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話還沒落下過久,忽然間林木就簌簌抖動了起來。
緊接著一條腰身水桶粗細的黑鱗赤目妖蟒從林中游曳而出,一下子便將其中一頭黃牛妖蛇卷了起來,頓時沙塵四起。
妖蟒上下雙顎張開,一口便咬在了牛頭處,借著肌肉的蠕動,竟只花了一刻左右的時間,便將整頭黃牛妖吞入腹中。
而后它看也不看其他三頭黃牛妖一看,折身竄回林中。
遠處飛舟上的白家眾人,看著妖蟒毫無防備地將摻雜了千幻醉的黃牛吞下后,一個個滿是激動之色。
“再過幾個時辰等它消化,明早天剛亮的時候,我們就立馬動手。到時候光潤、光祥你們兩人待在飛舟上接應,我們幾個過去。”老者白石生吩咐說道。
白家眾人紛紛點頭。
先前本就是午時時分,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很快便黃昏入暮,夜色彌散。
銀兔躍空,迢迢河漢如織錦。
白家幾位煉氣后期的修士,輪流地操縱著飛舟,維持陣法運轉,而白家兩位筑基修士則打坐冥思,養精蓄銳。
在濤聲之中,一夜無話。
轉眼之間夜色漸去,寅卯交際時分,白家兩位筑基修士極有默契地睜開了雙眼,彼此點了下頭,隨即御使法器,攜著五名家族煉氣修士,朝著前方的小島飛去。
一行人上島之后,便借著天地間那依稀模糊的亮光,沿著妖蟒穿行時留下的痕跡左折右拐,不久之后,在海上旭日初升的時候,眾人便找到了妖蟒藏身的那處幽深山洞。
他們站在上風口處,又用靈符遮掩去自身行跡與氣息,小心翼翼地觀察著。
而在島嶼不遠處一座臨時開辟出來的簡陋山洞之中,張世平正借著青銅燈,緩緩地煉化著手中的兩枚上品火屬性靈石。
“這些小輩所用的靈草沒有見過,不過能醉倒一條二階中期的妖蟒,倒也不錯!”張世平閉目思量著。
白家眾人自從朝著小島飛來的時候,他們的一舉一動就已經完全落入了張世平的神識查探之中,連藏于黃牛妖腹中的那千幻醉靈草也不例外。
不過這種靈藥倒也有些弊處,若不是他之前稍微破壞了妖蟒的神魂,使其靈智大減,那這種誘餌的小手段是幾乎不會生效的。
畢竟陸上的妖獸神智通常要比那些同階海獸要勝出一籌。
可這種靈草也不適用在海獸身上,除了因為海獸體型較為龐大以外。
還有一點原因,那就是即使海獸吞下了這種靈草而醉倒,它們也只會沉入海底之中,而不會漂浮起來,任人宰割!
白家眾人極為地小心,先是在洞口不遠處布下了法陣,而后那些煉氣后期的修士才祭出數張靈符,化出十余根數尺長的褐黃色土箭,朝著山洞伸出激射而去。
每射過一輪后,這幾個煉氣后期的修士就如驚弓之鳥地看著那黑黝黝的洞口,另外那兩個白家筑基修士則早已祭起了各自的法器,正嚴陣以待。
只不過一連三輪的土箭激射過后,山洞里頭卻毫無動靜。
老者身邊的那位年輕些的筑基修士見狀,當即在腰間的儲物袋上一抹,取出了一具只有煉氣初期修為的傀儡。
那些煉氣修士一看到傀儡,便不再催動靈符。
在這位白家筑基修士的操縱下,傀儡緩緩地走進了山洞之中,每走一小段路,它便將手中用于照明的月石甩了出去,或是落在了地上,或是嵌在了山壁之中。
如此反復來回了幾次,白家人借著傀儡之手,把山洞弄得光亮了起來。
因而眾人也看清了在山洞最里面,那條一動不動的妖蟒。
“醉死過去了?”白家一位煉氣修士驚喜地說道。
老者沒有說話,他借著月石光亮,又施展了靈目之術,觀察了一小會兒,這才持劍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
看著那妖蟒,他每走一步就駐足一下。
直至兩者之間的距離拉近到七八丈遠的時候,他猛然將手中的長劍甩出,只聽到飛劍嗡鳴一聲,便化為一道白光,朝著妖蟒激飛而去。
在眨眼之間,飛劍已然將妖蟒七寸扎了個通穿,長劍沒入血肉之中,只留下一個劍柄。
而后在老者身后的那一位筑基修士,也祭出一柄青鋒,刺入了妖蟒那三角腦袋里。
當然老者并不是真的就將飛劍扎入妖蟒從頭算起七寸的地方。
尋常大小的蛇類心臟所在便在它的七寸之處,不過這妖蟒足有七八丈,心臟所在自然遠超于七寸,不過修士仍約定俗成般,將蛇類要害稱為七寸。
白家兩位筑基修士,看到飛劍已經刺入妖蟒兩處要害后,頓時送了一口氣。
畢竟就算妖物生命力再頑強,兩處要害遭受重創,最多也不過是垂死掙扎而已。
醉倒過去的妖蟒吃痛,似乎又轉醒過來的趨勢,兩人當即召起飛劍,白光閃過,妖蟒蟒頭已然被斬斷,腥臭的血液噴了一地。
此刻妖蟒軀身仍出于本能地扭動著。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扭動的力度越來越小,最后沒了半點動靜。
“你們進來,收拾一下。”老者說道,聲音傳到了洞外。
聽到聲后,在洞口處觀望的煉氣修士立馬走了進去,這幾人看到頭顱與軀身分離,沒有半點動靜的妖蟒,臉上滿是喜色。
老者取下腰間的儲物袋,打開了袋口,對著妖蟒。
他運起法力,儲物袋中處涌出一股吸力,那妖蟒頭顱尸身由大化小,沒入了其中。
而那幾位煉氣后期的修士,則是干凈利落地打掃其了山洞起來。
其中有一人將洞中的妖獸、人族修士的尸骨全都裝了起來,半根也不放過。
另一個則小心翼翼地挖取洞中的幾株上了年份的蛇蜒草。
那位年輕的筑基修士則是把山洞之中那些殘破法器與受害修士的儲物袋全都收取了過來。
至于老者仍在注意著周圍的風吹草動,以免最后關頭有其他修士,趁著他們放松的時候,才一個出其不意。
過了小會兒后,眾人清掃完戰利,便極為果斷地離開的小島。
只不過在這幾人走后不久,在小島上一處稍微高些的山丘上,張世平神色淡淡地望著飛舟消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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