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黎也看出張世平的打算,他也不再言語,那留著烏黑指甲的十指掐動法訣。
口中極為快速地低吟出一段極為晦澀的咒語,身上的血氣猛然迸發開來,化為一只黑紅靈光的巨掌,將那數丈長寬的門戶擋住,抗下了那數只激射而來的黑炎火鴉,而后五指一捏,將掌心中的火鴉盡數碾碎。
“當真以為我怕了你不成,你若是現在退去,那我…”門口傳來元黎的一聲怒吼。
只是話還沒說完,掌心指縫之間突兀地涌出縷縷黑炎,在眨眼之間輕而易舉地將這只怨氣與血氣交織而成的巨掌,輕而易舉地燃了起來。
張世平袍袖一揮,原地驀然卷起了陣陣狂風,火借風勢,那元黎所在的石室頓時化為一片黑色的火海。
不過下一刻,只見火海之中一頭渾身冒著火焰的人形怪物沖了出來,他雙目赤紅,口中發出野獸般的怒吼聲,隨后整個人猛然炸開,只留下的一具沒有半塊完整肌膚的猩紅血肉骨架,而那些炸裂開去的血肉碎末在半空之中,尚未落地之時便已被黑炎焚燒殆盡。
張世平在尸妖剛沖出來的那一剎那,便已催動了青霜劍,發出了十余道丈許長短的冷冽劍光,幾乎連成一線,盡皆砍在了這具骨架同一處,將其頭顱與身軀一分為二。
那顆黑色的骷髏頭上下顎長得有些開,似乎剛才怒吼的樣子,只是還沒來得及,就已滾落在地。
張世平心念一動,在頭顱還在地上翻滾的時候,一柄青霜劍便猛然刺了過去,將其扎在了地上,而后劍氣勃發,那頭顱頓時被攪成了數十塊大小不一的碎骨。
沒了頭顱的骨架轟然倒地,只是噗噗幾聲,這些散落一地的黑骨,都化為了一團濃稠腥臭的黑水,沁入了磚縫土石內。
“想跑?”張世平冷哼一聲,便想施展土遁之法,追尋而去。
但是整間山洞卻紅光乍現,竟然略微阻擋了張世平的腳步,隨后便地動山搖了起來,山洞頂端的土石不斷地落下。
不過張世平卻沒有半點驚慌失措,臉上反倒是露出欣喜模樣。
這尸妖要是憑借著自身數百年來所累蓄于此的怨穢血氣,將修為強提至假嬰境界來斗過一場,那他還要多費些力氣。但是這妖物終究經不住壓力,竟然將這些怨穢血氣舍棄,只為了拖住他一時半會,那么后面的事情就簡單得許多。
張世平操控周身天地靈氣,感知了下此地的法陣,不過十余個呼吸的功法,他便閃身至身后百余丈的一處山壁前,緊隨著眉間的破邪法目赫然射出一道精芒,洞穿了墻壁上的彌漫的紅光,而后整個人沒入土石之中。
而就在這十余個呼吸間的工夫,原本外頭觀望的一些修士,忽然看到黎山之中涌出一團濃稠如墨的黑氣,沒有半點停留的模樣,飛快地逃離了此地,猛然沖出了鬼蜮陰氣所籠罩的范圍,直飛入云間。
不過這尸妖只逃了七八里,剛剛沖破鬼蜮所形成的陰氣團之時,一道青虹亦從黎山之中激射而出,朝著尸妖逃離的方向追去。
張世平背后肋下所凝聚的靈氣雙翅只振了幾下,人就沖破了鬼蜮,他抬頭望去,遠遠就看到空中有個小黑點。
過了不到片刻,在百里開外的地方,那尸妖就被張世平后發先至地截了下來。
只是妖物此刻身軀已是漲大了一圈,所有關節驀然拔高了起來,變成一個頭似古鱷,足有丈高的怪物。它一見到張世平,雙眼瞳孔立馬化為的赤紅,口中噴出一道黑光,那是一枚寸長的透骨釘。
張世平并未硬接,而是輕而易舉地閃躲過去,同時祭出了那炎隕萬靈塔,化為數丈之高,一晃之間便罩在這妖物頭頂上,攝下了一片黃光。
在這幽幽黃光之中,尸妖死命地掙扎,卻無濟于事,徒勞地被收入其中,困在了靈塔內。
而后這尊炎隕萬靈塔變成數寸大小,落入張世平的右手手心之上。
至于那枚透骨釘失去了尸妖操控,從半空中落下。
張世平神念一動,將其定住,左手衣袖一揮,將其召了過來,取出儲物袋,將其裝了進去。
“這尸妖倒是一件不錯的煉器材料,或許可以拜托丘從出手,煉制成法寶。”張世平笑聲說道。
沒了那怨穢血氣加持,金丹期的尸妖再如何也只是金丹而已,即便面對的張世平只是一位初入元嬰的修士,也走不過幾招。
忽然之間,張世平眉頭微皺,抬頭看向了遠方。他操縱著附近的天地靈氣,擾亂了自身所留下的法力氣息,而后二話不說,周身靈光一裹,恍然消失在原地。
過了一小會兒后,一團慘白色的云氣從高天之上翻滾而下,華陰真君這位老婦人現身而出。
她細細地感知了下此地殘留的氣息,神色有些疑惑地說道:“來遲一步了,到底是哪位道友出的手?”
而后華陰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她目光朝著鬼蜮方向看去,面露殺氣地說道:“江家那個小女娃也在此地嗎?可惜不能親自動手,不然禹行那邊不好解釋,如今都已到這時候,不能前功盡棄。不過韓顥也在,倒是可以讓他動手,金丹小輩之間的事情,量禹行這個當師尊的也不好說些什么。”
說完之后,她翻手取出一柄玉劍,將神識沉入其中,交代了幾句話后,便將這柄飛劍朝前祭去。
而后飛劍化為流光,朝著百余外的韓顥飛去,華陰周身也翻涌起慘白云霧,將其一裹,朝著遠處飛去。
過了不久。
在另一邊鬼蜮之外的江若流四人才商量完,正打算看看有沒有其他修士,先去探一下路的時候,一道青光疾馳而來,落在了那個陰柔男子面前。
韓顥看到那玉劍的一刻,臉色立馬一變,飛快地將其收起。
江若流三人臉色有些疑惑,緊接著萬劍門的那位齊姓修士問道:“韓道友,這是?”
“一位許久不見的舊友傳訊罷了。”韓顥說道。
華陰走后不久,約莫半柱香左右,她又折返了回來,神識掃視了下四方,這才說道:“看來這位道友是真的已經走了。”
說完后,她這才駕馭這云氣,朝著白芒山方向飛去。
而華陰離開了小半個時辰后,數里之外的一處云霧之中,才恍然化成張世平模樣,他皺著眉頭,輕聲說道:“江若流竟是禹行的徒弟,這消息當真是出乎意料。不過華陰既然早已投靠了禹行,那看來這江家滅門也是經過他的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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