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明心別院最為中央的那座高絕山巔之上,一位紅袍修士大馬金刀地坐在一塊藍灰色的寒石之上,俯瞰著前方。
天際蒼茫之間,從連綿群山雪峰中正升起數不清的瑩瑩藍光,數以億計的鬼稚寒蟬猶如星河倒流般,飛上高空。
他輕瞥了一眼島嶼邊緣的那幾座冰雕,從這些冰雕上同樣有寒蟬爪抱著一團魂光,緩緩飛起,匯入蟲群之中。
至于在他掌心之中,拘束著一道虛影,往近處一看,這虛影模樣不是張世平,又是何人?
“姜似那小家伙把此方秘境信物令牌交予你,都已快百年了,這小家伙終究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自投羅網了,如此一來倒也應該不會驚擾到那位了。”明心目光幽幽,臉上多了一絲笑意。
只不過這一念頭剛升起,他臉色一變。
只聽到一聲極其輕微的聲響,那掌心之中的神魂虛影頓時散化成縷縷輝光,緊接著這些輝光忽然之間化為黑炎,燃盡無蹤。
望著那無物自燃的黑炎,明心臉色一沉,怒哼了一聲:“畢青、太鳩你們還不死心嗎?”
只見黑炎忽然分化,凝成兩道靈炎,一道是淡青色的火光,另一道是金紅色赤焰。
從這兩道靈炎之中,依稀可見兩只極其神駿的飛禽,
在那淡青色的火光之中,有如鶴的獨足仙禽,赤文青質而白喙,正振翅而飛。
而那金紅赤炎中,則有一只渾身金黃神羽的三足烏顯化。
“長生雖得,唯仙難成,九死其尤未悔意!明心,勸你還是少管閑事為好,鳳可還在界外太虛之中搜尋你的蹤跡。”畢青說道。
“明心,你我走的路不同。給個面子,不要插手此間之事,等鳳再次涅槃之時,我與畢青,三目可助你取得涅槃真火。”太鳩沉聲說道。
明心沉默不語,過了許久之后,方才輕點了下頭說道:“好!”
話語一落,畢青與太鳩兩道虛影隨即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沒有出現過一樣。
絕巔之上,罡風凜冽,吹動著他身后的紅袍獵獵作響。
“鯤鵬的下場可近在眼前,你們可好自為之啊!”明心對著虛空幽幽說道。
“祂太自傲了,下場早已注定。不過祂也為我等探清了一條錯路,死得其所!你那化身三千血魔之法的路也是錯的,早點回頭吧,不然太古之時的那些道友,就是你的最后下場。”虛空之中一道毫無情感波動的神念傳出,也不知是畢青還是太鳩再回應。
“太古的那些先行者嗎?神魔道,信仰路,血脈源法…能走的他們已經都嘗試過了,但你們現在的路也不見得是對的,從古至今也只有那一位真的觸及到了仙,可惜祂也是功敗垂成,連累了靈寰這一方靈界成了眼下模樣。”明心嘆道。
“《血魔經》終究是源于血脈源法,雖有不同,但實則無差。縱然你化身三千,到了最后一步,終究要真靈歸一。想想那些道友,如今他們的血脈散布于眾生之中,縱然有佼佼者天生覺醒靈體或是神通,可消逝的終究消逝在時間長河之中,不 (本章未完,請翻頁)
第(2/2)頁 可能等到重現的那一日。你三千化身再次歸一之日,你還是你嗎?”虛空之中那神念再次回應道。
“心包太虛,量周沙界,我自然是我,不迷不失。”明心收斂雜緒,淡然說道。
許久之后,虛空中傳來了最后一道神念。
“是嗎,好自為之吧!”
明心坐在山巔之中,宛如一尊石雕。
而在那漫天飛舞的瑩瑩藍光之中,那鬼稚寒蟬蟲云從雪峰之中托出了兩尊冰雕。
蟲云散去,冰雕飄懸與空,一道道灰色的鬼稚從寄身的寒蟬之中飛出,凝聚成渾濁不堪的洪流,沒入冰雕之中。
如此過了三日,到了最后,冰雕溶解,從中顯化出了兩個雙眼緊閉,中年模樣的男女修士。
而后明心輕道了一聲‘去吧。’
谷</span只見從他所坐下的靈峰之中飛出了兩道紅光。
那是兩顆人頭般大小的血珠,各融入了那兩名修士肉身之中。
緊接著他伸出手來,手中赫然多了一根樹木模樣的火紅靈杖。
那火桑靈木杖悠然升起,發出團團紅光,化為了蕭成武模樣。
“尊主。”蕭成武躬身說道。
“把這兩道玄魂帶出去,是時候給三目一個驚喜了。”明心笑道。
“是。”蕭成武躬身說完后,他便朝著那兩人飛去,將其帶出了明心別院之中。
做完了這些事情后,明心站了起來,一步跨出,消失在原地。
數月之后。
白芒山萬劍峰中,一道流光從遠處飛落其中。
遁光一斂,神色冷冽的禹行轉頭看著遠處天際的白云之上,一位唇紅齒皓的白袍僧人正雙手合十對著他行了一禮。
“覺月,你我若再這樣下去,終究會便宜了其他人。”禹行冷聲說道。
“施主,千目尊者說過,不管小僧勝還是敗,只要不讓道友最后勝出,那魔尊最后都會渡幾位師父離開。”覺月說道。
神魂傳音至數十里外的禹行耳中。
“天真,一頭靈獸,豈能左右魔尊心思?”禹行傳音說道。
“真還是假,終究要做過才知道。三日之后,你我再會!”覺月不急不緩地說道。
說完后,覺月轉身,沒入云間。
禹行臉色陰沉地望著覺月消失的方向,過了一小會兒后,他才緩步回到了洞府之中,盤膝坐下。
過了數息后,他忍不住吐了一道淤血出去。
而在遠處云中遁行的覺月,氣息也頹靡了幾分,這時他脖子上忽然幻化多出了一顆面露利牙惡相的頭顱。
那頭顱發出桀桀的笑聲,如穿金裂帛,響徹云霄。
“覺月,你真的甘愿嗎?那些老家伙不過是在利用你而已。”惡相說道。
“阿彌陀佛。”覺月面露安詳之色,雙手合十道了一聲佛號。
“你我本是一體,善惡相生,你若不曾動搖,我又如何會出現?”惡相復道。
不過這惡相隨即潰散而去,只留下覺月一人靜立于高空之中,周身罡風凌冽,流云浮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