兄,看來是應該已經看到了師尊在秘境之中的留言了,師妹可愿歸來?”

  “我若回來,師兄當真肯讓出劍藏?”江若流語氣淡淡地說道。

  “老夫必遵師命,不敢悔言,以師妹滄源劍體之資質,若是執掌劍藏,當能重現萬劍師祖之威名。只是如今諸多道友為爭那偽靈之火,相聚于南州怨火煞谷,師妹且多給幾年時間,不然如此大好機緣,師兄可沒那資格參與其中。”古璋面露肅色,懇聲說道。

  江若流端看了古璋片刻,最后搖了搖頭,輕笑道:“靈火之爭兇險異常,還望師兄慎重為好。”

  “云泉與元會兩位難不成就沒這個想法?”古璋問道。

  “他們自然也想過,只是數十年前玄遠宗識破潛伏于那頭異獸孟極,又大方地將九煞殿諸地分與我等八派,一棍子下來又給了個甜棗,言下之意已是再明顯不過了。要是還不知足,硬是要參與其中,那秋后算賬的事情他們也不是沒做過。”江若流不急不緩地說道。

  “倒也如此,那師妹此行過來,除了言明身份之外,當真沒有其他事情?這次不說,那師兄可就當做不知道了。”古璋笑道。

  “既然師兄非要知道,那師妹說就是了。無非是徐、畢兩位道友想讓我傳個話而已,我這邊推脫不過,只能來你這邊走一遭就算了事了。”江若流不急不緩地說道。

  “師妹有何事盡管說就是了。”古璋抬手示意。

  “他們想問一下師兄是否有意聯盟,我等同氣連枝,彼此也好守望相助。”江若流不以為然地說道,顯然她也不認為此事能成。

  果不其然,一聽此言,古璋便搖頭笑道:“那兩個家伙是越老越糊涂了,我等若是聯盟那以誰為首?我若讓他們往東,他們就當真不朝西走?”

  只不過話說到這里,他語氣突然一頓,似乎想到了什么,而后沉聲問道:“此事難不成是軒羽在牽頭的?紅月樓想以我等諸派合力,和五宗分庭抗爭?”

  “是紅月樓,但卻非軒羽,他們那些人不想舍棄飄渺城這等靈地,故而想聯合我等諸派,給五宗一些壓力,也好讓他們不敢肆意妄為。”江若流輕聲說道。

  “那你們九派的意思呢?”古璋問道。

  “如今只剩下八個了,歡陰宗已名存實亡了。”江若流說道。

  “你們對許道友下手了?”古璋雖是這般說,可臉上沒有半點意外之色。

  歡陰宗上代掌門華陰真君坐化之后,宗門中新的結嬰修士名為許瀾,在七百余歲時候方才險而又險地突破。

  如今近三百年時間過去了,此人只不過是鞏固了元嬰初期的修士,并未能再進半步。

  “華陰滅了我江家,那許瀾既然成了歡陰宗老祖,自然要承這份因果。不過此事還是要多虧徐、兩位道友相助,否則以師妹一人之力可做不到。”江若流緩聲說道。

  聞言,古璋嘆聲說道:“你可知昔日華陰乃是為師尊效命!你們江家這件事…唉!”

  “師兄不必嘆惋,其中緣由師妹早已知曉,師尊已將一切都說的清清楚楚了。一晃五六百年,一切都過去了。”江若流看了古璋一眼,而后眉眼微低地說道。

  “其實師尊曾想親自動手,不過事到臨頭,終究心有不忍。只不過在華陰為宗門金丹之死而報復江家之時,他也就順水推舟去了。”古璋緩聲說道。

  “為何?”江若流神色平靜地問道。

  古璋苦笑了一聲,說道:“師妹,你認為何為悟虛化神之法?”

  “一念動心起,萬般皆執念。”江若流思索了片刻,猶豫地說道。

  “我卻道是一念動心起,萬般皆無奈。我輩循規蹈矩一步一修行本就是不易,更何況以元嬰提前悟虛,以神魂反哺修為?此舉無異于一步登天,然世上之事有所得便有所失,以執念而成化神,到頭來卻要失了本性。紅月尊者這等人物,成于此也亡于此。自從此法現世之后,不知有多少先輩想除其弊處,留其精華,使之了無后患。可此法終究是靈界大能所創,我等小輩又怎能有那等眼界改其分毫?不過歷經數千年來的摸索,倒也不無收獲!若是動用些手段,將此法稍微提前至金丹境界,只要對方能了然開悟,放下執念,便可使那后患減輕些許。”古璋說道。

  這事情最是能讓人心生執念的,無非是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這八苦而已。

  “原是如此,只不過這種事情著實是可笑又可悲。”江若流頷首說道,神色仍未有變。

  “誰說不是?小寰界如此,我等修士又能如何,不過都是涸轍之鮒,自求生路。”古璋嘆道。

  他已修行至元嬰境界,得享過綿長壽元,更不愿坐以待斃。

  江若流聽此,豈能不明白對方的想法,當即說道:“那希望師兄能做那漁翁,在眾多修士手底下奪得靈火機緣。”

  “多謝師妹體諒,等此事過后,師兄定當將劍藏奉出,絕不再有半點拖延之辭。”古璋這才面露喜色,拱手說道。

  “那師妹這就先回明心宗了,免得他們等急了。”江若流說完后,拱手回禮。

  而后她走出亭外,騰空而起,周身靈光泛起,化為一道清輝劍氣,朝著遠處疾馳而去。

  古璋目送其遠去。

  過了好一會兒,他臉色頓時漲紅了起來,以手捂嘴地輕咳了幾聲,指縫間溢出了一絲鮮血。

  待禁制反噬稍緩之后,古璋眉頭緊鎖地說道:

  “師尊,你這也太偏心了。我既然成了掌門,為何不肯將劍藏傳承給我,什么都要留給師妹!”

  他剛才只是稍微動了殺心,禹行以前布在他神魂之上的禁制就開始反噬。幸好是及時收斂了起來,否則便不是如此輕傷就能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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