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千目道友壽逾萬載,歷經了上一次的玄機合魂,我本以為只是一個謠言而已,卻不想還真有此事。不過千目道友,你這是何必呢?蠻古氣息乃是世間奇毒,雖有延壽之能,但是這代價實在是太重了。真靈沉淪此間,永生永世化為蠻獸,再無翻身的可能。”苦難緩聲說道。
他雖然肉眼看不到千目的模樣,但是到了這等境界的修士,對于外界的感知已經更多得是依賴于自身的神識。
“千目不過是主人座下一只小騎,自身生死又有何妨?”千目啞聲說道,言語之中并未露出絲毫的動搖之意。它環看了在場的諸位化神,眼中滿是打量之色。
眾人一聽,神情各異。
“千目道友,看來紅月樓所傳之事確是不假。這數萬年來所盛行的悟虛化神之法,實則是那位魔尊所傳下的控神之術。”木尊者嘆聲說道。
“是或者不是,并不重要。即便是主人未曾傳下此法,但諸位若想借助那逆靈通道飛升靈界,豈能不付出一些代價?再說了以主人那等通天徹地的存在,會費心設計算計你們這些區區化神期修士。不過是順手為之而已。最后要如何選擇,皆有你們自己決定!不過你們想飛升靈界,最后也要看哪位少主能勝出。畢竟在靈界之中,多得是化神修士投身無門,你們有此等機緣,已是讓旁人羨煞,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千目淡然說道。
靈界之中,雖然化神乃至洞虛期的修士,也算是佼佼者。
但是在大乘修士眼中,也不過是只較大一些的螻蟻罷了。
在場的諸位化神一聽,并未出聲反駁,因為千目所說并不假。他們雖然在小寰界中有尊者之稱,但無尊者之實。
千目一看眾人模樣,啞聲笑了起來,“放心吧,你們也算是小寰界天驕。若是有朝一日勘破洞虛之境,合體歸真,屆時也能重得自由之身。當然若是做不到,那往后余生就安心為主人效命即可。”
看千目如此癲狂,青禾與余聃對視了一下,眼中已然是掩不去的憂色。修士所求是為了長生,是為了成仙,若是受制于他人驅使,不得自由,那又如何再去談這些事情?
在確認了此事真假后,不止青禾余聃兩人如此憂慮,在場的其他修士也都差不多。
“千目道友,我想知道此次魔尊能渡幾人飛升靈界?”苦參問道。
“上一次的名額本來有五位,不過萬劍悍然出手,當時主人一邊抵御小寰界一界之威,維持那逆靈通道,一邊與萬劍爭斗,最后只保下了四位化神修士安然通過。這次就不知道了。”千目說道。
“五位?”苦參眼中透著一股欣喜之色。
不過他神色隨即沉了下來,“那么為了以防萬一,再次重演萬劍舊事。千目道友,不如就由我出手將禹行除去了吧,如何?”
蕭成武一聽苦參如此說道,眼中滿是嘲諷之色。
“不妥。萬年前主人送我入小寰界時候,曾交代于我,不管那玄機合魂一事有何等變化,皆不可有何異動。”千目看起來有些意動,但是最后還是搖了搖頭。
“如此說來,恐怕昔日萬劍與今日禹行,皆在魔尊意料之中。”蕭成武說道。
“主人心思,豈是我所能揣測的?好了,既然所有的少主都已經出現了,眼中距離主人降臨不過三年時間,你們各自準備去吧,愿不愿意,各位道友自己決定就是了。”千目說道。
在它說話之時,渾身蠕動不停的血肉,終于稍微正常了些。
一說完,它便駕馭著滾滾黑云,朝著白芒山飛去。
眾人也隨即化為數道遁光,四面八方地散開。
沒有修士想在其他同階道友面前,冒然通過空間裂縫,以免他人暴起發難。
兩日后。
另一邊,在濱海城數千里外的一座不起眼的二階靈山之中。
白家那位年輕一些的筑基修士,正在祠堂之中一臉愁容地看著手中已破碎的命牌,而堂中那代表著自家練氣后期修士的命燈也熄滅了數盞之多,顯然是這些人已是遭逢不測。
而就在此時,忽然有道聲音響起。
“看來就是這里了。”一個中年黑衣修士旁若無人地從門口走了進來。
白家族長一看到來人,稍微感知了下,臉色當即勃然大變。
“白家族長白自在,拜見前輩。不知前輩大駕光臨,有何吩咐?”白自在當即拱手抱拳說道。
“看來你已經認出我的身份了,也明白我的來意了吧。”張添武緩聲說道。
話語剛落,白家族長將捏在手中的一枚黑不溜秋的珠子猛然朝著張添武扔去。
張添武身形移換,輕而易舉地躲過了雷珠,一晃出現在白自在面前,那纏繞著木玄煞氣的五爪,一連擊破了對方匆忙布下的靈氣護罩。
繼而緊緊地掐住了白自在的脖子。
在此人還沒來得及發出半點求饒聲的時候,只聽到咔嚓一聲,張添武便已捏斷了對方的脖子,動作干脆利落至極。
至于雷珠爆發的轟隆巨響,傳出了一兩里地,但是其他白家修士卻是再也聽不到這道預警聲了。
“白家其他修士處理好了嗎?”張添武語氣淡然地說道。
隨著他聲音落下。
“白家一百二十七個煉氣修士,還有六百四十七個凡人都已料理了,志興、志明幾位長老剛傳來消息,剩下的只有十八個在外面的白家修士也除掉了。”張必行說道,他正拿著塊白色錦帕,擦拭著劍身上血色,從門外走了進來。
張添武一手搭在了白自在的天靈蓋上,將對方的魂魄拘在手中,運起搜魂之法。
過了不久后,他一把將其魂魄捏碎成點點靈光。
“如此就好,把這里搜刮一下,能帶走的都帶走,帶不走的都燒了,弄成散修所為。”張添武頷首說道。
他將白自在的儲物袋扯下,而后輕輕一彈指,一小團雞蛋大小的火球落下,將其焚盡。
“知道了。”張必行把長劍收起,轉身走了出去。
在祠堂之外,已有數十位張家筑基煉氣修士在等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