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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七章 知足

  靈尸瞥看了在收取白骨生源草的張世平一眼后,又轉過頭來專心致志地看著這根白玉玉柱,觀摩著上面的‘枯榮觀相’,不發一言。

  但他手攏在袖中,虛握著,一抹幽光凝于手心中。

  隨著地上的白骨生源草越來越少,他眼中的異色就越濃,神色越發地警覺起來,連走動的腳步也不禁輕了一點。

  直至張世平將地上數百株白骨生源草全數收入儲物袋,半點事情也沒有發生,這時靈尸才不禁皺了下眉頭,露出一絲不解之色。

  而當張世平走來時,他立馬收斂了神色,轉而淡淡地說道:“有這四百余株的生源草,足夠秦風煉制他所需的靈丹了,如此一來你也可以放心了吧。”

  “放心,這話可不像你能說的出來的。你也不用安慰我了,形勢比人強,這種事情有一便有二,該來的終究是躲不開。若你真的有這種心思,還不如將秦風修行的功法、法寶、靈獸等修行手段多說一些出來,也好讓我有個底!怎么,你看了那么久,可有辦法取得這份山神符詔?”張世平搖頭說道,話雖這樣子說,但有這些生源草在,還有濟豐真君再一旁,想來秦風也不至于立馬就翻臉了。

  隨后張世平才看向這根白玉玉柱,只見上面紋路極為細膩,又有靈光光影浮動,但若是仔細看,就能看到上面有些細紋。

  只是上面的細紋并不是什么符箓紋路,只是像是雕琢打磨后的痕跡而已。

  雖沒有什么神異之處,不過這也證明了此物不是天地自然生成,而是有可能是其他修士所留下的。

  看到這一點以后,張世平眼中閃過一絲異色,腦海中冒出了‘這處莫不是其他修士故意布下的陷阱’的想法。

  但他又有一絲不解,這根白玉柱丈許高,合抱粗細,這充其量只是個小物件而已。若是其他修士所制,以水煉之法,就可以輕輕松松地將整根白玉柱煉制到完美無瑕的程度,斷然不會留下這些痕跡來。

  玉柱上面的痕跡更像是由世俗中的玉匠,將整塊玉石原石一點點地打磨后留下來的。

  “怎么,是看到上面打磨的痕跡,覺得此處是陷阱嗎?”靈尸連看都沒看張世平,也沒等他開口,就先一步出言問道。

  “沒有這個可能嗎,就算不是,但宗門內中《神祇志錄》中可是明確記載過,山神活動范圍通常也就是以符詔為中心,方圓數百里地而已。依著剛才那位青袍修士的雷遁術法,一晃就是百丈遠,此刻怕是已快遁出了骸骨嶺了,照理應該也快擺脫青獅的追逐了。如果前輩一時半會無法想出煉化這白玉玉柱的辦法,那我們還是快點離開,此人前輩也說了可不是好相與的。”張世平頷首,繼而神識催動環顧四周之地,語速快速地說道。

  山神符詔是世間罕見之物,伏魔定靈可助修士渡過元嬰劫中最后的心魔劫,這是它最為基礎的功效而已。在那玉柱之上,循環往復地展現著‘枯榮觀相’之像,可知這符詔偏向與五行之中的土、木雙屬性,對于修行這兩種屬性的元嬰修士,助益更大,若能煉化此符詔,那定然是大有裨益,突破當前的瓶頸到中期乃至后期的境界,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張世平雖然修行的《火鴉訣》是屬于火行之法,但五行相生相克,他若能得到這符詔,參悟一番對他今后修行也會有幾分益處。可眼下他已得到足夠的白骨生源草,如今更應該早些離去才是。

  本來張世平也不愿在這時候進入南無法殿中,即便此次是千年一次的好機會。

  不過這所謂的好機會,那是對化神尊者和元嬰真君而言,他如今只是金丹修為,而且更重要的是壽數還不到三百歲,根本不需要心急冒著這般風險來和這些高階修士爭搶這份機緣。

  當然要是張世平再過個三百年還沒結嬰,那時候不用秦風或是他人脅迫,他自己就不會放過這等良機。

  不過這時候,他心中只剩下趕快離開此地的想法。

  畢竟靈尸之前可是說了,秦風動用了黃泉幽替這等保命替劫的法門,張世平斷定這時在內殿里的情況已是極為的激烈,甚至可以說是慘烈了。

  這種情況下,一些自認為修為不夠神通不敵其他修士的元嬰真君極有可能會退出內殿,到那時候,不免會有一些得到寶物的金丹修士,消無聲息地隕落在這些老怪手中。

  靈尸聽后,看著張世平臉上的焦慮之色,輕點了下頭,神色帶著些惋惜地說道:

  “當然是有這個可能了,這一點其實老夫之前就已經有所猜測,確如你所說,此地有七八成的可能是陷阱。老夫還以為你一看到山神符詔,會全然無視此地是否有危險呢!還好,看來你還不至于昏了頭。那位先前離去的青袍道友應該也是發現了這一點,這才如此果斷地離去。但山神符詔卻是不假,這根封靈柱應是兩三百年前,其他道友設下的,看此人手筆陣法高超,已自成一家,也不知道是哪位道友,老夫在短時間內無法解開這封靈柱,可惜你我與此寶有緣無份了。”

  “多謝前輩好意,不過眼前我們還是早點離開吧,那換元轉魂之法,可不好修行,時間不夠那可不行!”張世平傳音說道,他臉語氣帶著幾分催促之意。

  “也罷,貪心不足蛇吞象。你說的對,既然眼下你已湊夠了生源草,那我們還是早點出去。你尋個安全的地方吧,我也好修行換元轉魂,要不然秦風出來就沒有這等好機會了。”靈尸嘆聲說道。

  說完之后,靈尸并沒有把那十幾柄陣旗收起,而是領著張世平,一路通行疾下具足峰,又接連不停地奔行到骸骨嶺外。

  而后兩人立馬飛遁而起,晃然便消失在云間里。

  在他們離去之后,負山與明雨兩位真君只是遠遠地望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似乎還在等著什么一般。

  直至又過了兩三天后,這白玉柱靈光漸漸地濃郁了幾分,到了最后竟然沖破了那陣法封鎖,靈光頓時耀滿整座具足峰。這般宏大的異象,自然將還在這一層的修士大部分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數天之后,一道青虹朝著南明島飛來。

  到了南明城時,張世平散去了遁光飛落在城門前,闊步走了進去,登上了那守城士兵早已為高階修士備著的的獸車。

  他一人端坐在車內,閉目養神。

  車夫見這位前輩面無表情,也不敢多說半句,老老實實地趕著車,快速地朝著玄遠宗在此地的駐地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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