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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一章 內訌

  張世平與靈壺門眾人相遇,真的只不過是件極為巧合的事情。但是世上很多事情,有很大一部分就是緣于各種各樣的巧合,進而起了爭執,化成了冤冤相報的仇恨。

  遁光之中的張世平,神色如常,他眼中帶著一絲笑意。

  剛才他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范堃這人為何會舍下島上煉丹諸事,遠赴近兩萬里之遙,特意趕到千星海荒島,十有八九是為了翚鳩而來。

  也許那些低階女修聽都沒有聽過翚鳩,但是大多數高階女修對此可是趨之若鶩,畢竟那翚鳩毛羽所制成的羽衣委實華麗耀目,自古以來就深得女修的喜愛。

  這類異禽雖成年以后,能堪比三階大妖,但是成敗都因其自身血脈。這種妖禽能真正突破到三階大妖的很少,至于結嬰的妖君,最起碼在南州以及內海附近是沒有的,若是此妖之中能多出幾位妖君,那其他各族修士,多少會顧忌一些。

  從古至今,在長久肆意獵殺下,在南海乃至外海海域,已經是越來越難以見到這類飛禽,唯有遠去深海地帶,方能尋覓到。

  因而一件巧織鍛煉成了的羽衣價格昂貴不說,主要是有價無市,每次在拍賣會上出現,就會被某些極愛奢華的元嬰女修收入囊中,少有流出落到金丹修士手中,而范堃又極為疼愛妻子,他一聽到有翚鳩的消息,焉能不心動?

  但是他這樣一走,絲毫沒有為張世平設身處地著想一番,讓張世平心中暗罵了幾聲。不過很多專注一道的大師,性子比范堃更加乖僻的也有不少,這些年來張世平也不是沒有遇到過。

  為了不耽誤元嬰老祖們所吩咐下來的事情,張世平為此拉下自己這張老臉,與幾位關系較好一些的煉丹大師好生商量了一番,由他們幾人各自再多煉上幾爐。其實若是范堃自己親自去拜托他人,別把這些麻煩事說都不提前說一聲就甩給他,張世平也不會這般惱火。

  畢竟在南明島上的元嬰前輩們眼中,丹藥未能按時按量煉制完成,那便是失職了,可不會讓張世平多做解釋。連這種小事都做不好,玄遠宗的幾位老祖在其他同道面前也是難堪!

  就在這位范道友前腳剛走的時候,南明島上的青禾老祖通過傳送陣法送來消息,讓他立馬動身趕往南明島。

  青玉老祖沒有說什么事情,可張世平仍不敢耽擱半分。

  他既沒有‘挪移令’,又不是元嬰修士,如今仍無法以肉身硬抗陣法傳送時候的撕扯之力,因而他一將煉丹事宜安排好后,便一路飛遁不止,只能老老實實趕過去。

  不過單純以肉身抵御住傳送陣法的撕扯之力,也不是說所有的金丹修士能做不到,張世平便知曉一人,那就是那位祁峰師兄。奈何這位祁師兄在二十余年前,閉關沖擊元嬰時,強行破境,最后在嬰劫下身死道消。

  張世平聽聞到此噩耗以后,心中不勝唏噓,是數百年修行,一朝成空。

  他曾修行的洞府青火谷,張世平也就是在那時候搬進去的。

  在那之前,天鳳真君早已經將祁峰所有的東西收拾了一下,立了衣冠冢做以陪葬。至于他們的師尊青禾大長老,張世平并未見他出面,不過想來他心中也是悲痛難止,畢竟師徒一場七百來年,心中豈能不痛!

  只是世上的事情,從來悲喜各不相同。

  祁師兄結嬰失敗,可先前在青火谷修行的鄭亨運,在經過十數年的潛修,將渾身的法力打磨凝實后,終于一舉突破,成了金丹修士,亦成了玄遠宗的客卿長老,讓張世平心中不勝欣喜。他昔日從世俗破落山村帶出來的野孩子,不想百余年以后,真的成了金丹修士。

  只是成了金丹以后,張世平便再也不能將其以后輩對待,其實他心中是有些許遺憾的,若是當時鄭亨運年紀再小一些,不記事就好了,那此刻他便姓張,而不是其自家本姓鄭了。這點小心思,深深地藏在張世平心中。

  所幸這百來年中,鄭亨運早已融入了張家,又感恩張同安的養育之恩,與張世平這位家族老祖的提攜之情,因而他結丹以后,仍沒有打算離開張家,所以張家自此迎來了第二位金丹真人,家族聲勢一下子壯大了不少,堪比靈壺門這種小門小派。

  就在張世平一路朝著南明島飛去的時候,在之前的無名荒島上翚鳩巢穴邊上,一處隱匿得極好好陣法之中,有三位修士盤膝坐在一方褐灰的巨石上。

  其中一個面露狠厲之色的大漢,手捂著左眼,指縫間仍不時地沁出鮮血。他狠狠錘了一下身下的巨石,巨石頓裂。

  他唾了一口,咬牙說道:“既然沒能將那些人引過來,趁著他們還未走遠,那干脆我們直接動手得了。”

  在那面容狠厲的大漢身邊的是一個穿著藏青道袍的鳩面老者,他瞥了一眼大漢,眼中露出了一絲凝重,他搖了搖頭:

  “蔡道友稍安勿躁,你確定兩三下解決掉翚鳩的是玄遠宗那位張道友,此人真的沒有發覺什么異常?他若是去而復返,以此人遁行手段,我們三人可留不下他。萬一暴露了,我們在南州可待不下去了,到那時候只能遠逃深海。老夫認為還是不要如此魯莽了,趁著其他人還未察覺,我們還是先收手吧,反正這段時間我們也已經賺夠本了。”

  大漢聞言冷哼一聲,“本座為了不讓此人有所察覺,硬扛著法術反噬,差點賠上了一顆眼珠子,陳道友你說呢。若是他真的有所察覺,那他手段已經不亞于那些元嬰老怪了,我們還能安然坐在這里不成?”

  說完后,大漢悶聲咳嗽了幾聲,吐出一口黑紅腥臭的淤血,臉色也是一陣白一陣紅,顯然受傷的不止是眼睛,五臟六腑多多少少也有所損傷。

  鳩面老者苦笑一聲,出言讓大漢不要動氣,免得傷勢加重。

  “好啦,你們兩人都安靜一些吧。既然這里有可能被發現,為了安全起見,我們還是換個地方,至于蔡道友你的那頭翚鳩,就由我與陳道友兩人賠給你吧,不會讓你吃虧的。”另一個安靜端坐的白袍修士,拍了拍衣物,站起來背著兩人說道。

  “那就好,還是余道友仗義,陳道友你呢?”大漢咧嘴一笑,抱拳說道。

  鳩面老者看了一眼大漢,“這是應該的,老夫沒有什么意見。”

  話剛落下,這位鳩面老者與大漢,氣息猛然一變,迅如雷霆,朝著白袍修士后背打去。此刻這位大漢怎么都看不出受傷的樣子。

  “砰砰”兩聲,一人朝著后心,一人朝著丹田,兩人齊齊打在白袍修士身上,各自臉上露出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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