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鋒劃過,覺月所化身的四臂雙頭步擲明王身左邊的那顆惡首連肩帶著小半截身子,頓時斜斷。
只不過那傷口處并未有鮮血迸出,只見表面血肉晶瑩,泛著些許的金絲,而其中骨頭則如琥珀般通透。
在通天靈柱邊上的幾位老僧見此,臉色驀然一變,那位苦參翻手取出一件銅黃色的,臉上卻滿是糾結之色,他在考慮著到底要不要出手。
畢竟若是覺月落敗,那么他飛升靈界的期望也就斷了。
“苦參道友,可莫沖動了。主人不喜歡有人違抗祂的旨意,你若不想落得個神魂俱滅的下場。即使你自殺投胎轉世,主人也能在陰冥黃泉將你真靈拘出。”在魔尸身邊的千目察覺到白馬寺這邊的異動,當即傳音說道。
千目雖然是對苦參說道,但也落入其他化神修士耳中,眾人神色或是凝重,或是沉思,不一而是。
可是有一點顯而易見得是,并未有人反駁出聲。
此番情景落入了仍在界面太虛之外徘徊的魔尊眼中,祂對此似乎很是滿意。
而那諸多化神修士未曾察覺到的地方,位于空間夾縫之中,一位紅袍俊秀男子卻是嘆了一口氣。
“明心,你看如今的這些小輩一個個可都是得聰明得很。”魔尊神念跨空而來,在那紅袍修士耳邊響起。
“可惜就是太過聰明了,不明白靈寰界對他們意味著什么?不過也是,即使是我等為了阻止祂的再次歸來,我們所付出的代價太重了,銷毀了一切的痕跡,定下這三界盟約,以致于此界傳承缺失。你可不要太過越界了,否則我等共擊之,這代價你承受不起。”明心冷聲說道,言語之中透著深深的忌憚。
“這萬年來,能入眼的也就那個叫做紅月的小家伙,我那化身中所寄的神念覺醒后,曾吩咐千目過去招安。可惜了他性子剛烈了些,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不然以其天資與心志,稍加培養,來日或能站在你我面前。”魔尊并未回應,而是頗為惋惜地說道。
“放眼三界之中,能入璇璣眼界的修士可不多了。在南無法殿之時,我也曾遠觀過此人,只能說是生不逢時罷了。”明心說道。
紅月修行璇璣所傳下的悟虛化神之法,已到了一個極深的境界,再無回頭的可能,所以當時明心并未選擇出手相助,否則紅月飛升靈界以后,也逃不出璇璣的手掌心。
當然這也是因為明心的本尊未至,以這具化身之力,有些事情力所不逮,因而他這才嘆聲說了一句生不逢時。
如若他本尊親至,定會出手相助,為其洗去那秘法后患。畢竟一位有潛力晉升大乘的同界后輩,可不多見,通常數萬年來也就只有那么一兩個而已。
到了他們這種境界,已是超脫尋常修士的眼界,提攜一些道同志合的后輩,也是漫漫人生當中的一件為數不多值得欣喜之事。
“能聽到從你口中說出璇璣二字,而不是喚我三目,看來你應是有所求了,不然也斷然不會如此客氣。說吧,要我幫什么忙。如果是那件事情,你就放心,太鳩與畢青已和我說過了,等待鳳再次涅槃重生之際,我等可助你一臂之力。”璇璣朗聲笑道。
魔尊乃是三目一族的大乘修士,道號璇璣。只是那些同階修士口中,也有只用三目來相稱。這《玄機合魂》也是取名于璇璣二字,化而分魂,玄機歸一,盜取一界之力于己身。沒有那些分魂為媒介,璇璣也不會如此輕易地聚集來小寰界中如此龐大的靈機。
“不是此事,只不過讓你幫忙一下,此次順道把紅月樓的那個蕭成武帶到靈界。此人修行得換元轉魂之法乃是源于我所傳下的《血魔經》。待我真身從界外太虛中歸來,再與我內人一齊去貴族圣地拜訪。”明心說道。
谷</span“內人?我記得顏和道友,可不曾與你結為伴侶。她若是聽到了,定會打上門去。”璇璣說道。
“以她那般脾氣,不嫁給我,誰還能看得上她?”明心笑道。
在事成定局的情況下,他并未阻止璇璣如今的所作所為,只不過在其中動了些手腳罷了。畢竟璇璣想鯨吞小寰界靈機,總得付出一些代價。
當然這種事情,并不能明說。否則一旦璇璣發覺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指不定真的會以魔軀為媒介,降臨小寰界之中,以他如今這具身軀,多半不是對手。
修士境界雖然從煉氣開始直至大乘,分為九階,但是在他們的眼中,其實可以‘術法道’三者來說盡。
低階修士所修行的不過是‘術’,境界臻至中階以后,求得是法,而到了他們這般境界,乃是‘道’。
所謂道路,道阻且長,行則將至;行而不輟,未來可期。
這也是因何同為化神修為,明心可極其輕易地壓制蕭成武,心念一動,便可使其重傷,就是因為境界的不同。
就在兩位跨界交談之時,那被禹行斬斷的小半截身軀,在朦朦青光之中,竟然恍然幻化成一個怒目圓睜的丈高大漢,覺月將手中的降魔杵一拋,落入那大漢手中。他則翻手取出一方寶瓶。
此瓶器呈侈口,頸短豐肩,瓶體纖長,上有紅蓮白藕青荷葉,栩栩如生。
覺月猛然再次一震梵鐘,鐘身光芒縈繞,頓時化為萬道金光,宛如一輪旭日在高空之中冉冉升起,只聽見清脆鐘聲,接連不斷地響了起來,以致于遠在千里外的張世平一行人,也能感受得到其中的威力,更何論近處其他正在交手的修士,眾人莫不變色!
那只余七十二柄飛劍所布成的劍陣,也因此驀然一頓。
趁此機會,覺月與那大漢忽化為一金一黑兩道驚虹,直奔遠處的禹行而去。
接著兩者身影一晃,出現在禹行面前,降魔杵化為一道驚光,朝著禹行面門而去,而與此同此,那寶瓶瓶口綻出一片朦朦青光,竟將其身形定住了下來。
降魔杵所化的黑芒瞬息間,將禹行射了個通透,殘軀無力地從半空中墜落。
只不過覺月臉上并未有任何喜悅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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