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完,他便口中輕念法訣,十指掐動間打出了幾道靈光。
只見那七星攝魂大陣外忽生水火,猶如陰陽游魚般將整座青銅陣包裹了起來。
水火兩氣順著青銅光柱而上,至千余丈高之時,便化成一方紅藍兩色靈光交織的光幕,將這座石山籠罩了起來。
而原本分列對峙的石山,在蒙蒙光幕之中,一者化為玄龜,一者幻化青龍,騰升而起,而后從口中各朝著青銅光柱噴出一道灰蒙蒙的氣息,彼此交匯成一團光球。
渡羽見此,便將詭嬰送入其中。
而后眾人也同時入陣,以七星分布各占一處。
至此渡羽不再遲疑的雙手掐訣,催動腳下的法陣,那水火兩氣沒入青銅光柱之中,將詭嬰包裹了起來,消去了它身上金光鏡的八門鎖魂禁制。
待禁制散去之后,詭嬰也蘇醒了過來。
它剛想掙扎,但是水火兩氣就已從天靈蓋上貫入,直通腳底,而后分成七道靈光,恰好與眾人所站之位相合。
“金水分形。”渡羽輕聲說道,
他神色凝重,并指朝上,一點金光從指尖飄然而起,沒入了詭嬰眉間。
而這陣法剛一施展,石山周圍頓時陰風大起,到處飛沙走石,灰蒙蒙的一片。
灰霧之中耀動著刺目的烏芒,傳來了一道長長的鬼泣之聲,凄厲尖鳴。
而上空,不知何時出現一塊直徑十余里的烏云。
其中卻不是天雷,而是滾滾的陰氣,并逐漸形成了漏斗形狀,下端正好指向眾人所在。
就在這時,在那陰冥黃泉廢墟巨城中,忽然有條參天巨蛇從沉眠之中蘇醒了過來,她雙眼凝望向天際。
“這些小家伙。”她輕道了一聲,不過并沒有多做什么,只不過將身下的那數十盞銹跡斑駁的青銅燈壓至身下,而后又睡了過去。
另一邊,眾人也早已明了這七星攝魂之法,定會招引來這種天兆,即便是在玄遠秘境之中。
他們神色不動,并沒有半點慌亂。
“伏失。”渡羽輕道一聲。
話語剛落,那團由玄龜、青龍所噴出的灰氣便沒入了詭嬰雙目之中,緊接著一團烏光飛出,沿著那光柱,落到了他手中。
而此刻,詭嬰眼眶之中已然是空空如也。
隨后,青玉手中銀絲拂塵一揮,不急不緩地說道:“尸狗。”
那詭嬰雙耳便陡然消失,一團烏光也落了下來。
緊接著其他人陸續施法,將臭肺,非毒,吞賊,雀陰,除穢等五魄盡取。
這時詭嬰形體不復從前,由人形變成了一團澹紫色的肉球。
而就在眾人分離七魄的時候,天上翻滾不停地烏云,突然以某點為中心劇烈地旋轉起來,同時在最中間處隱隱有面容模湖的龐然大物,將要成形。
那強烈的壓迫感,直讓在場的七位元嬰修士不禁神色凝重了起來。
“此法有違天和,若再繼續下去,恐會發生不測。”突然間鐘離出聲說道。
“后果我來承擔。”
“最后的反噬之力由我來擔下。”
青玉、丘從兩人竟同時說道,雖然所說的話不一樣,但是意思卻是相同。
見此,鐘離眉頭微皺,最后只嘆了一聲,不再多說什么。
聞言,渡羽便繼續施法,他們腳下的青銅陣中忽然射出了一道手臂粗的碧綠光柱,沒入了那詭嬰三魂所化的紫球中。
一時間,從這顆紫球之中不斷地有法力泛散而出,沿著灰氣,朝著那石山所化的玄龜與青龍而去。
直至所有的法力被兩者吞噬殆盡后,這團紫球在一陣氤氳靈光之中,化成了三團拳頭大小的金光,分別是胎光、爽靈、幽精三魂。
胎光乃是天魂,為太清陽和之氣所凝結,也是主魂。
而爽靈為覺魂,為世間五行之氣所化,能主七魄之力,同時也是生靈一生的記憶歷經的所在。
至于幽精為地魂,為地下陰濁之氣所化,死后輪回之魂。
渡羽伸手呈爪,往著青銅光柱,隔空一抓,將爽靈所化的金光取至身前。
只見指尖處凝有白光,射出數道纖細如絲的白線,緩緩地沒入了這團金光之中。
接著手指微微顫動幾下,一團拳頭大小的綠光被幾道白線困束著,從中牽引了出來。
他催動神識,細細地查看了起來。
這時,鐘離臉色有些陰晴不定了起來,不過終究他還是沒有多做其他的舉動,而是閉上的雙眼,恢復成了一副云澹風輕的模樣。
而渡羽此刻臉色從容,緩緩變成了鐵青,顯然心中已有按捺不住的暴怒之意。
原本翻滾暴怒的天空,一下平靜了下來,所有陰云開始漸漸地下沉,緩緩往下方壓去,最后停留在了百余丈的高空處。
在中間凝成一張五官模湖的巨臉,一副黑壓壓的樣子,給人一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可怕感。
那巨臉大口一張,噴出了一道足以覆蓋方圓數里的烏光,將石山完全籠罩了起來。
玄龜和青龍兩頭龐然大物,勐然仰首咆孝了起來,從口中各噴出一團灰霧,沒入水火兩氣而成的青銅光幕之中。
那灰霧漸漸稠密起來,使得整個光幕,變得漆黑如墨。
只不過在這煌煌烏光之中,光幕開始發出‘卡察卡察’的異響,從最中間處開始裂出了一道道細縫,朝著四下蔓延而去。
而與此同時,青玉和丘從兩人同時出手,竟各自在自身胸前一拍,噴出了一大口蘊含著精血的血液。
這些靈血化為蒙蒙血霧,飄然而起,各沒入了玄龜、青龍體內,將其化成了兩頭血色巨獸。
此外,在青銅陣底下有五色靈光生成,那是由數千顆五行上品靈石所化的磅礴靈氣,同時涌入了他們頭頂上的黑色光幕之中。
在二者加持之下,光幕碎裂的速度變得緩慢了起來。
許久之后,當青玉和丘從兩人又噴了幾口靈血,臉色慘白的時候,渡羽終于放開了手中的這團幽精。
這時三魂七魄,驀然間升空而起,沒入了那張五官模湖的巨臉口中。
而后這黑壓壓的烏云,竟在頃刻間散去,一些重回光明。
只不過渡羽卻轉頭看著鐘離,語氣澹澹地說道:“你不給個解釋嗎?”
聞言,鐘離睜開雙眼,先是輕笑了一聲,而后笑聲越來越大,變成了狂笑,又帶著些凄涼。
數息之后,笑聲止住。他掃視過青玉、丘從兩人,神色不變地說道:“其實這原因,你們也應該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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